第143章 看着我
“谈什么？”
杜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眸光动了动，意识到房间里已经不是安全区后，杜兰这才收回手，平静的注视着对方。
“就谈谈你是如何做到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各个时间段的吧。”
对上和卡洛相同容貌的杜兰，托尼还是不受控制的恍惚了一下。
仿佛对方就是他的卡洛，只不过他要更年轻，也更冷淡。
他的卡洛死在了三十五岁，和眼前这人有足足十年的年龄差。
“我不知道你这说什么。”
杜兰眼中眸光微闪，将情绪藏匿起来。
也许是感觉到气氛不对，格勒莫里已经慢慢靠向杜兰身前，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面对他。
这就是对方的爱人？
托尼将他打量了一遍，之前在天台的时候他只看清一团黑色马赛克。
现在认真观察了一番，除了身高，托尼并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闪光点。
眼光还是那么差……
想到这里，托尼的语气加重了些，颇有一种时隔七年终于有机会兴师问罪的感觉。
“用装傻来拖延时间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你应该知道，我既然决定和你好好谈谈就不可能对你没有了解。”
而且杜兰能平静的讲出卡洛和雷德曼的故事，是不是说明其实他记得一切？
仔细想想那天早上的录音，杜兰不是也在无意间透露不少信息了吗？
只不过是他并不愿意相信的信息。
他的卡洛到底是因为怕疼才选择一直拖着不治疗，还是因为雷德曼？这些都是他不面对的。
他宁愿相信杜兰是针对他所设下的武器，也不愿意相信杜兰是卡洛，因为如果他承认了这一点，将要面对的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可人总要面对的，面对那些他们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就是卡洛？说我活过来了？说我很想你？你觉得可能吗？”
杜兰的脚下升起一道浅淡的金色，并不显眼，尤其是在托尼全部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时，这道几乎没有的金色更是不容易被人注意。
“…说真的，我不希望你是他，又希望你是他。”
托尼自嘲一笑，目前所查到的所有线索中都在指向那一个可能，托尼不想承认对方有可能是带着目的接近的自己 。
可内心又希望卡洛活着，就像他对自己的期望一样，托尼同样希望他活下来。
“我需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所以接下来如果你不配合，我可能会采取一些必要措施。”
托尼没有开玩笑，如果杜兰有想要反抗的意图他确实会出手。
“好吧，看来我只能乖乖就范了。”
杜兰将格勒莫里从身前推开，一步步靠近托尼，尽管托尼已经告诫过自己，但当对方向自己走来时，托尼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唇。
“你似乎志在必得了。”
杜兰轻声调侃，熟悉的腔调和相似的面庞让托尼有一瞬间的恍惚。
下一秒他就被人捏住下颚，周围的场景也在这时候发生变化，他的头背直挺挺的栽倒在床垫上，杜兰跨坐在他身上。
周围的装饰都在告诉他，他和杜兰回到了皇后区定下的酒店。
“又是魔法……”
托尼低声呢喃着，眼神直勾勾的对上那双仿佛有荧光闪烁的眸子，手不自觉抚上对方腰肢。
还是那么迷人……
脸颊两侧的力道似乎收紧，托尼吃痛的的嘶了一声，却没有松开手。
“看着我的眼睛。”
杜兰不准备和他废话，俯下身脑袋逐渐凑近对方。
“你要吻我吗？”
明知道气氛不对，可托尼还是问出了这一句，即使被对方擒制住，可他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很放松。
也许是因为这个擒制他的人是他想念了年前的人……
杜兰的动作顿了下，那双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轻柔的嗓音从他喉间吐出，像是入睡前的呢喃。
“忘记我……”
别再让他的生活变得一团乱……
一双手抚上他的侧脸，温柔的摩挲着，托尼张了张嘴，却没吐出一个字，眼神中闪过挣扎。
像是在和什么做斗争一样，最终还是因为魔法的原因陷入睡眠。
他昏睡过去，杜兰侧脸上的手掌自然而然的滑落，重重摔在床上。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沉默良久后，杜兰支起身子从他身上下来，有些烦躁的看着这一幕。
“欢迎回来，罗恩先生。”
此刻，本该装死的贾维斯却主动开口，提醒杜兰并不只是让托尼遗忘就可以万事大吉
“你也在啊……”
杜兰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感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强压下去那股烦躁感。
“罗恩先生，你这么做对先生很不公平。”
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带起一阵回忆的热潮。
“连你也认定了我的身份吗……”
杜兰心底升起一丝悲凉感。
看啊，在他们眼里，他是兰德、是塞勒斯、是卡洛……却唯独不是杜兰。
可他不想变成他们……
在杜兰眼里他们始终是不同的，所以他才会努力和过去画上不等号，为的只是将自己和他们区分开来。
记忆中的那些人是他又不是他……
杜兰的经历和他们都不同，或者说他的每一次的经历都不一样，除了记忆所带来的情感，杜兰无法将自己和他们联系起来。
“数据是不会骗人的。也许你曾经拥有很多身份，但不可否认罗恩先生是你曾经使用过的。所以在我的运算中，你仍旧是罗恩先生，享有和他一样的权利。”
贾维斯是帮助托尼进行调查的，但是他不会像托尼一样不愿去接受这个现实。
在贾维斯的运算里，杜兰和卡洛已经画上等号，所以相应的，卡洛所享有的权限杜兰也仍旧可以使用。
“我在你那拥有多少权限？”
原本杜兰正苦恼如何删除人工智能的记忆，毕竟他对于这方面的涉及并不多，而魔法对他也并没有作用。
现在贾维斯主动告诉他自己在他那里有权限，杜兰像是被什么惊喜砸中了一样，眼睛里迸发出点点星光。
“事实上，你拥有和先生一样的权限，不过先生作为我的创造者，会享受一些例外。”
贾维斯回答的很快，亲切的话语带着些玩笑的意思，似乎他们之间仍旧像几年前一样从来不存在死亡。
杜兰听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暗示，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在他主动问起之前别告诉他真相，就当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这并不是什么危害到对方生命的事情，杜兰斟酌了下用词，最终才敲定这套说辞。
托尼是贾维斯的创造者，所以即使杜兰和他的权限一样，托尼是最先执行者，所以杜兰将这个触发条件改了一些。
至少在托尼再次抓到什么把柄之前，他暂时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
“我喜欢秘密，霍根先生的房间隔壁，希望这能为你待会的行动提供帮助，另外我想帮先生说一句……”
贾维斯答应的很快，同时他似乎看出了杜兰的想法，十分果断的把哈皮的房间给暴露出来，为杜兰节省了一部分时间。
“什么？”
杜兰有些困惑，贾维斯要帮托尼说什么？
“他很想你。”
亲切的声音在说完这句话话后就安静下来，似乎此刻他才想起来要做到装死。
“……谢谢。”
不知道是在谢贾维斯给他提供的情报，还是谢其他，杜兰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重新开启传送门回去。
格勒莫里此刻正趴在地面上，难受的缩成一团。
天杀的!
杜兰那家伙到底为什么突然传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提醒他一下!!
这会传送门开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格勒莫里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贴了过去，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混蛋人类，你下次就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格勒莫里一边贴，一边毫无凶狠感的抱怨着，像个委屈了找人撒娇的猫。
刚出传送门就被胸肌捂脸的杜兰：……
好不容易把抱脸杀的恶魔拎开，杜兰还要去解决潜伏在房间的哈皮，这次格勒莫里学聪明了。
直接化作十三厘米的小鼻嘎状态，扒在杜兰肩膀上，全程围观杜兰的用魔法清除对方的记忆后把人丢回房间。
完事后杜兰感觉快要饿到变形，从前台打电话叫了两份晚餐后直勾勾的栽倒在床上。
格勒莫里顺势坐在杜兰的肚子上，结果被杜兰拎起来作势要丢到床尾，这下还没恢复好的恶魔可不干了。
从十三厘米的状态重新变回人形，跨坐在杜兰身上，把脑袋埋在颈窝处贪婪的吸收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能量。
聪明的格勒莫里以为他变大了就不会被丢掉，但是没想到他变大了后直接从原本的床尾被丢到沙发上，一点情面都没有。
这一刻格勒莫里意识到，有的时候小小的更吃香一点。
但是显然他明白的太晚，只能把脑袋搭在沙发靠背上观察着躺在床上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杜兰。
因为刚刚那么一遭，格勒莫里的力量也不太稳定，一条黑色的尾巴在沙发间烦躁的晃来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