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德寂尘来了
“不对!以德白龙的势力,根本无法调取这么多的士卒。”
项量走出书房,远远的眺望府邸大门,只见这队幕府军,服饰盔甲和直州的地方府兵有区别,看起来,更像是从上京赶来的。
领头的,并非折冲都尉,而是上京都督,德寂尘。他身穿锃亮的盔甲,闪烁着寒光,宛如一颗璀璨的明星。他雪白的面庞上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宛如两道寒星,透露着冷酷和坚定。
久明侯德寂尘,眉宇间流露一丝决绝,他凝视着正阳伯府的大门,深吸了一口凉冽的空气,仿佛在酝酿着下一步的行动。
“沙余,你能确认,甄城县子来过这里?这里明明是州牧府啊。”他侧头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左司马沙余紧随其侧,目光扫过不远处高墙上密布的藤蔓,如苍蝇般攀附的墙头守卫。
他微微低下头,“久明侯大人,情报所确,众多哨兵皆指向这里无误,他们都说,在这里见过甄城县子经过。”
沙余垂手,视线一刻不离大门,回应道:“是的,大人——就在这里了。”
德寂尘微微点头,神情冷峻地下达命令:“你们几个人,就在这里等着,本侯亲自去正阳伯府一探究竟。”
下属们身躯一挺,齐声应诺:“是,久明侯大人!”随后,各自脸上均浮现出几分坚定之色,目送着他孤身一人步入正阳伯府的大门,袖里的风,无一不在暗示着直州的风云变幻。
当项量的目光揽住德寂尘的身影,心脏便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慌乱的情绪如波涛般汹涌。他的脑海中一片震惊,疑窦如影随形般挥之不去——直州的土地为何会踏入这位久明侯的足迹?
德寂尘是不容小觑的对手,身为上京都督,手段要比直州都督高很多,他的出现是否预示着一场更为剧烈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他没有多想,当下先把久明侯应付过去。项量付之一笑,傲然径直走到德寂尘的身旁。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微笑着说道:“下官正阳伯,直州州牧,拜见二爷久明侯。不知是二爷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二爷见谅。”
听到“二爷”这个称呼,德寂尘微微一笑,他置身于正阳伯府的大门之前,徐徐呼出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
在上京的时候,人们几乎没有人称呼他为二爷,出了上京城,周围的气氛和对待他的态度都开始不同了。
毕竟,幕府将军作为君主的存在,其子嗣可以视为“皇子”的身份,所以,“二爷”这个称呼倒也适用于他。
德寂尘看向项量,道:“我说正阳伯,难得你还能叫我一声二爷。欸,我听说,这甄城县子,来过你这里,有这回事吗?”
项量微微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回二爷,县子爷最近因为追捕唐重好的事情,日以继夜,劳心劳力,简直是寝食难安。”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起来,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宽慰和解释。
“此次匆匆造访,实为调集人手,为的是加快追缉的步伐。恐怕此刻他已经动身了,二爷若是有意,不妨去甄城县子府一探,说不定能遇上他正筹划下一步的行动。”
德寂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
“捉拿唐重好这种事,就让他自己去办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诸如...”他话锋突然一转,唇角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诡谲笑容,留下一句悬念,转身离去,留给项量一片沉思。
得知德寂尘此行乃是寻求甄城县子德白龙,项量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砰地一声落回了原位。显然,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联合捉拿唐重好。
德寂尘离去时,项量微微一笑,目送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疑虑。他以轻松的姿态应付德寂尘,象征性地说了句“下官恭送二爷。”
他默默地注视着德寂尘那冷竣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再过了半晌,项量看着四周没有人打算造访正阳伯府,这才放心地喊出了项历和唐重好的名字。
项量的目光伴随着一丝不解与警惕,在书房窗外徘徊,终归落在远去的身影上,低声自语:“今天真是奇怪,幕府将军的次子久明侯,他的脚步为何突然踏入这直州?难道,是要有大事么?”
唐重好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思,缓缓说道:“确实,久明侯的行动颇为不同寻常,一般情况下,他作为上京城的都督,理当坐镇上京。”
他顿了顿,视线转回项量,继续道:“但今日他突然现身于此,难免让人觉得,上京城内可能有异动。”
唐重好紧紧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些许忧虑之色,仿佛在心中计较着德寂尘此举背后的深意。
最终他轻声补充道:“德寂尘平日虽傲,却不至于无端离开大本营,除非,有事情促使他不得不离开...”
“少爷,接下来该如何安排?”项历低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不可闻,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他紧握着手中的扇子,宛如攥着最后的希望,深怕被这凶险的世道一把抢走。
唐重好深邃的目光定格在窗外,英俊的脸庞上不可一世的神情似乎在这一刻黯然失色,他缓缓抬起头,行将逝去的朝阳投射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坚毅:
“继续隐藏是不可能的,如今幕府的眼线无处不在,若是再不做出改变,怕是永无宁日。”
唐重好的唇边缓缓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意,他那剑眉如墨画般精致,这胸有成竹之态,像极了一轮冉冉升起的新月,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照见慎谋深思的光辉。
他的黑瞳深不见底,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芒,似乎计策已定,只待风起时刻。
“既然德寂尘来了,就让我,好好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