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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灰机

“没什么。”我低下头吃着混沌。

“盐来了!”父亲把盐放在了我的碗里。

我头也不抬的继续吃着混沌。

“给我来点盐。”胡羽佳说。

“好的,这就给你拿。”父亲说道。

“起承,这家混沌味道怎么样?”胡羽佳问。

“还行吧。”我头也不抬地说。

“感觉在这里吃混沌比去西餐厅吃饭舒服,你看,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风吹着皮肤,感觉又回到小的时候。”胡羽佳说。

“你喜欢吃混沌?”我问。

“是啊,我六七岁的时候,爸妈不在家,我就跑到马路边喝混沌。”

“你也不拍别人把你拐走了。”我说着瞥了一眼父亲,他坐在路牙石上低头抽着烟。

“那时候没那么多坏人,喂,结账了!”胡羽佳回头叫道。

“我来结账吧。”我说。

“你还跟我客气啥,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胡羽佳笑着掏出了一张五十的钞票。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过来,仔细看长得还颇有姿色。

“大姐,不用找了。”胡羽佳说。

“那真谢谢你了。”女人说。

上了车,我看到父亲回头看着我。

“我们去湖边逛一圈吧。”胡羽佳说。

我点了点头。

“起承,有的男人真的很让人无奈,总喜欢纠缠别人。”胡羽佳说。

“谁啊?是那个叫朱文强的吗?”我问。

“是的,这个男人真让人烦。”

“要不,我去找他理论理论。”我说。

“他这样的人,你还真惹不起,听说他在黑道上有一帮狐朋狗友。”胡羽佳说。

“这年头谁没有朋友啊,他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找人砍了他。”

“他也没那个胆,这个事不用操心。”胡羽佳说。

送胡羽佳回了家。我给冯彩虹打了一个电话。

“彩虹,我想问个事,你知道父亲在外面卖混沌吗?”

“知道啊,怎么了?”冯彩虹说。

“我妈知道吗?”我问。

“知道,她有时候也去。”

“没事卖什么混沌啊?”我说。

“是啊,我劝他们了,都不听我的。”

“你在家吗?”我问。

“在家。”

“好,我这就回去。”我说。

到了家,父亲和母亲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我来,母亲很高兴,跑到厨房给我拿吃的。父亲看着电视一声不吭。

“爸,你怎么去卖混沌了?”我说。

“卖混沌又怎么了。”父亲说。

“家里是不是没钱了?”我问。

“有钱。”父亲说。

我掏出钱包,把一沓钞票放在茶几上。“别去卖了。”

“为什么不能去卖混沌?”父亲问。

“这么晚了,你又这么大年龄,何苦呢?”

“冯起承,我卖混沌招你惹你了,法律又没有规定我不能卖混沌,你不认我这个爹,我也没意见啊。”

“怎么了,老头子,起承一来,你就和他吵架啊。”母亲走过来说。

“妈,你们能不能别给我去丢人好不好?”我说。

“丢人?卖混沌丢什么人?又不偷又不抢的,凭劳动挣钱。”父亲气呼呼地说。

“这样吧,你们一晚卖混沌赚多少钱,就照这个钱,我翻十倍给你!”

“冯起承,你现在真有出息啊,连你这个当爹得都不认了,从今以后,我们不要你那些臭钱了,这混沌我卖一辈子了。”父亲大声说道。

“老头子,好好说吧,起承不让你卖混沌,他是心疼你,你怎么不知好歹啊?”母亲说。

“他是心疼我?他今天看到我,连我这个爹都不认啊,你问问他是吧?”父亲说道。

“起承,怎么回事啊?”母亲问道。

我低着头不吭声。

“我来说吧,他今天带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女的去吃混沌,看到我却装不认识我,怕我丢他的人,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这倒好,现在跑过来拿几个臭钱指责我,你说说,我养这儿有啥用?”父亲哆嗦着。

“是吗?有这事?老头子,算了,起承在外面也是有身份的人,我们外面卖混沌,确实让他很没面子。”母亲说。

“他是有身份的人?不就是公司一个小销售员吗,有了点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拿臭钱威胁老子?”父亲说着背着手进了屋。

“起承,算了,我劝劝你父亲。”母亲说。

“妈,你们怎么想去卖混沌呢?”我问。

“哎,你爸一个下岗的同事,得了重病,家里困难,你爸就帮那个同事去卖混沌。”母亲说。

“那个女的是谁?”

“是那个同事的妹妹,也没有工作。有时候,我也去帮个忙。”母亲说。

“这样吧,看看他们需要多少钱?我借钱给他们。”我说。

“你爸已经给了他们三万块钱,现在他们还用不着。”母亲说。

“妈,明天我给你送五万块钱来。”我说。

“起承,你每月都给我们五千块钱,你又哪来这么多钱呢?”母亲问。

“做业务给的回扣。”我说。

“这是不是违法呀?”母亲问。

“妈,你放心,我能干违法的事吗。”我说。

“哥,你能给我点钱吗?”冯彩虹说。

“要多少?’我问。

“两千行不行?”冯彩虹问。

“我每个月都给你一千,不够花的?”我问。

“想买件衣服。”冯彩虹说。

“彩虹,别问你哥要了,我给你吧。”母亲说。

“妈,我给她。”我拿起茶几上一沓钱,数了两千块钱给了冯彩虹。

“谢谢了,哥,你这么能赚钱,我也想到你们公司去干。”冯彩虹说。

“行了,赶紧睡觉去吧。”

“哥,你是不是又换女朋友了?”

“换啥换,我还没女朋友呢。”

“今天晚上在家睡吗?明天不是休息吗?”母亲问。

“在家睡,对了,妈,今天这事就别对我大伯说了,还有彩虹,你也别说。”

“行,起承,我懂。”母亲笑着说。

“妈,我爸现在脾气这么大啊?你劝劝他。”我说。

“好。”

我进了屋,把门关好,我打开柜子上的锁,把里面一摞摞百元钞票翻了一下,又看了看十几张存折和银行卡。然后,心满意足的睡觉。

早上起来已经十点多钟了。我刷牙的时候,周小娜打来电话。

“啥事?”

“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周小娜说。

“有事?”我问。

“没事。”周小娜说。

“没事打什么电话?”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我挂了。”我说。

“你想挂你就挂啊,没说不让你挂。当然你要是真挂,你就挂吧”周小娜说。

周小娜说这两句话,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在她家里,她在我和周小丽面前念叨着:

银是银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如果妖有了银棋鸡心那就不是妖了而是银妖了“你到底有事吗?”我笑着问。

“起承,昨天夜里灰机得病了。”

“什么病?”

“相思病。”

“没事我就挂了,我正刷牙呢!”

“你昨天晚上没回家,灰机隔个半小时就去门口溜达,看看你有没有回来。早上我起来,看到灰机就趴在你的拖鞋上,还在门口等着你回来呢。”周小娜说。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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