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 桑子家
“你吃火药了,说话怎么这么冲。”我说完地头去找我的邮包。
“回来!”毛四吼道。
“怎么了?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就是给老板拖个地吗?至于吗?”我说。
“你小子现在是不是翅膀硬了?我是想告诉你,那个玫瑰花人家要是不要,你就扔垃圾桶里,别送海霞了。”毛四说。
“为什么啊?扔了多可惜,我就打算送给海霞的。”我说。
“你的脑子是不是碰着猪蹄子了,你是意思是天天送了?海霞要是知道这花不是你买的,是你从垃圾桶里拣来的,她不晕过去才怪呢!”毛四说。
“你要是不说,她怎么会知道?”我说。
“要是你接二连三的送,她能不怀疑吗?”毛四说。
“那今天这花,要是那女人不要,我就送王菊吧。”我说。
“把玫瑰花送王菊?你脑子?对了,我的错,你脑子有病,我不该骂你,行,你要是敢送玫瑰花给王菊,我就每天买玫瑰花送给海霞。”毛四说。
“别那么激动,不送就不送呗,哎!这么好看的玫瑰,丢了挺可惜的。”毛四说。
“卖了,你卖给鲜花店不就完了吗。”毛四小声地说。
“这不好吧,公司知道了,会不会把我开除了?”我说。
“不会的,这花是从垃圾桶里拣来的,又不是你偷的。”毛四说。
“也对啊,那我就卖给花店了,能卖5块钱吧?”我说。
“差不多吧,我不给你扯了,我要干活去了。”毛四说。
我骑着助力车,去了那个叫白洁的女人楼下。摁了摁门铃,里面没有动静,她人出去了?这怎么办?等会再来吧,我心想。
我送了三家,然后又回到白洁的楼下。摁着门铃还是没有人。一直到下班,门铃都没有回应,我只好回到了公司。
毛四蹲在地上吸烟,看到我来,他站起来,说,“花没卖出去?花店不要吗?”
“不是,这个叫白洁的女人不在家。”我说。
“不在家好啊,你直接卖给花店不就行了?”毛四说。
“那不行,客户没收到邮件怎么能扔呢?”我说。
“你打算怎么办?”毛四问。
“我打算等会再去一趟看看。”我说。
“行,那我先走了,不等你了。”毛四说。
“你走吧,我等会想去桑子家看看。”我说。
“桑子怎么样了?”毛四问。
“已经出院了,在家躺着。”我说。
“行,带我向他问个好。”毛四说。
我又去了白洁的楼下,摁门铃,还是没有动静,在楼下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白洁还是没来。不如先去桑子家看看吧。我去超市买了苹果和橘子,又买了十斤鸡蛋。
桑子家住在建国巷里,原来那巷子叫水烟巷,从前是风月青楼之地,后来49年毛伟人推翻了民国,这巷子就改名叫建国巷了。
桑子家住的是三楼,阳台上依旧摆放的是月季花,白色的,红色的,无精打采的开着。
桑子家的门没有锁,我推门进去。卧室并排放着两张床,桑子的妈躺在一张床上,桑子趴在另一张床上,床的旁边是一个轮椅,两副拐杖。
“桑子!”我喊道。
桑子翻过身,看到是我后,一脸的喜悦,“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啊!”
“我打电话给医院,才知道你出院了。”我说。
“还是家里好,能每天看见我妈,我妈睡了。”桑子说。
“你们这娘俩谁来照顾?”我问。
“公安局给我请了保姆,熊警官没事也过来,保姆去买菜了。”桑子说。
“你的脚怎么样了?”我问。
“右脚还好,脚筋没被完全砍断,左脚动了手术后,现在还在恢复中。”桑子说。
“那你还算万幸了。”我说。
“是啊,不过左脚有可能残废了。”桑子说。
“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这么高明,放心吧,你妈怎么样?”我问。
“我妈,不行了,现在停药了,过一天算一天了。”桑子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别哭,没事的,说不定她这病忽然就自己好了呢!”我说。
“不可能了,癌细胞在扩散,她的一只眼睛都失明了,用了很多偏方也不行。”桑子擦着眼泪。
“我觉得你妈吃药打针太多了,那些癌细胞本来没怎么想要你妈命的,是吃了药后,这些癌细胞被惹火了,对你妈起了攻击,现在不吃药了,说不定那些癌细胞就没那么大脾气了。”我说。
“你说得挺玄乎的,不过,这两天停药后,我妈晚上睡觉比以前踏实了很多。”桑子说。
“我说对了吧,说不定你妈就好了呢!对了,你妈要心情愉快,心情愉快病就好的快,桑子,我每天下班就过来。”我说。
“不用麻烦你了,我这边有人照顾。”桑子说。
“那不行啊,你和你妈病得都这么重!一个人肯定照顾不好,就这么说了,我工作很轻松的。”我说。
“你现在干什么工作?”桑子问。
“在速递公司,是一名快递员。”我说。
“那你这是大材小用了,工作还顺心吗?”桑子问。
“我没什么才,工作还不错,我挺喜欢的,给人家送邮件,人家看到我都很高兴,我还帮人送玫瑰花给女人呢!”我说。
“听起来不错,你开心就行。”桑子说。
“等你脚好了,你来我们速递公司来上班吧。”我说。
“好的,我一定去。”桑子说。
这时有人敲门。
“是不是保姆来了?”我问。
“不是,保姆不敲门的,请进!”桑子说道。
进来的是熊警官,他手里也提着水果。
“怎么又买东西啊?”桑子说。
“没买多少,你叫杨上迁,我没喊错名字吧?”熊警官说。
“没错,我是杨上迁。”我说。
“桑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姓钟的被我们抓住了他,他居然开着冒牌的出租车在街上溜达,虽然他很聪明,但还是被我们抓了。”熊警官说。
“太好了。”桑子说。
“你受苦了,这都是我工作的失职,我打了报告,愿意接受处分,还有,我现在调到市局刑侦大队了,可能以后就没那么多时间来看你了,你有事,就给我电话。”熊警官说。
“我没什么事的。”桑子说。
“熊警官,你放心,我每天下班来照顾他们,绝对让他们母子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说。
“好啊,患难见真情,桑子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好,我先走了,我有一个案子还要跟。”熊警官说。
“好的。”桑子说。
熊警官走了。关门声把桑子的妈吵醒了。
“谁来的?”桑子妈问。
“是杨上迁,妈,我以前给你说过的,我在花满楼的好朋友杨上迁来看你了。”
“是吗?在哪了?让我看看。”桑子妈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急忙过去搀扶着。桑子妈有气无力的靠着床头,她的嘴唇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孩子,好,好孩子。”桑子妈一脸的慈祥。
我突然心里酸,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眼泪似乎随时要流出来,我用手背挡住眼睛。
“杨上迁,你没事吧?”桑子问。
“没事,”我转过头去。
“怎么了?”
“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想我妈了?”我说。
“是吗?你能想起你妈了?她在哪了?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桑子兴奋地问。.
“我想,我妈的样子应该和你妈差不多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