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底层阴谋（一）

二次同盟会议在开青仪式前顺利结束，它开启了尫界各国对抗黑暗势力的新纪元。此后被史家们称为同盟纪元元年。但也正是在同盟会议如火如荼进行的同时，李公公一直在探查的帮派也并没闲着，如果不是忙于会议，国王厄礼舜或其它大臣一定能觉察到青年们的参与踏青节热情大不如往年，大家似乎都没全心投入其中，只在黑齿国太后讲话的那会儿热烈些，此后，夜晚的广场显得更加冷清了，年轻人围着稀稀拉拉的篝火堆聊天的情况也逐渐减少。

他们去了哪里？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到期秦虞越、李方贵和武貅予逛富人区集市的宝鼎第一夜，话说，大家围坐在李方贵三个周围，先是听李方贵讲外世界很多稀松平常，而在他们看来恍如天方夜谭的“奇闻异事”。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着，渐渐变成了众人向李方贵叙说尫界的“奇闻异事”了，围坐的人多半只听得到尫界那些耳熟能详的过往，顿觉失去了兴致和好奇，三三两两散去，亥时未到，仅剩的十几个人也都散去，留下一地杂乱的脚印和那堆即将燃烬的篝火。李方贵方才注意以，场地上早不似刚开始那样人山人海，星星点点的篝火只有黑炭仍发出微弱红光。

“都走了， 我们也该散了，” 期秦虞越拍拍武貅予的肩膀，拉着李方贵似醉非醉地站起来，他带着二位穿过篝火晚会广场，绕过陆续上到宝鼎的人群，选偏僻路径朝白天游过的集市方向行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回帐篷吗？”李方贵问。

“早着呢，富人区的夜市还有得逛，”武貅予紧赶两步跟上期秦虞越。

“我们走背街，不逛白天那些个热闹的地方，”期秦虞越点点头。

“那是另有目的了，帮派之事？” 武貅予兴致更浓了。

“嘘——”期秦虞越点点头，示意小声些，“这在青丘国是被明令禁止的，稍有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小心为妙。”

背街与白天游逛的正街相隔两栋民房，只容得下一辆小马车经过的狭窄青石板街面拐弯抹角，视线总在几十米处便被屋子的山间或篱栏石墙遮挡住，随处可见从人户倾倒路上的污水，两边没有连排的店面，偶有商铺也都在入夜了无人迹时关闭了。聚玉宝鼎在踏青节时虽是归热闹的，但这份热闹完全不包括后街，上灯后昏暗无光的后街更是冷清异常。

每相隔一两个十字巷口，他们就要从里面拐进去，东拐西拐，李方贵感觉已经完全迷了路， 不可能找到回去的方向。

“站住，干嘛的？”突然从前面传出喝止，但闻其声，不见有人，三人立即停下脚步。

“白天在集市买了块玉，允我来雕一幅坠子，”期秦虞越回答。

“玉是什么颜色？买来干嘛？”那声音从原处传来。

“绿色，买了送给心上人。”

期秦虞越话音结束，从前面几步外的暗处现出四个裹白头巾的彪形大汉，抱拳叫了声舵主。期秦虞越把一张奇形怪状的皮革递过去，其中一个借昏暗的街光展开看了看，再打量打量李方贵和武貅予，把皮革还了期秦虞越，放他们过去。

“篝火晚会时一个帮中弟子给的，”期秦虞越把皮革攥在手里。

“上面写了啥？”离那四人远了，李方贵压低声音问。

“啥也没写，”期秦虞越把纸递给他看，只有横竖交错的划痕。

“一张皮革就蒙混过关了，这也太简单了吧，”李方贵笑了笑。

“在你我看来是空白的，可或许这些划痕就是有门道的，”武貅予接过皮革，只瞟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虽然也不知道划痕隐藏着什么秘密。

“武兄说对了，要官差们也像你那么聪明的话，这个帮派早被端掉了，”期秦虞越接过皮革揣回口袋里。虽然一路上人三三两两多起来，相隔也并不算远，他也不像遇到四个彪形大汉之前那样小心说话的，而他们也听得见其他人的说话声，大家都没怎么遮遮掩掩，“放心吧，他们都是关卡检查过了才放进来的自己人。”

“暗语谜面是啥？莫不是把我和李方贵也拉下了水？”武貅予说。

“拉下水到不至于，”期秦虞越笑了笑，“像这样的接头暗语有很多种类，不同的帮中之人有不同的对法，暗语必然是首领尊姓和帮名开头。”

“白？”李方贵问。

“白晋成堂主，”期秦虞越回答。

“那你们是允川堂？”武貅予惊讶道，“这只是一个在扶桑城虚拟的帮派啊！”

“既然能过了关卡一起过来，就应该说‘我们’了，”期秦虞越转头看看旁边凑近的另两个人，笑着打招呼。

“这么说来，我也成帮中之人了？”李方贵疑惑，一头雾水，“可我啥也不知道哇”。

“幸会幸会，我乃红桥分舵主祁敬斋，”新凑过来的人抱拳施礼，对期秦虞越说，“你是绿谷分舵舵主，我认得你，只不知大名。”

“在下期秦虞越，上次堂会你还帮过我。”

“我是魏明宁护法，”另一个留了些许胡子的也跟着抱拳，“在篝火旁听过你们讲外世界的事情，能有人类进来，实是帮中万幸呢！”

“允川堂和堂主白晋成平王弟之乱的事迹到是耳熟能详，到是一个很不错的组织，不过都知道那是肭仂祖国王，白堂主本就不存在，连这个允川堂也不过是肭仂祖国王虚构出来的，”武貅予也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入了帮，到也没多大的抵触。

“不全然如此，”祁敬斋说，“虽然最早的允川堂并入十巫部后便不存在了，但扶桑城平乱之时，肭仂祖国王就再次正式宣布成立允川堂，并确立了白晋成的堂主地位，莫江、焦龙、林环为副堂主。”

“白晋成堂主还把堂主之位和镇堂之宝国王玉佩传给了莫江，”魏明宁护法接着说，“其实莫少侠一直以年少不堪大任为由拒辞堂主之位，于是堂中子弟依然尊白晋成为堂主，如今白堂主仙逝，此次堂会就要计议新任堂主之事了。”

“很奇怪，允川堂成立于扶桑城，可它在黑齿国很快就销声匿迹，并没有发展起来啊！黑齿国的人甚至都不在意白晋成是真实与否，”武貅予挠挠头，很是有些不解。

“正所谓墙内开花墙外红，允川堂在黑齿国是没发展起来，但当白晋成和三名游侠劫法场的事迹传到朝阳谷，年轻人都炸开了锅，大家为允川堂的事迹所深深吸引。他们远比黑齿国的人更坚信允川堂的存在，自发组织起来成会允川堂成员，到现在，允川堂在青丘国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五六个分舵近万人，”期秦虞越告诉武貅予和李方贵，此时，跟随三人前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小声讨论着有人类也加入允川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