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说我可做妾！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家国天下，四海升平，皇室子嗣古来稀薄，尚有苏氏女与徽，年龄相配，缔结良缘，此乃国之大喜。念及皇室繁衍之重任，是以特此将婚期改为两月后初六。一应事，俱交由礼部负责堪任，钦此！”
姜梒一口气读完，嗓子眼仿佛堵住了一块石头，吞不下吐不出的难受。
他们的婚礼，因自己的缘故居然提前了半年，这下褚丞不定怎么恨她呢！
倒是姜梒自己心里满是委屈，寻遍众人，挨个求了一圈，最后反倒为他人做嫁衣。
三皇子姜徽听下旨意，面上仿佛要开出一朵花来，他难掩笑意的接旨，起身笑盈盈的看着姜梒。
姜梒被他看的格外不自在，又感受到身后射来的冷冷目光，微微打一冷颤，没敢回头去看褚丞那冰冷的脸。
褚丞听过旨意之后，半掩在袖中的拳头不由捏紧，唇紧抿着，连眉头都不慎微微蹙起。
“不怪清清总是说你善解人意，才不是外头那些人谣传的那样。我近日总是心神不宁，怕和清清的婚事出了纰漏，今日你就带来了父皇的恩典，简直是救人如水火之中。”
三皇子握着圣旨喜形于色，没将褚丞的异样放在眼里。
“说吧！想要皇兄拿什么来谢你？”
姜梒有些敷衍的笑着，“君子不夺人所好，皇兄府上的一众宝贝都是费心收集来的，送予我岂不是可惜了。”
“那不行，你可是我的福星，必将给你些什么才能使你一直福气满满呀！哈哈哈哈！不若就送你早就想要的全册《寻山志》吧！我使了好些银子才集齐了全部呢。你不是早就想要了？”
褚丞听到这里忽然心起，一向不爱读书的姜梒是怎么寻来的《四君子图》，八成也是朝三皇子要的。
三皇子兴致勃勃亲自去取那全册书，二人又有了独处的机会，一直按耐不动的褚丞满腹酸讽之言等着发泄。
“姜梒，你的手段真是高超，连圣上都能被你缠着改了旨意。你总是嚷嚷着要同我解除婚约，怎的，口是心非吗？可笑！”
褚丞嘲讽的勾唇，眼角眉梢都是对她的讽刺。
“本世子是该庆幸你对我用情至深，为了嫁我不择手段残害她人，还是悲哀你心如蛇蝎，对我纠缠不放。日后你嫁作我妇，平襄王府恐再无宁日！”
姜梒心里窝火，如同炮仗一点就着，“是吗？既然你这么惧怕我，那又为何不去圣上娘娘面前将我不淑不德吐露干净，好换的你平襄王府一众老小体面。”
“你不敢！你怕了！”
“既不想出头惹圣上娘娘不悦，又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所以，这事由我而起，便也由我结束，你并未横加阻拦，甚至在得知我有退婚的念头时，悄么声的使唤人在私底下给我牵线搭桥，引我认识一众官宦重臣的家眷，企图助我一臂之力！”
她一口气撒出来，就叉腰站在褚丞面前仰着头目不斜视看着他。
发间的一柄垂珠流苏连晃动都不曾有，倒是让褚丞心里生出自己过于蛮不讲理的念头。
“你与其这样时常负气抱怨，不如放下架子，同我一齐努力，这样退婚的可能还大些！”
“凭什么！你自己做的局自己收拾，最糟糕也不过我遵旨娶你，”褚丞转而一想，“娶了也不过娶了，又不能怎样。”
姜梒吸气缓缓而吐，“行，那我便放弃吧，左右一开始也是我想嫁你的。”
她偷偷看着褚丞听此话的反应，见他纹丝不动，又说：“三皇子府上旨意已传到了，接下来咱们去苏府吧！未婚夫，你路熟些，不若带路吧！”
俩人争吵上头，全然忘了去取书的三皇子，一个高视阔步，一个趾高气昂，乘着马车就往苏府而去。
送走二人的管家重重松了一口气，正巧迎上取书回来的三皇子。
三皇子倒也不气恼，反倒又欣喜的捧着书回藏书阁去了。
行至苏府，情形同三皇子府不相上下，除了褚丞不悦外，其他人都挺欣喜。
半年的时间来准备嫁妆也足够了，毕竟世家大族的女儿们自小就开始准备嫁妆，一应物品都是现成的，不过再添上一二。
回程时，二人难得面对面而坐。
“平襄王府世子家世再好，也终究比不上皇子，褚丞，你输给三皇子并不丢人。苏牡清那样的女人，你驾驭不了！”
褚丞不言。
“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怀疑你对她的爱慕之情。可经此一事，为何我总觉得你也没那么心悦她。回忆种种，都觉得你浑身透着虚假！”
褚丞抬眼看了姜梒一眼。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苏牡清贤良淑德蕙质兰心，自幼受琴棋书画熏陶，习管家中事务。乃贤妻不二之选！”
褚丞不加掩饰的上下打量姜梒，“貌美有余，贤德不足。乃佳妾！”
最后一句话重重落地，姜梒旋即变了脸。
“你，说我可作妾！”
姜梒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原本就是想求娶清清做妻，而后再看在你同她要好的份上，纳你做妾。可一切还是被你搅散了！”
“痴心妄想！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姜梒气的牙齿打颤，硬是叫停了马车，把褚丞赶了下去。
次日，姜梒险些放弃退婚的心又重新燃起，她将身边能搬动的救兵都用上了，但仍是什么也没有捞着，倒莫名其妙落了一个一往情深的名声。
皇后心疼她用情至深，直接求了皇帝，将二人的婚事提前了半年。
褚丞因此更是对她态度差极了。
姜梒也懒得凑去他跟前找不痛快，终于得闲开始复盘这些时日的事情。
茯苓奉茶盏和点心后，就守在她身侧替她揉捏肩膀，一时走神力道稍大摁痛了她。
姜梒也没出声，只是稍微躲了一下，茯苓发觉忙请罪。
“说说吧，发生了何事？”
姜梒了解她，如若不是发生糟心事，一向心细如发的茯苓不会出纰漏。
茯苓起身，又重新替她按揉肩膀，边按边说：“今日婢子去厨房取汤时，听得几个厨娘私下议论，说府上每日采买的瓜果蔬菜和肉食越来越少，旁支几房还因此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