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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几人碰面

“使臣东方卿云,见过长公主殿下。”

云辞纠结用词,忙跟着见礼,“司徒云辞见过长公主殿下。”

“二位请起,无需多礼。”

宽阔的屋内,姜梒坐在首位,身上穿的是洗的略显褪色的常服,头上只简单几个饰品,看起来还不如她二人穿着华丽。

由此一来,云辞便忍不住悄悄打量她的行为举止。只觉得她和传闻中形象大相径庭。

越看越怀疑,就她这样一个女子,也能反杀征战沙场数年甚少失败的邹云明吗?

邹云明当年得娶守月公主,凭靠的不就是赫赫战功吗……

一杯茶轻呷入口,唇齿留香。姜梒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指节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北邕州产的茶,二位不妨品鉴一番。”

卿云闻言端起茶便喝,司徒云辞想阻拦,又听见姜梒说:“司徒小姐莫不是阆风司徒家之后?”

“殿下博文强记,知晓天下之事。”

她犹豫片刻,凑到唇边的茶最终也没喝到嘴里。

“小女子正是阆风司徒家孙女。”

“如此那就错不了了。”

姜梒放下茶盏,唇角带笑望着她。

“你祖父托我救你一命。”

“殿下认识我祖父?”

“认识。”

“殿下说笑了,我祖父乃东方臣子,怎么可能和公主殿下相识。”

云辞露出勉强的笑容,她怎么会不知,若这样的话传回京都陛下的耳朵里,怕是会惹得无尽的麻烦。

“从前确实没有什么交情,但近来确有来往。”

“司徒姑娘怕是还不知道阆风发生了何事——”

“殿下,卿云此来是想劝您收手退兵的!”他脱口而出,打断姜梒欲说出来的话。

“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姜梒靠在椅背上,脸上的笑渐渐凝固,“你以为对她隐瞒便是对她好了?”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独留司徒云辞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不解地问:“阆风到底发生了何事?”

卿云陷入沉默中,道理他都懂,可真到了说出真相的时刻,又觉得未免过于残忍。

“我只救清醒之人,被蒙在鼓里保护的犹如宠物般的人,在我这活不下去!”她看着卿云的眼睛,问:“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未有迟疑,姜梒淡漠地说:

“司徒小姐,你的祖父传信于我,以往日对我的一丝恩情相要挟,要我救你一命。”

“你的祖父受人诬陷,当庭撞柱而亡!算起来已然烧完头七纸了。”

司徒云辞顿时红了眼眶,猛地站起来就朝外面跑,被卿云拦住时,浑身发抖,嘴唇骤然乌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断断续续地问卿云,“这……可是……真的?我祖父……真的死了?”

卿云避开她的眼睛,轻嗯一声以做回应。

刹那间,司徒云辞便昏死过去。

姜梒慢条斯理地起身,自腰间取出一瓷瓶,倒出一粒丹药来就要捏住她下颌往里塞。

被卿云拦住。

“你给她吃什么?”他紧张地问。

“药。”姜梒疏淡地回应。

见他还是犹豫不肯让开,姜梒的好脾气用尽,顺手将指尖捏着的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怕他吐出来浪费了,还贴心地朝他后背一拍,挑起他的下巴,眼看着他将药吞了进去。

事后,解释道:“既然怀疑此药有毒,那你便也吃一颗,到时真要毒发,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方便一块埋了!”

卿云惊恐地摸着嗓子,像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

还没来及挣扎,姜梒就已经将新取出来的一颗药贴心地塞进司徒云辞的口中。

大功告成!

姜梒满意地直起身来,看着躺跪在地上的两人,恍惚间突然看见门口处正站着一个怒容满面的男人。

见她发现自己,魏策阴阳怪气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殿下和他卿卿我我了!”

魏策方才卸去铠甲,又换了一身衣服,自以为打扮的丰神俊朗,正要前来求和就看见姜梒在调戏男人。

身侧的佩剑被他捏的作响,鼻翼间呼出的白雾和紧咬的牙关,皆在表明他的不悦。

“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姜梒了无趣味地环顾四周,整理好有些乱了的衣袖,责问道:“军中重地,魏国公来此也不事先通报一声吗?”

“殿下私调黑金卫时,不也没有知会我吗!”

他冷着脸邪佞一笑,几步踏进屋中,自姜梒身旁侧首位置坐下。

“我收到消息,日夜不停地赶来,就想问一问,殿下用的令牌可是趁我们房事结束后私自藏下的!”

卿云顿时屏气凝神,不敢过于显眼了。

姜梒猛然回身,狠狠剜了他一眼,高傲地坐回首位。

鄙夷不屑道:“你那令牌,只需看一眼,再复造出一块一模一样的,算不得什么难事!”

“砚舟帮你做的?”

“你在混说什么?”

“殿下怕是不知,我除了收到一封军中机要的密信外,还另外收到一封来自嫖州的书信,”他半眯着眸,危险一笑,“殿下不妨猜一猜,会是谁在嫖州与我传递书信呢?”

“魏国公有话不妨直说。”

姜梒懒得猜测,不用想也知道,在嫖州的怕也只剩下褚丞会给他写信了。若是旁人,他也就不必大张旗鼓地上门问责了。

听她这么说完,魏策有些急不可耐道:“砚舟和魏纪知——是否为我的血脉?是不是我的儿子?”

“你哪来的儿子!莫不是来的路上碰见冤魂索命缠上你了吧!”

“我找人算过他们的诞辰,往前推算,正好是你我在一起的时日,不是我的,难道还是褚丞的吗?”

“实不相瞒,说不定还真是褚丞的呢!”

魏策一拳砸到手旁的小桌上,气得他脖颈间青筋暴起,那条隐约可见的疤痕因皮肤泛红,而明显起来。

褚丞传信给他,就是为了看他着急,像是吃准了他会因二人身世勃然大怒一般。

他缓缓闭上眸子,再睁开时,眼中温柔缱绻,语气也缓和许多。

“那日……你分明就是头一次,”他眼神渴望地望着她,“由此可见,你和褚丞压根就没有圆房过。所以这两个孩子,只能是你和我的!”

“尤其是魏纪知,他既然姓我的姓,那必然是我儿子,你看他那结实强壮的身体,哪点不——”

“砚舟才是!”

姜梒打断他。

本想看魏策大失所望的颓废模样,谁知他一听,顿时双眼冒光,嗓音高昂地问:“你说砚舟才是我的孩儿?”

这下轮到姜梒诧异了,魏策对魏纪知的喜欢悦然脸上毫不遮掩,反而对砚舟则兴致淡淡,一副看不惯他的样子。

“总之,只要有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无论是谁的我都认了!”

那张带着伤疤的脸上,忽而绽放出笑容,看的卿云是惊讶不已。

尤其又听了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秘事,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这个时候忽然出声打断也不是,默默往外挪也不是,只能如鹌鹑般老老实实躲在角落里,寄希望于两个当事人无暇顾及他们。

姜梒有些懊悔一时间竟然说漏了嘴,倒茶时手都气得有些发抖。

忽然间,姜梒扭头看向他,“褚丞给你递的书信,那岂不是砚舟和纪知就在他手里!”

光顾着同他争论不休,倒是想岔了对方的意图。

“放心,我已派人暗中潜入嫖州,若发现他们的踪迹,定然保他们平安!”

姜梒撂下茶盏,吩咐道:“卿云公子不如先回营地,待明日你我再仔细探讨其中细节。至于这位姑娘,便留下来做个人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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