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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七十九只云早早

云早早对小宝宝的性格、习惯真没什么概念。

她见过的小婴儿一只巴掌能数过来。

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宝宝似乎在回应她,伸脚在她掌下踹了踹,鼓起一个小包包,云早早心里莫名放松了不少。

没事,她的宝宝肯定天下第一乖。

别人怀孕吐得死去活来,她怀孕后一点不良反应都没,这是宝宝在心疼妈妈呢!

云早早很快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听到云归安醒了,埋藏在心底的那个想法蠢蠢欲动起来。

“周阿姨,我想上楼看看她,也看看小宝宝。”

周秀没反对,还低声跟林芳说:“你是她大嫂,你劝劝她。”再大的怨气都过了大半年,怎么也该消了。

陆毅驰又要忙工作,又要腾时间照顾妻女,短短一个月人就瘦了一大圈。看在她这个当妈的人眼里实在心疼。

她现在就盼着云归安能敞开心扉,别再用冷冰冰的态度惩罚儿子,也惩罚她自己。

周秀听人说,云泽马上又要升职了,不出意外的话,陆毅驰以后要仰仗大舅子的时候还多,就凭这一点,周秀对云归安再不满,也得先压着。

林芳点点头:“我知道。”

云归安房间在二楼最右侧,这是整个陆家面积最大的一间屋子,楼梯口正对着的是陆毅驰妹妹陆芸的屋子。

姑嫂二人刚上二楼,那间门突然打开了。

陆芸半眯着眼睛走出来,手指正在抠眼角的眼屎,看到云早早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尖叫一声。

“啊——”

捂着脸转身退回房间,门发出“砰”地一声。

林芳:……

云早早:……

关门声音太响亮,睡在她隔壁的小宝宝又嚎了起来。

楼上一哭,楼下的陆代也跟着嘤嘤哭泣,周秀脸都青了,扯开嗓子就骂女儿:“大清早的要死啦,睡到日上三竿就算了,起个床跟孙猴子大闹天宫一样,不把你侄子侄女吓哭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听得云早早心肝微颤。

小孩子果然是不得了的存在啊,周阿姨才带几个月,什么优雅、贤淑全都消失不见,都变成了泼辣。

“走,先去看云归安。”

姑嫂两人走到云归安门前,敲了敲门:“安安,是我。”

云归安正在给孩子喂奶,听到林芳的声音,立马应道:“大嫂,你直接进来吧。”

“大嫂,怎么这么早——”

话未说完,便看到林芳身后的云早早,还是那么明艳照人。

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邋里邋遢的自己,有些自惭形秽:“哦,你也来了啊?”

云早早点点头,嘴角微微上翘,勾起浅浅的弧度。

“怎么样?身体调理过来了吗?”

云归安如今面对云早早,情绪早就平静了不少:“估计还得再调理一阵子。”

云早早细细打量着她,好像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胖了点,脸上多了不少斑,眼周一圈都是黑的。看得出来这阵子没休息好。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吃奶吃得倍儿开心的小家伙脸上,她一双短胖的小爪子护食地捏着云归安的胸脯,胳膊跟藕节一样,胖嘟嘟的,脸也胖嘟嘟的,眼睛闭着看不出大小。

“你闺女……现在多重啊?”

云归安:“十一斤多。”说完这句,她抬头瞥了眼云早早,看到她眼底的震惊,云归安心里还有些小得意:“能吃是福,我的奶水有营养,她爱喝。”

云早早:“……”

云归安:“你只长肚子,手脚脸蛋一点没长肉,不会是故意少吃减肥吧?云早早,这样可不行,孕期营养不够啊孩子生出来就像楼下那个小皮猴子,挑食得很,也不好养。”

她这次真没有嘲讽云早早的意思,只是她这人呢,说话就是习惯性带刺。

云早早已经在磨牙了。

嫉妒!

她现在成了大胖子,肯定是嫉妒她身材苗条,怎么吃都吃不胖。

算了,看在她变丑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云早早掀了掀嘴角,挺着肚子慢慢在原地绕了一圈,略带几分嫌弃道:“你就算不出门也实在不修边幅了一点,这灰扑扑的衣服到底是谁做的,好难看。”

云归安哼了一声,撩起眼皮看她。

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裙子,眼前瞬间一亮。

女人嘛,看到好的免不得多问几句,刚才云早早进门时,她只注意到她气色红润,本就美艳的脸庞越发娇艳,引人采撷,就没心思看云早早全身搭配。

这一看可算是把她惊住了。

很时髦啊。

不是八十年代的时髦,而是简洁大方,特别符合她穿书前的时代审美。

都道时尚是一个圈。

八、九十年代港风盛行,简洁的职业装、运动服一度成为大家追逐的热点。

而零零年一零年韩流来袭,上到女明星下到初中生,都喜欢弄韩式大平眉,脸涂得比墙还要白,衣着也跟着韩剧走。

到了二零年,国风回归,女孩子们重新爱上柳叶眉、新月眉、远山眉这种充满古典气息的眉形,服式再次从花里胡哨转向简洁明快,带有“文化符号”的品牌又被炒到一定高度。

云早早穿的这身裙子是并不亮眼的豆沙绿,裙角边缘绣着淡黄色的腊梅,但这不是让她惊讶的点,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这条裙子非常不符合八十年代的设计。

要知道,如今的女装几乎都一板一眼。

少数算得上新颖的,在年轻人里流行的什么蝙蝠衫,大V领,泡泡袖对云归安来说简直是土不啦叽,而云早早身上穿的裙子呢,版型挺括宽松,像是后世流行的工装。

胸口是扣子设计的衬衫领,下胸边缘做了一圈拼接搭扣,一条同色的带子穿过,很好的修饰了胸型,也给肚子预留了足够大的空间,侧面还做了两个大口袋,方便她放一些小东西。

不像她之前买的那些衣服,要么太肥大,要么收腰位置不对。

云归安没心思计较云早早说自己衣服丑的事,开口就问:“你身上这裙子在哪里买的啊?”

林芳见状,也笑着插嘴:“你也觉得好看吧,我问她,她还说保密呢。”

云早早挑眉,这个动作跟楼野十足相像。

说道:“因为我知道,回答你以后还得回答她,一件事说两次多累人啊,干脆先保密。”

林芳指着她,看着的方向却是云归安:“你看,真是懒到家了。”

怀里的孩子喝奶喝着喝着又睡着了。

云归安轻轻晃了晃,赶紧抽过床头柜上的小帕子垫在女儿肥嘟嘟的下巴那儿,免得倒奶又吐一身,等把孩子的事弄好,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孩子就是事多。”

许是当了妈妈,云早早身上的刺全都收敛了。

通身气质都变得比往常平和不少。

云早早见孩子已经被放在床的另一边,睡得正香甜,她才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对平安镯递给云归安:“宝宝洗三时就想来看看你们了,不过习俗在那,现在补上宝宝的见面礼,你别嫌晚。”

她其实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但生死以外的不愉快,也能说放下就放下。

云归安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年前见面时,她确实想跟云家破冰,也想缓和跟云早早之间的矛盾。当时她说那话,一是自暴自弃觉得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二也是想试探试探云早早的态度。

试探的结果令她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因为上帝视角草率地先把她定义为“反派”,折腾出了一堆烂事,结果敌人一根毫毛都没伤到,自己什么没捞着就算了,还把本来属于她的靠山都得罪了遍;

喜的是,云早早这人挺简单,你不惹她,她就不惹你,嘴巴是挺不饶人,但还算一码归一码,当场发泄过脾气后不会再用那些阴毒的手段整人。

也是脱离了上帝视角,完全把自己当成书里的云归安后,她才猛然觉悟,其实她穿的环境不算差啊。

好歹没穿到十年前的知青身上。

好歹云家人正直宽厚,没有对她置之不理。

好歹她臆想的恶毒女配只是打打嘴炮,没有用别的小说里最常见的手段报复她……

她怀孕的时候天天想这些问题。

想到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赖任何人,还是得赖自己。

不过,好在云家给她留了一条退路。

那栋在京城的小四合院眼下虽然不值钱,等再过上二三十年,是有钱都买不着的存在呢,比大嫂和云早早拥有的都要值钱。

爸妈其实还是疼她的。

思及此处,云归安面上萦绕的最后一丝阴云郁气全都消散了。

她接过盒子放在床边柜子上,笑望着说道:“怎么会嫌,你愿意来看我,我挺高兴的。对了,别扯开话题,你还没说这裙子在哪家店做的吗?不会舍不得告诉我和大嫂,担心我们跟你撞衫吧?”

林芳:“撞衫这个词用得很精准啊。”

夸赞完云归安,她又催云早早:“你可别藏着掖着了,咱们不买你买过的款式,你还是独一无二的大美人,行了吧?”

云早早忍笑,得意洋洋道:“就算穿一样的,我也是最美的!不过呢,这衣服可不是哪家店卖的,是我自己改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林芳真惊讶了。

“给爸妈那两件衣服还真是你自己做的啊?”

云早早瞪圆了眼:“你们居然不信?”

难怪那么敷衍呢,就送过去当天夸了她一次,后来提都不提,她还以为自己手艺不好,他们不喜欢呢?

林芳觉得冤枉死了,揽着云早早肩膀哄了又哄:“这哪能怪我们啊?你就去学习了半年,做得比人家老师傅还好,咱们不敢信啊。”

云早早:……

“那是因为我厉害,在做衣服上是天才!”

林芳:“是是是,咱们早早是天才,对吧,安安?”

跟林芳不一样,云归安一点也没怀疑,毕竟书里云早早就建了服装厂,在书里甚至做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品牌。

听到林芳cue她,她想都没想就说:“嗯,你做的衣服确实很好看,你是要开厂子做衣服了吗?”

云早早眸光微凝。

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云归安这么笃定是因为她了解的未来里,原主不仅成了市长夫人,同样也选择了做衣服吗?

说原主会嫁给陆毅驰,她信。

但原主也跟她一样做衣服???这似乎不太可能。

难道,云归安看到的未来里,从始至终都是自己?

云早早麻了。

她垂下眼睛,等所有情绪消化殆尽后才抬眸,坦荡承认:“有这个想法,我不打算做普通款,就打算做孕妇专门穿的衣服。”

说到这儿,她满脸嫌弃:“怀孕已经那么难了,还要面对镜子里一天比一天丑的自己,多影响心情啊。”

后半截让林芳哭笑不得。

“又说胡话。”

云归安却连连点头,仿佛遇到了知音:“你说得太对了,你看我这腰,这胳膊,脸上这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偏偏衣服也难看,一点打扮的想法都生不出来,怀孕后我连门都不想出。”

结果就是恶性循环。

越对外表不自信越不出门,越呆在屋里就越不爱收拾打扮……到最后,一旦面对陌生人的目光,她就觉得对方肯定在讨论她的肚子,她的身材,她的脸。

这对一个身处二十一世纪,刚上大学的女孩子是致命的打击。

再想到八十年代没减肥产品,没有健身教练,没有营养大师,更没有祛斑等美容行业,云归安心里是崩溃的。

这比陆毅驰在外头搞出了娃还让她崩溃。

“不过,你的设计感很好啊,做孕妇装的同时也可以做普通人穿的款啊。反正要开服装厂,当然不要局限于一个款;现在私营开店的那么多,国家政策又支持,要不是我身上没多少钱,我肯定先买上几个门面,随便卖点什么都有得赚,你要是开店的话,就可以开母婴店……”

云归安憋得狠了,又想跟云早早进一步打好关系,一开口就是滔滔不绝。

云早早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等她说完立马打断她,语气故意带了几分茫然:“……母婴店?”

云归安:……

林芳也好奇地看着她:“对啊,安安,这个母婴店又是什么意思,专门为新手妈妈和宝宝服务的店吗?”

云归安舔了舔嘴唇,脑子突然短路了一瞬。

我都说了什么?我没泄露什么不得了的内容吧?

努力回想了一遍自己说的内容,发现没有敏感字词,云归安冲到头顶的血压慢慢降下去。

她抬眼看着林芳,扯出一抹笑容,正想着敷衍几句,就见云早早眼神中带着鼓励地看着她:“可是孕妇和宝宝能用东西也没几样,专门开个店是不是……没什么前景?”

这话一下将云归安的思路打乱了。

加之她一向喜欢杠云早早,如今没怨气了,可还是改不了炫耀自己能力的习惯。

特别自信地反驳:“怎么没几样?婴儿和孕妈妈穿的各种服装,什么偏开衫啊、和尚服啊、套装;除了穿的,还有各种婴幼儿食品,包括不同品牌的奶粉,辅食,说到辅食,就是那些米粉、蔬果处理成的粉末,还有给孩子的磨牙饼干;至于住的就更多了……”

云归安自从穿书后,就在搞事——失败——再搞事——再失败中无限循环。

这次难得她说别人老实听着,让她找到了久违的成就感。

面对林芳的震惊和赞赏,云早早闪闪发亮的眼睛,她越说越来劲,真是掏空了脑子,将自己所知道的这方面相关的事都说了一遍。

云早早听完,赶紧奉上最崇拜的眼神:“你挺厉害的嘛。”

云归安飞了个得意的眼神过去:“随便想想就知道了。”

云早早又问:“可是那么多的东西,总不能都自己建厂子生产啊?”

云归安翻了个白眼,今天可算让她找到智商碾压的感觉了。

她放肆嘲笑云早早:“肯定不行啊,资源整合会不会?找那些生产的厂子谈合作啊,让他们生产你需要的,再贴上你自己的品牌标签,不就好了吗?”

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时候的人对商标、知识产权方面了解有限,大家都脚踏实地做生意,倒买倒卖都是不入流的把戏,像云归安说的“贴牌”这种偷奸耍滑的办法,更是大家想都没敢想的。

像林芳,立刻露出不赞同的意味:“这怎么行,这不是骗人吗?不是你生产的东西却打着自己的牌子,这,这……这肯定不行啊。”

云归安“啧”了一声:“大嫂,又不是所有东西都贴牌,像奶粉,人家就爱那大牌子,洋牌子,你贴个不出名的牌子是不是傻?

但像奶瓶奶嘴、婴儿牙刷、床、摇篮小方被这种,你就可以贴自己的牌子啊,别人买回家用得开心,用得满意不就记住店铺了?做生意嘛,还是要懂变通。”

云归安动手能力不行,想了好几个赚钱的点子都在实际操作这一步折戟沉沙了。

但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各大电视台创业广告洗礼的年轻人,也曾做过赚大钱跨入上流社会过上最奢侈的贵妇生活的白日梦。

她的理论知识还是很丰富的。

而云早早缺的就是这些理论和方向。

哪怕她以前的时代对这些母婴店的存在已经司空见惯,但她对如何实施这方面的知识是匮乏的。

云归安一开始用怜悯和俯视的眼神看她,她以为是因为她成功靠着预知能力抢了她原定的“丈夫”,未来能当上市长夫人,后来一想也觉得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她始终想不明白。

直到这一刻,云早早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那不是预知……

而是书中详细描述她过的存在!

云归安把那些东西说得太细致了。

想到这儿,云早早激动得脸颊通红,清澈漂亮的眼睛像蓄了无数星星,亮得惊人:“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有没有想过自己来做?”

如果把她挖过来,让她给自己干活……

不,也不好,万一她突然又不清醒呢?

云归安果断摇头:“不想,我不行,陆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我也没有足够的资金,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看看陆毅驰就知道了,他还是小说的男主呢,下海还不是被折腾得灰头土脸。

而自己呢?

勉强算是双女主之一吧,但原小说本来也没给自己点亮事业线。准确说,作为双女主之一,主要刻画的是她身上那股朴素、坚韧、遇到困难不放弃的精神。

物质生活那是没有的。

与其把钱拿去打水漂,她不如多买几套房,等着拆迁或者当包租婆。

云早早点点头,人各有志。

同时也舒了口气,她没有再开口邀请云归安参与自己的生意。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宝宝又开始哭了。

云早早看了看手表,开始产前恐惧症了。

她指了指闭上眼睛干嚎的胖姑娘,说:“才一个小时,不会又饿了吧?”

“哪会饿那么快,肯定是尿了。”云归安随手把头发扎成揪揪,下床走到另一边,把孩子抱起,鼻子还凑到小宝宝身边闻了闻,“哎哟,果然拉了。”

边往外走边招呼林芳和云早早:“你们吃早饭了吗?没吃就一块吃。”

云早早好想呕啊。

为什么她能在闻了宝宝的屁股后面不改色说吃饭?当了妈的云归安改变真大啊,太吓人了。

她眼睛眉毛皱到一块,鼻子也努了努。

林芳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娇气病又犯了,好笑道:“你这什么表情啊,哪个当妈的不是这样?别说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媛媛小时候还拉在我手上过咧,她窜稀了,直接拉了一手。哎呀,我当时那个心情啊……”

“嫂子,饶了我吧,别说了。”

云早早红润的小脸顿时惨白惨白的,她也不愿想,但林芳的话画面感太强了,拼命往她耳朵里钻,现在满脑子都是粑粑。

粑粑!!!

“如果孩子一眨眼就到三四岁就好了,到时候我就把她教成最可爱的小淑女。”才不会在她身上拉屎拉尿呢。

云早早虔诚许愿。

林芳板着脸打破她的期待:“三四岁的小孩确实可爱,但她们气人也很厉害啊,这个年龄正处于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阶段,大人说什么她们都似懂非懂,最能捣乱了,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放,只要她们能够得到的东西都是玩具,就连路上的水塘泥坑,她们都能开心地往里跳。”

想到大女儿小时候干的那些事,林芳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回忆时只觉得有趣,但当时是真的每天都能被闺女气个半死。

只要她凶孩子,女儿那眼泪哦就啪嗒啪嗒往下掉,就用懵懂天真的眼神看着你,媛媛一哭,云泽就扛不住了,抱着闺女就往外跑,浑似她就是专门欺负孩子的后妈一样。

云早早听着听着,开始纠结了。

好像是有点调皮,但是听着也挺讨人喜欢啊。

云归安抱着啼哭不已的小胖妞走在前面,耳朵也竖着一直在听林芳说话,听到大哥只要闲下来就会帮着带孩子时,她眼中闪过羡慕。

“大哥这样的男人不多见啊,大嫂你真幸福。”

对儿女一视同仁的男人不少,但会尽量腾时间带孩子玩,教孩子的男人真的不多,哪怕在现代,主动承担家务、承担育儿责任的男人也是珍稀动物。

林芳听出她话中的惆怅,思及周阿姨的话,她看了看楼下客厅里没人,才道:“你大哥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贴心。男人嘛,在工作上充满干劲,到家里也不知道是存心的还是咋回事,天生就少了那根筋,一到家能瘫着就瘫着,绝对不会主动搭把手。

但是人都是这样,总要有学习调和的过程,你想要他变成什么样,就得花心思教他,得告诉他你需要他做什么,两口子有商有量的,对方自然就会越来越符合你的期待。”

言外之意,便是提醒她想过好日子,就跟陆毅驰好好谈谈。

云归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嗯”了一声。

云早早没说话,偷偷伸手戳了戳小胖妞圆鼓鼓的脸颊,就见孩子哭声顿了顿,嘴角口水往下滑,她心虚不已,赶紧缩回手。

抬眸一看,就见云归安和林芳瞪着自己。

云早早眨了眨眼,无辜道:“不是我啊,我不戳她她也在流口水,真的!”

云归安呵呵她一脸:“不许戳我闺女,想戳戳你肚子里那个。”

“阿姨,还有热水吗?俏俏拉了。”

厨房里保姆应声:“有,早就备好了。”

云归安接过热水,看了看门口,问:“妈带孩子出去串门了?”

保姆咧嘴笑了笑,点头:“嗯,到隔壁跟人说话去了,早饭做了你最喜欢的莲藕排骨。”

听到莲藕排骨,云归安怔了怔,心情委实复杂。

这道菜她跟陆毅驰提过一次,没想到他还记得。

……

从陆家出来,云早早跟着林芳回了云家,等楼野下班过来接自己。

云家除了姑嫂两人,其他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至于林芳呢,她跟厂里请了假。

请假的原因也很简单,工作开展不顺利,她干得不太顺心。

如今下海潮兴起,厂里员工都在观望,既羡慕做生意赚钱快,又觉得小摊贩不如铁饭碗体面,这种情况下,领导还墨守成规,一点不讲变通,基层工人也是得过且过,浑水摸鱼,整个厂子的状况都不大好。

林芳觉得再这样下去,厂子不能提升竞争力的话,迟早被淘汰,而她这个小主任也得跟着完蛋。

索性请了假,思考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云早早眼珠儿转了转,抱着林芳的手臂,撒娇卖乖道:“大嫂,你有没有想过停薪留职,下海做生意啊?”

林芳摇头:“那哪行?我在厂里干得好好的,下什么海?谁知道会不会被那惊涛骇浪给溺死啊,不去。”

云泽在政府机关干得好好的,她们两口子的工资养闺女绰绰有余,实在不需要像别人那样冒险。

林芳有能力,但她骨子里就喜欢安稳。

云早早身体晃了晃,软声劝道:“大哥那工作,除了死工资还有啥?谁还嫌日子更好啊,你就不想把媛媛安安送到更好的学校念书?你瞧,媛媛每周末去学钢琴是一笔钱吧,安安呢?他现在才幼儿园,上了小学也要开始上兴趣班,这些都得花钱,等姐弟俩上大学了,到时候花得更多,你和大哥的工资哪够啊?”

林芳还是有些迟疑:“不至于吧?我和你哥的工作已经比很多人好了。”

“国营厂子的工人身份多体面,你大哥在市政府上班,谁不夸他?做生意……旱涝不保的,我觉得不合适啊……”

云早早不跟她掰扯这个,直接拿南云巷巷子口的面馆举例。

林芳听完咂舌不已。

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怀疑地看着云早早:“你糊弄我吧?开个面馆一个月就能赚小一千?”

云家日子过得不差,除了一家人都是铁饭碗,便是因为婆婆手里捏着不少嫁妆,但这个不差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一点,跟云早早和楼野是不能比的。

听到小面馆能赚这么多,林芳都顾不得分寸,直接问道:“那楼野做的那生意,一个月能赚多少?”

云早早也不太清楚具体数额,但大概是什么情况她是知道的。

就像楼野不懂刺绣和国画,却会耐心听她说,他也会把工作上的事告诉自己,尽量用最粗浅好懂的词语说给她听,免得她对他在外面做什么一无所知。

这是他的体贴。

云早早:“不好说,但去年小半年赚了这个数。”她双手比划了一个“十”。

林芳喉咙仿佛被堵住了,过了会儿,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十万?”

云早早见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样子,没纠正不是十万,而是几十万的事,转而说道:“嗯,不过目前再搞自主研发革新技术,所以这十万又被他投到项目开发里了,不过嫂子,云归安有句话说得没错,现在政策之门大开,干什么都能赚钱,你得抓住机遇啊。”

林芳:“……”

吓到她了。

十万块啊!她想象不出十万块摆在面前,能堆成多高的小山。

云早早见她意动,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打住话题,轻描淡写说:“大哥在市政府上班,对政策最了解了,你晚上可以问问他。”

“……哦。”

接下来,林芳开始频频走神。

云早早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她说话,到了五点多,门外传来嘀嘀的喇叭声。

云早早走出去,楼野已经下车来迎她了。

林芳让他们留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楼野道谢后推拒了。

林芳心里存着事,也没多劝。

十万块给她造成的心理震撼太大了,她知道楼野有钱,但几个月就能赚到六位数,她当真不敢想。

难怪大院里好几个都下海经商了。

合着都闷声发大财呢。

上车后,楼野问起云早早今天都干了什么,云早早没想瞒他,掐头去尾的把云归安提的意见说了一遍,言语间不乏对云归安的赞叹,听得楼野连连皱眉。

比起云归安的设想带来的利润,他更看到了云归安身上的违和感和危害性。

“她从小在运城长大,以前还被宋家那样对待,突然知道那么多东西,你不觉得奇怪?”

云早早看他阴沉的表情,懵了一秒。

反应慢了几拍道:“……就是听别人说的。”

她垂着眼,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楼野愣了愣,脑子里没来由地就想到了她之前随口问的那句:如果有人预知未来,你会怎么样?

再一想她转述的云归安的话,确实具有前瞻性。

难道——

之前说是云归安?

楼野眼眸微微眯起,眼中利光转瞬即逝:“这么相信她?万一她胡说八道骗你呢。”

“我觉得没有骗人。反正你下个月要到港城出差,你抽时间找一找有没有那些东西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吗?”

楼野:……

“……行吧。”

能怎么办,自己的媳妇心大不在意,大不了自己多替她盯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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