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人心险
两人互相介绍彼此。
小姑娘名叫秋雨，言谈中肖宇意外发现，她还是小自己两届的学妹。
秋雨身高与肖宇相仿，鹅蛋脸，一身运动服，稚气未脱，是来商务局实习的毕业生，也是刚入职。
她欢天喜地捧着肖宇签字的笔记本，爱不释手。
顺道还帮尿急的肖宇指明厕所位置。
“听说救火的肖宇，来咱们局了？”“那就是个刺头，来了准没好事！”
卫生间的隔间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肖宇屏住呼吸，听的仔细。
“他原单位的保安王阳，是咱们局长的小舅子，被他小子送进去了。他原单位的副经理黄涛副经理，是咱们局长的宝贝儿子，也被他小子送进去了。”
厕所隔音不好，在女厕同样听到同事八卦的秋雨听到，差点没笑出声来，眼神更加崇拜。
“何止这些？人家连公安局副局长，都能送进去！这小子就是个扫把星，比鬼还恐怖！跟他在一起准没好事，谁知道哪天就要受到牵连？”
“今天胡主任还找我，说毕竟是李书记亲自安排的人，问我们后勤部要不要？这种愣头青谁敢要，我可不嫌自己命长！”
“是啊，昨天黄局长开会，重点强调要以工作为主，工作期间不许闲聊，尤其是刚来的临时工，免得养成歪风邪气！黄局长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咱们孤立肖宇。”
“嘘，小声点。我要是黄局长，肖宇第一天来我就弄死他！咱们以后可得跟肖宇离远点，免得被黄局盯上，我只想安稳退休就好。”
“不怕官，就怕管。肖宇动了黄家的人，还敢来咱们局里，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受喽。”
“事不关己。咱们只要记住一点，别搭理肖宇那个瘟神，就成！局长他呀，不喜欢。”
原来如此！
听了厕所二人的背后议论，肖宇立刻明白，这是局长黄守业在给自己穿小鞋，更激起了心中的斗志。
出了厕所，肖宇径自离去，秋雨立刻跟了上来。
“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肖宇无奈苦笑，示意对方不要引火烧身。
谁知秋雨一脸兴奋，竖起大拇指，点头道：“嗯，太帅了！你在哪个部门，以后我去找你玩。”
“呃……”肖宇一愣，说道，“我要先去人事部一趟。”
“人事部在四楼，我陪你去。”
不知不觉间，秋雨已将肖宇视作偶像，热情带路。
入职手续，秦楚香早已办理完毕。肖宇只去签个名字，异常顺利。
不出意外，人事部的科员同样冷淡到了极点。
“我的岗位是？”
“去一楼等通知！”
负责接待的科员头也不抬，态度很是恶劣。
来到一楼大厅，肖宇就算正式入职了。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依旧没人来安排岗位。
“敢情我上了一个没有岗位的班？”
肖宇很清楚，一个临时工根本没有机会扳倒局长！升职，是他唯一的出路。
与此同时，局长黄守业大发雷霆。
局长办公室。
几个部门领导一字排开。
砰！
黄守业重重一拍桌子，怒吼起来。
“太极电器有限公司，濒临破产，是谁负责招商引资的！”
一个身姿妖娆的女子怯生生站出来。
黄守业一看到她，怒火已经消了大半。只是小腹下面的火，愈发旺盛。
“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这么快就黄了！谁负责？谁负责！嗯？”黄守业大声训斥道。
项目黄了，他的政绩也就黄了。好大喜功的黄守业，自然生气。
“穆月！胡主任，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回岗位！”
黄守业一声令下，办公室只剩下三人。
那个妖娆的女子，名叫穆月。她披散着头发，一身商务局制服，胸口却拉得异常低，露出硕大的半球。
另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名叫胡守财，是局里的办公室主任，跟黄守业狼狈为奸，穿一条裤子。
“胡主任，既然这个企业快破产了，那就赶紧启动清算流程，让他们赶紧把公司处理掉，滚出咱们邑城市场！”
黄守业转悠着，来到穆月身后，狠狠揩了一把油。
“这种不良资产，咱们不要，省得到时候留下一堆坏账！”
“是是是。”胡守财赶紧应下。
“咱们局里现在实行末位淘汰制，你也不是不知道！”黄守业已经开始上手，一把握住穆月那半露的地方，阴阳道，“你今年的成绩，铁定是要垫底了。”
“黄局长，嗯……不要嘛。”穆月开始撒娇。
“唉！这个不是我说了算！”黄守业手中动作不停，给胡守财下达命令，“胡主任，找一个垫底的，淘汰他，你先下去吧。”
垫底的？是谁？
三人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肖宇。
“招商引资项目黄了，我现在火气很大！”
听到黄守业这话，胡守财识相了反锁门离开。
而穆月则是熟练地扎起头发，一脸娇媚，在黄守业面前蹲了下去……
三秒后，无边的春色消失。
“下班后再来找我！”
气喘如牛的黄守业就像一滩烂肉，倒在座椅上，丢下一句话，示意穆月离开。
上梁不正下梁歪，黄守业、黄涛父子一个德行！
穆月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下楼，正好碰到上来的肖宇。
“哼！”
穆月眼皮也不抬，鼻孔看人，一脸嫌弃的经过。
在她眼中，肖宇只是一个背锅的临时工。
肖宇直奔四楼人事部。
“我已经入职半天了，还没人安排岗位。”
肖宇刚说明情况，对面的科员立刻失去耐心，当即就拿肖宇撒气：“我不是说了吗，等通知，等通知！你一个临时工，老往我们人事部跑干嘛？”
“哦，谁家大小姐，脾气这么大？”
门口，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原本坐着的科员立刻起身，恭恭敬敬喊道：“胡主任好！”
来的人，正是局里的办公室主任胡守财。
“原来是一个农村考来的小科员。”胡守财眼球贼溜溜乱转。
“啪！”一个巴掌甩到那科员的脸上，故意大声训斥道：“记住了，这位肖宇同志是咱们市的救火英雄，三等功荣誉获得者，县委李书记亲自安排的临时工！”
一切，都像是故意演给肖宇看。
随后胡守财笑面虎一般，将肖宇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留下人事部的科员在原地捂着脸，流泪不解：“刁难肖宇，不是你和局长的意思吗？怎么到头来还赖上我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