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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熊廷弼

做皇帝的最大好处,就在于动动嘴,底下就有一群人为之奔走,这便是权力的魅力所在!

清晨的朝阳东升,光明降临世间,紫禁城似透着威严与神秘,殿宇楼阁间,琉璃瓦映照的金光很刺眼。

又是一日过去。

“舒坦!”

东暖阁内,睡个舒心觉的朱由校,在几名宦官的服侍下洗漱后,便朝殿外走去。

虽说要做的事不少,不过处在这等形势下,有太多的事并非急能解决的。

“拜见陛下!”

“拜见皇爷!”

在殿外值守的诸大汉将军,以及静候的众太监宦官,见天子从东暖阁走出,纷纷作揖行礼道。

朱由校摆了摆手,没有过多的理会,便朝乾清宫正殿前走去。

还没有走几步,巡察完各处的张维贤,赶来乾清宫之际,瞧见天子的身影遂快步朝御前赶去。

“英国公还没有下值?”

出来溜达的朱由校,见张维贤快步走来,笑着停下脚步,看向张维贤说道。

“禀陛下,皇城与宫城禁卫整顿,臣有些不放心,所以就一直紧盯着。”听天子所问,张维贤如实禀道。

“嗯,将皇家禁军交给卿家,朕放心。”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神情,不加吝啬的夸赞道:“朕算是看明白了,真遇到事儿啊,还是勋贵可靠。”

在身后跟随的魏忠贤、刘若愚听闻此言,二人流露出各异的神情,尤其是魏忠贤,瞧张维贤时,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能为陛下分忧,乃臣之本分。”

反观张维贤,面对天子的夸赞,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的作揖道。

“勋卫召集的怎样了?”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边走边对张维贤说道。

“凡在京勋贵子弟已及冠者,皆收到皇家禁卫所发调令。”

张维贤跟在朱由校身后,微微低首道:“今日便至乾清宫赴任,最迟到明日,勋卫便能参与宿卫值守。”

“卿家看着办吧。”

朱由校回道:“涉及皇家禁卫的调整,皇城与宫城的宿卫,朕昨夜拟了些章程,稍后卿家便带走,与惠安伯、宣城伯商榷下,看看怎样落实下来,朕不希望看到皇家禁军有任何疏漏。”

“臣领旨。”

张维贤忙低首应道。

既然要彻掌诸上直亲卫军,将他们跟兵部断掉联系,那么朱由校就要调整和完善新体系框架。

这第一条新规,就是今后皇家禁军的粮饷,由内廷进行直拨,想要得到忠诚,就要有利益捆绑,不然谁给你卖命?

即便是皇帝,你要敢短手下兵的粮饷,饿红了眼,该提刀子造反,那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所以想获得皇家禁军的忠诚,就要先给足粮饷,有了这一前提才好进筛选,才好进行操练,哪怕不能开赴战场,至少掌握一支成建制军队。

枪杆子,刀把子,永远是皇权的底气所在!

“魏伴伴,有件事要你去办。”

看着刘若愚领着张维贤,朱由校停下脚步,伸手对魏忠贤道:“你亲赴一趟天牢,去将熊廷弼提押见朕。”

“!!”

魏忠贤脸色微变,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天子会要见熊廷弼,不对啊,先前天子不是很厌恶熊蛮子吗?

连提都不能提的那种。

为何天子在西苑落了次水,却一改先前的态度。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见魏忠贤不言,朱由校语气淡漠道。

“没,没有。”

魏忠贤心下一惊,忙低首应道:“奴婢这就去天牢,去提押熊廷弼来见皇爷。”

“去吧。”

朱由校摆摆手道:“对熊廷弼客气点,莫要节外生枝,尽快召其进宫。”

“喏!”

魏忠贤再拜道。

其实对魏忠贤的反应,朱由校清楚是怎么回事,熊廷弼有本事是真有,作为文官出身,有胆量,晓军事,知辽事,可以让蛮夷称之蛮子的男人,这可是很少见的,但足以证明熊廷弼的本领。

不过熊廷弼唯一不好的,便是脾气太大,性如烈火,以至在经略辽东期间,洞察到辽东的根本问题,逐步成势的辽东将门,背地里跟建虏眉来眼去,没有想着暗中摸查,却选择直接爆出,以至被很多人视为眼中钉。

而伴随着熊廷弼的两度起落,使得两位东林党庸才登场辽东,致使辽左、辽南、辽西等广袤疆域陷落,更让一批虎将悍将被坑死,死伤的精锐之师无算。

“还好熊廷弼没被杀,这算不幸中的万幸啊。”

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背影,朱由校负手而立,囔囔自语道:“这等知晓军事的大才,要是能敲打好,能办的大事多了。”

熟悉明朝历史的朱由校,清楚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烂摊子,想要避免大明国祚倾覆,不走过去的老路,那套就要蹚出条新路才行。

想与盘根错节的文官群体,及背后代表的诸既得利益群体斗争博弈,手里边没有军权是不行的。

特设皇家禁军只是个开始,守卫好皇城与宫城能要多少兵马,撑死几万众吧,这不够朱由校用的。

所以朱由校的目光,瞄到了拱卫京城京畿的三大营,甚至有可能的话,朱由校还要掌控诸京卫,要是能将中枢所控嫡系军队,重新给打造出来的话,那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时间上还来得及。”

想明白要做什么的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道:“要是三大营可以整饬出来,待到明年拉去辽前,插手所谓宁远大捷一战,设法将建虏八旗重创,那么外患就可以暂时缓解,不过在此之前,内部要先给他搞安稳再说!”

攘外必先安内!

对于朱由校而言,眼下是天启五年五月,距那场宁远之战打响,满打满算有七个月,在这期间他要做很多事情,要搞到一大批粮饷,要制衡与安稳中枢朝堂,要震慑住宵小之辈,要压制住外朝的文官群体,唯有将上述之事做好,那他才能领着大军镇压建虏叛乱。

处在这等态势下,除了做马上皇帝,靠着绝对军功震慑四方,朱由校想不到别的能力压四方的法子了。

哪怕是要做暴君,也要有暴君该有的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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