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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那又如何,还是不舍得。

第二名,士气也不能弱。

晟煦抬眼看了看。

再次理性评价:嗯,身材确实还可以,但长得挺黑。

“最后就是今年冬季运动会中,勇得第一名的同学!”

还没等台上女老师宣读完毕,台下就有不少人高喊施渝名字。

“他就是!高一六班施渝!”

班里同学们一个个再次兴奋起来,施渝佯装轻松的模样,挥手摆架子,一副沉稳样。

谁料没装三秒,就嘴巴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喂,梁哥别睡了。兄弟我冠军!”

梁景这次没有睁眼,只是点头然后手随意鼓掌了几下,以示祝贺。

“恭喜以上三名同学,下面有请三位同学上颁奖台领奖。”

女老师公布完后,便退下了领奖台。

而这边得了第一名的施渝一脸得意,一路上跟同学们互相击掌。

到苏琦的时候,他才低下头问:“怎么样,小矮子。厉害不?”

苏琦别过脸,懒得看他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看了七八年,早看腻了。

直接伸手给他一拳,督促着说:“少嘚瑟,赶紧上台领你奖去吧。”

等施渝走上前后,苏琦才偷偷摸摸地从口袋里掏出他的那小型摄影机。

镜头自然对准了他。

晟煦看她这样,早已经习以为常。

苏琦对施渝一直都是嘴硬心软,刚刚宣读获奖名单,她自己明明紧张到眼皮打颤,却还要假装不在意。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两人到底要互相撕扯到什么时候。

正当晟煦再看苏琦和施渝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时

这时候自己心里不知道为何咯噔了一下,有股凉意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转头朝梁景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已经养成习惯了。

任何问题或慌张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想到他。

梁景的脸色就如同白纸一般,晟煦只觉得他怎么又变白了不少,远处看的一点都不清楚。她只知道他好像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站着睡着了?一动不动?真牛!

很快,这一想法彻底被打破。

颁奖结束后,各班回到教室里开始下午课程。

晟煦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就跟梁景说了说班级得奖的事情让她感到很开心,

“梁大同桌,班级第一名也有你的功劳啊。还算我入股不亏。”

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嗯”了一声,随后头无力的靠在手掌上,眉头紧皱,脸色苍白。

甚至还冒出了虚汗。

晟煦脸色一变,连忙手抬起覆上他的额头。

有点烫。

不过二秒,梁景别过头,声音虽然干净但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只是有点累。”

晟煦急切的问:“是昨晚又熬夜了吗?”

梁景:“嗯。”

晟煦:“几点?”

梁景:“二点。”

晟煦气的直接眼神“杀”了他一下,立马教训他这不懂事的“小子”:“才跑完三千米没有两天,你就睡四个小时,勤奋也不带你这样的啊!?”

说完,有她没耽误一秒,就拿起梁景桌上的水杯,像风一般消失在了他眼前。

回来时,梁景桌上便多了一杯温水。

她碰了碰他胳膊,手感很坚实,但这时的他有种“柔弱书生”的样子。

打开杯盖,将温水递到他嘴边,就差喂他喝了。

晟煦看了一眼时间,马上第一节课就要开始了。见他现在这样,应该帮他请假让其回家休息才行。

“你先喝着,我去给你请假。”

梁景喝水差点呛着,达还是十分倔强地说:“站住,不用。”

晟煦有点无语且愤怒:“为什么?你是想晕倒在学校还是早点回家休息。”

“想继续上课,不想去医院。”

晟煦懒得搭理他这个脑子不正常的病人,直接起身准备走。

谁料这人生着病手还那么快,直接拉住她那宽大的棉袄袖子,把她拽回位置上。

语气生硬:“我说了不用。”

“你坐下吧,快上课了,好好听课。”

晟煦也不想跟一个病人争什么,顺着他直接扭过身跟他商量:“这不是用不用的事情,不舒服就好好回家歇着。下午课程我看了,都是你最擅长的理科还有一节生物。理科我帮不了你什么,生物我可以帮你记着笔记。”

“你这么担心我啊。”

梁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晟煦也没品出别样的味道,回话:“那不然呢,难不成看你晕倒?我可抬不动你。”

梁景嘴巴喃喃:“怎么舍得让你抬。”

梁景头撑在手肘处,另一只手还是死死揪着她一节棉袄袖子。

晟煦脸红:“你说什么呢,我...我可是很有力气的。不是那种柔弱女孩。”

梁景点点头,但还是心疼又无奈:“那又如何,还是不舍得。”

晟煦受不了了,这样病弱可爱的他,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啊。

直接用力拔开了他的手,扭动身体将身上硕大的棉袄缩成一团,按捺自己急躁不安的情绪。

支支吾吾地说:“那你...你说吧,既然不听我的,那...那同桌你想怎么办。”

梁景重新趴回桌子上,跟她商量:“你放宽心,我睡会儿就好了。你好好上课,帮我打掩护。”

最后,晟煦实在拗不过他,再加上上课铃声已经打响,只得给他带上帽子让其更好安睡休息。

梁景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头很重,卖力地挤出几个字:“那就...辛苦同桌了。”

随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数学老师踏着铃声举着他那几十年不变的水杯茶叶走了进来。

“听说班里拿了运动会第一名,老师为你们感到高兴啊。”

班里人本来都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听了这话,倒是有了点反应,一个个点头回应:“是啊!是啊!”

“谢谢老师!”

水杯摆正在粉笔前,数学老师这位老头恭喜完后,就一脸坏笑地看着大家:“但玩归玩,学习还是不能停的。”

“来!咱们开始学习新一章节。”

晟煦一脸生如死灰,原本还以为能够跟老师唠嗑一会儿,这样就能少上一会儿课了,谁想到就这么短。

哎,梁景这又不舒服,自己课上有什么不懂的不能直接问他。

无奈地叹气了一声,拿起自己粉色的笔记本,眼睛瞪大,打算聚精会神地听完这两节课。

可惜,天资有限,笔记上倒是没有落下一句老师的话和知识点,但脑子里是一点都没搞懂。

没有了梁景这个天才大脑的点播,果然理解很困难。

晟煦想到这里,扭头看向穿着黑色棉袄的他。

浮肿的棉袄下,他的呼吸并不安稳,时不时会手抖一下。

晟煦这时就内心有点忐忑不安,她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帽子,看见他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的不安别更加几分。

尝试呼喊他:“同桌?”

一声没应,再喊了一声:“梁景?

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摇晃。

她见事态不对,慌得准备举手报告老师。

突然,一道无力的声音响起:“嗯?...怎么了?”

晟煦被吓得不轻,慌忙道:“你留了好多虚汗,我给你拿纸擦擦。”

梁景并未做出回答,只是将头旋转过来,面对着她趴着。

她从抽屉里掏出纸巾,看着他那病态的模样,白得过分的脸颊,长长的睫毛,微红的耳根。

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了冷汗。

扶在他脸侧小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梁景微微睁开眼睛,模糊中说:“没事,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别担心。”

晟煦将浸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袋里,将帽子重新给他带了回去:“那你放心睡吧,我已经跟老师说明好原因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虚弱,晟煦担忧地想着。

可他就跟一头牛一样,自己也拉不动这一头牛。见梁景渐渐呼吸平稳再次熟睡后,她下定决心,嘴里喃喃嘀咕:“等会儿你要是还不好,我绑也给你绑到医院里。”

随后气馁得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弯腰,从他课桌里掏出那本《奥赛物理题选》,两根手指上下夹住,小心翼翼穿过他脸下。

温热的呼吸声浮在自己手背上方,刺激地她手抖,但以免不小心掉落他身上,于是晟煦更加小心。

顺利“偷盗成功”,晟煦额头眉毛终于舒展,深呼了一口气。

这下,即使他等会儿醒了,还不想去也不行了。

下午课程很快过去,这次比以往每个下午都要快。没有了梁景这个超级大脑在旁边指导,以至于她今天脑量只得超常发挥,拼命搞懂。

所以时间过的飞快。

下午四点半。

最后一堂课结束,同学们的吵闹声传入耳中。

梁景终于有了反应,挣扎着起身,皱眉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身上的疲惫感根本没有退去,反而头更昏了。

不知是棉袄太厚蒙得自己太热还是因为低血糖。

他轻咳了几声,下意识地开始整理起自己书包。

晟煦跟苏琦刚从厕所回来,进门看见梁景已经醒来,便立即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摸了摸他的头。

那简直就跟个烫手山芋一样,吓得她手立马缩回。直接蹲下帮他收拾起来,语气十分急促和慌张:“我就不应该在下午的时候纵容你。你现在立马跟我去医院,我喊施渝一起先带你去了再说。”

梁景现在浑身无力,手里的书就这么被她夺走,也没有丝毫力气反抗,只有一张嘴巴还是硬的。

虚弱且固执地说:“不用,我要回家。”

晟煦给他翻了个白眼,洋装听不到,将散落在桌子上的笔橡皮都收好,书本一股脑塞进包里,速度极快。

梁景无力地手撑着桌子起身,一只手拦住她,表情麻木:“我说了不用。”

医院那个地方,他不想去。

白色的墙壁,浓重的消毒水味,走廊上无助的人,医生护士急切的退让声和对家属无奈的叹息声。

他不想再去那个地方。

刹那间头疼欲裂,腐朽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孤独无助无力的感觉重回大脑中。

无法逾越的手术门,无法反抗的命运。

再次将他拖入深渊。

梁景眼睛充血,冷漠麻木地看着她,声音有点颤抖地说:“晟煦..我不想去医院。”

听见这话后,晟煦的手停在半空中,书包的拉链拉到了一半。内心被他的样子狠狠地撞击到,他的声音像是直接刺穿了她的灵魂。

看着他的那双无望漆黑的眼眸,她没有脾气了只有心疼,他不想去医院一定跟以前的事情有关。

眼里的绝望,身体的虚弱,让他根本无力继续牵制着她。。

晟煦将书包拉链拉下,转身回到自己位置上,迅速收拾好自己的。

他现在不应该情绪过于激动,晟煦调整好情绪,温柔地说:“那不去医院了,我送你回家,这点你总得答应吧。”

梁景没有回答,神情稍顿几秒,眉头垂下,为自己刚刚行为道歉:“对不起,刚刚我语气是不是太冲了。”

晟煦本来就心大,自然不会怪他这个病人:“没事,不过下次不准再这样硬撑着。否则,真出什么事情,就真要去医...哦不,是医务室。”

突然的改口,让梁景心口一颤。这小姑娘真傻也是真的聪明,估计已经猜到了一点,才不在自己面前再提医院的。

晟煦全然不知道他现在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依赖和炽热,她是他黑暗里的一束光。

梁景虽然面露疲惫,浑身发热,但还是努力给她挤出了个笑容:“遵命,同桌。”

晟煦的手停住,心里思绪本来就乱,这下彻底乱了。从小到大还没谁跟自己说过遵命这两字,这话怎么回答得,他就像她的附属品一样。

眼神不自觉的游荡,手下整理东西更是迅速,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不出三十秒,啥试卷啥书一股脑装了进去。

活脱脱就是个女汉子,直接一个斜跨背在身上,然后转身再一个斜跨把梁景的书包也背在自己身上。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眨眼一看,更像是一位老妈子带着孩子逃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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