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告状
不消片刻,宁家就站了一院子人,宁忠伯带头先跪下,而后他们才反应过来,陆陆续续的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副将宁忠伯军功赫赫,骁勇善战,平叛有功,保卫家国之安宁,朕甚嘉之,今特赐封宁忠伯为从一品抚平大将军,特封城国公,赐金印紫绶,享世袭之爵,以彰其功。御赐府邸安平巷国公府,钦此!”
宁忠伯拼搏半生,十几岁时投军,三十多岁回来,挣得了个爵位。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袁氏让小厮好生送传旨太监离开,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道明黄圣旨,“我的老天爷啊,儿,你竟是国公了。你这些年.....该是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才有的今日啊......”
宁忠伯将圣旨收起来,“也没什么,不过是在战场上斩杀了几十个将领罢了。”
几十个将领......罢了!?
宁甯刚被说教完有些不大开心,福身道:“阿母,大人,女儿先回去了。”
宁忠伯呵斥:“站住!”
宁甯不甘不愿的停下,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宁忠伯冲着宁泽和宁袁氏拱手,“大人,阿母,我有事与小七说。”
宁泽这样的大老粗都看出了宁忠伯对宁甯不大友善,他看着宝贝女儿委屈巴巴的模样于心不忍,试图开口阻止,“大郎,有事不妨就在这里说吧。”
“大人,小七顽劣,理应好好说教。”
宁甯小声嘟囔,“大人阿母都还在呢,为什么你要说教我。”
“长兄如父,大人舍不得说教你,我可不会那般骄纵。”
“我就不!”
宁忠伯不由分说,拽着她的手就走,“跟我过来!”
等再看那娇气的姑娘,已然跪到了祠堂的蒲团上。
宁家先祖们刚开始没认出来宁忠伯,都在猜测宁家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祠堂之中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宁甯的大父宁慈年捋着胡子上前几步仔细观摩,惊呼出声:“是吾孙宁忠伯!”
“啊?忠字辈儿的大郎?前几年小七不是来问了她大兄的死讯吗,我记得还办了丧宴来着,怎么又回来了?”
“我说那时候怎么往生牌位上没有大郎的亡魂,这衣服可不像小卒的,莫不是参军几年成了什么将军吧?”
宁忠伯将圣旨恭恭敬敬的放在祠堂供案上,添了几柱香,叩首道:“列祖列宗在上,宁氏忠字辈大郎宁忠伯今已归家,在军十七年,得靖远侯表字为瑾。得圣上赏识,如今在朝为官,后辈今为从一品抚平大将军,帝授金印紫绶,封为城国公,享世袭之爵,今特此来告知列祖列宗。晚辈……做到了。”
宗祠中的先祖们看到宁忠伯呈上来的那道圣旨,纷纷围在那里看。
“哟城国公,哈哈哈,好孩子,我宁家算是出息了!”
“哎哟抚平大将军,这官可不小吧?忠伯当真是有本事,慈年,你家的这个后辈前途无量啊!”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梦到自己回到家中,享受着家人团聚的时光。再睁眼醒来,仍是在烽火连天的战场。
如今真真切切的到了家族宗祠,一时之间忍不住红了眼眶。
只是还不等宁忠伯感慨,就见宁甯不耐烦的捂住了耳朵。
他以为她这是娇气,怕自己说教。
其实宁甯只是觉得列祖列宗那么一大群鬼围在身边叽叽喳喳实在是吵得厉害,真后悔那时候在密道里将监寺给的荷包扔了。
那可是让她清净的好东西啊!佩戴上后,什么孤魂野鬼也看不到听不到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叽叽喳喳的被吵个不停……
宁甯正懊恼,就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她顺着阴影往上看,宁忠伯正睨着她,目光极为不悦。
宁甯看到,默默的将手放下,认命道:“大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
宁忠伯抬起手,宁甯以为他要打自己,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正义”的降临。
谁知自己脑袋上突然一沉,宁忠伯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小七长高了。”
宁甯有些意外,抬头看着他。
“大兄……”
“像今日那样危险的事,小七以后还是不要做了。”宁忠伯收回手,并没有太多的苛责。
宁甯是那种得了便宜就卖乖的人,见宁忠伯和善,立马就赔笑脸道:“嘿嘿,那我不是想早一点见到大兄嘛……”
宁忠伯将她拉起来,不让她继续跪,“今日去陛下面前,听说了你与谢三郎的婚事,只是为何崔尚书之女也会被掺和其中?”
宁甯眉毛一皱,委屈巴巴的告状:“大兄你都不知道,我们在岚西郡时何等自由风光,到了离都城处处受阻,人人都瞧不起我们商贾。就连我与谢三哥哥的婚事都被人任意拿捏,谢陈娘子瞧不上我们商贾,便逼着谢三哥哥与崔氏女定下婚约。”
“瞧不上商贾?”宁忠伯心中有些不大高兴。
宁甯点点头,“可不是嘛!”
宁忠伯压了压心中的不悦,“那崔氏与谢氏八字相克,这是真的假的?”
宁甯摇摇头,“这我不知道。”
宁忠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宁甯瞪着眼睛看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宁忠伯被她这娇憨模样逗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明日随我去谢家一趟。”
宁甯不解,“去他们家做什么?”
“自是要拿回本就属于你的东西。”
“哦……”本以为大兄怒气冲冲的把自己揪到祠堂是为了训话,谁知是要听自己告状,心中略略有些开心。
看着小妹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宁忠伯不解,“想到什么了笑成这样?”
“本以为大兄是来教训我的,没想到是听我告状要准备教训别人的。”
宁忠伯哑然失笑,“我先是你大兄,而后才是旁人。我为何要训你?”
“嘿嘿,那大兄明日打算怎么办呀?”
宁忠伯的手不经意间搭上腰间的佩剑上,“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