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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谪仙楼主

本章可略

路小三回到后院,见远处茅房处有人影闪过。

“这个点谁在茅房鬼鬼祟祟?”他小心谨慎地走上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趴倒在草地,定睛看去:那站在茅房前的人正是楼主。

他手握葫芦,面有踌躇,好像正在茅房前犹豫着什么,那样子与他白日里威严的形象相比实在大相径庭。

路小三寻思:“他去茅厕干什么?难道他还想再喝我酿的酒?”

这时候,见那楼主咬牙竖眉,拳头紧攥紧,终于是下定决心提葫进厕。

“他到底在犹豫什么?上个茅房为什么把喝酒的家伙事提进去,不会真的…哈哈哈。”

路小三匍匐前进,欲观他的喝尿场面。

才刚走两步,“唔啊!”一声呕叫从茅房中传来!

“好家伙,白天看着人模人样的,一到晚上口味就变得这么重了!”路小三调侃道。

“呼!”茅厕里突然一响,飞出一人影,只见那楼主踩了道绿云,径直插到云霄。又听“倏”地一响,人又踩着云向南方飞速而去。

眼看他驾云南去,路小三的嘴久久未能合上,“这家伙,怎么直接…升…升仙了?”

“莫非,莫非这谪仙楼真地谪过神仙?只要吃喝过茅厕里的东西就能成仙?太扯了吧…”

“可是…这又…?”

“算了,还是去亲眼瞧瞧吧!”

路小三三步作两步急忙跑进茅厕,见这里除了比寻常茅厕稍微洁净些外,其他地方都并无异处。

“那…那家伙为何一定要选在这里?又为何要突然飞走?”

路小三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不会是真的喝上瘾,来这续杯的吧…”

他欲探个究竟,便趴到粪坑前观摩,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被人啃食过的痕迹。

可四下一片漆黑,只有“嗡嗡”的苍蝇声响。

“爷大哥…”茅房门口传来长安的声音。

路小三闻声一惊,回头见他立在门口,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

路小三心下一急,只想赶紧找些话语搪塞过去,“小美妞啊,你…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起夜啊!以后…可…要注意次数了啊。”

“我…我是听到声响才出来的,没想到竟见你流着口水趴在坑前……”

“你…你别误会啊,我…我只是刚上完茅房绊倒了,我可没想吃啊!”

“可…我还没说呢…”

路小三听后语塞,“我……”

长安脸上的疑突然变为担忧,“爷大哥,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肿得这么大还全是血!”

路小三擦了擦鼻血,笑嘻嘻地说:“嘿嘿,我说了是一不小心绊倒的,这些都是鼻血,不碍事的。”

“走,咱回去睡觉去。”路小三站起身,带着他回到了后厨。

二人躺在草席上各怀心事,都是久久不能入睡。

在这黑漆漆的后厨里,长安突然笑嘻嘻说道:“爷大哥,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老是那么臭了。”

“哎呦!”长安吃了路小三一个暴栗。

“赶紧睡觉!”

翌日晨,路小三恶疾再发,被狠狠折腾一番后,才迷糊醒来。

同样的时间地点,楼主还是面无表情地走到灶台前,默默刷起了昨日剩的碗盘。

路小三指着楼主,张大嘴惊道:“你…你昨天不是已经驾鹤西去…哦不,腾云升仙了吗?还来这刷什么盘子?”

“莫非,莫非是你善心大发,专门来还蓝荧珠的…”

楼主斜眼白了他一下,没有回答,又埋头继续刷起碗筷。

“这家伙,跟喝醉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啊,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

“你昨晚…究竟喝没喝我给的酒?”楼主又不答。

路小三再三追问,楼主终于哼了一声,冷言道:“你这家伙,确实…记吃不记打。

长安疑道:“昨晚?喝的什么酒啊?我能尝尝吗?”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路小三道。

长安“哦。”一声后,又埋头继续干活。

“那…那你昨日,为何又要提着酒葫芦进茅厕?”路小三又问。

“你看到了?”楼主顿时急得面红耳赤。

路小三嘲笑说道,“对啊,我还见你…”

“够了!”楼主厉声喝止。

“哈哈,小美妞你知道吗?他昨晚…唔…”说到一半,一个由绿光聚成的绿罩子就将他的嘴强行堵住了。

路小三看到这,“他能变出罩子,就也能变出绿云了…”这才知道他昨晚是靠着自己本事飞走的,并没有什么成仙飞升。

但他为何要跑?又跑去了哪里?

楼主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解释道:“进茅房自然是如厕,只是我进去后才发觉,这葫芦你用得了,但我却用不了。”

长安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他能用,你用不了?”

楼主嘴角一弯,笑道:“因为他尺寸太小,还能塞进去,但我就不行了。”

“那我的尺寸怎样?”长安又问。

楼主冷哼一声,“你去让楼里的姑娘帮你测测吧。”

“哦。”长安放下手里的活,大摇大摆地走出后厨。

看到这,路小三不由得皱起眉头,还未出言,就见楼主将手一挥,给他送到后院里劈柴去了。

就这样,谪仙楼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午后,楼主做好饭后便不见了踪影,长安去给姑娘们送饭也迟迟未归。后厨里便只剩下路小三和甜糕孤男寡女。

路小三问她:“你们家楼主为何上个茅房,都能爽到飞起?”

甜糕被突然这么一问,嚼着嘴里的饭,疑道:“你说什么?”

路小三把昨晚的情况复述一遍,甜糕听后,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他是觉得茅厕太恶心,不想进去。”

“恶心?”

“不错,楼主有很严重的洁癖,他不许别人碰他身子,也不和别人同桌吃饭,更不许有人进他房间。”

“而且盘子一定要自己洗才觉得干净,饭也坚持自己做,这样的人,见到公用茅房自然也是望而却步。”

路小三点了点头,心想:“怪不得他让我离他那么远,跟我在一个屋檐下还真是苦了他了。”路小三竟对他生出一丝感激。

“那他从茅房起飞,又是到哪里去了?”路小三借着问。

甜糕吃了口饭,“自然是憋不住,找地方如厕去了。”

“如个厕?用得着那么大架势吗?”

“既然茅厕他去不了,就只能出城找个没人的地方……然后…”甜糕说完,就皱着眉头吃了口饭。

“他既然那么厌恶,为何还要在茅厕前徘徊那么久?”

“因为楼主也不想那么麻烦,他也在努力改掉这个奇怪的癖好。”

甜糕说完,终于面露不悦,嗔道:“我在吃饭,今天就说到这吧。”她转过头自顾自吃了起来,不再理会路小三。

往后,路小三的邪风每日都发作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

即使这样,他还是按照约定留在后厨,并且每晚都会去楼顶送酒,盼望着能撞到楼主醉酒不醒,这样他就能摸走蓝荧珠溜之大吉了。

可每次去,那楼主都是静望北边,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每到夜深人静时,仍会挣扎着,痛苦着,从茅房飞到城外去。

长安则和楼里的姑娘越发熟识,只是仍然懵懂,全当她们是寻常玩伴而已。

这天晚上,路小三正要出去送酒,却突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这个点不是已经打烊的吗,怎么还有人来?”

他又竖耳细听,动静竟然越来越大,以至于全楼的姑娘都出来了。

长安被这喧闹声吵醒,揉着眼睛问:“爷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想知道啊,想知道你就去给咱看看,去去去。”说着就把长安往外面推。

“可是…爷大哥你不去看看吗?”

“我也想啊,可我答应过厨子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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