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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洛从风夜叩檀相府

赵国丞相檀墨的相府,地处帝都邯城的东边的四海长街中央地带,相府占地极大,亭台楼榭皆金碧辉煌,做工精细,假山流水,古树葱郁,甚为气派。

相府中的家丁、男女仆人不下数百,皆衣着光鲜,都是丞相门前七品官啊,这些相府的下人们,平素便是一个个眼高于顶,很是高傲,若是要求着他们办点事或是见一见檀墨,没有孝敬,那对不起,对你那是爱理不理的,哪儿凉快哪里呆着去。

今夜的暴雨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霹雳亦是一道接一道落下,城外东水湖湖水暴涨,巨浪拍击,发出轰隆隆的震响之声,邯城中各条街道,也慢慢漫起了污水来,整座邯城仿佛要沦陷在这场恐怖的大雨之中。

“驾--驾--驾----”

质子府大门悄无声息打开,数辆被雨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出了质子府,朝着四海长街上的丞相府急速前驶去。

“吁------”

车队前面的那辆马车在相府门前猛地停下,后面的数辆大车也缓缓停在了外面。

“总管,相府到了!”赶车的那名铁鹰锐回身对车内喊了一句。

“好!”洛从风应了一声,随即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对眼睛里闪动着精芒,看着相府大门左右上方挂着的一对气死风灯在风中不停摇摆。

“无论如何今夜都得见着檀墨,大不了老子用金银珠宝砸死他!”洛从风把双手握得骨节巴嘎嘎着响,长长吐了一口气,随即下车。

早有一名铁鹰锐替洛从风举起了一把桐油布扇遮雨,洛从风摆摆手,接过油布伞,自个儿举着快步朝相府大门走去。

啪啪啪,啪啪啪!

洛从风伸手抓起铜兽首门环,用力急促地拍了下去,这声音便是在暴雨雷声中,也清晰可闻。

“谁,谁呀?”好半晌,门后的门房中响起了一道不耐烦的呵斥声,夹杂着浓浓的随意。

“西秦质子府求见丞相!”洛从风咳嗽一声,隔着门板大声回应道。

“你们要干什么,啊,大晚上拍丞相府大门,闲得蛋疼啊,是不是想找死,还要不要人睡觉了,丞相是你家的人,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又过去了好一会功夫,才见大门咯吱一下打开,两个怒气冲冲、睡眼惺忪的看门家丁提着灯笼对洛从风呵斥道。

“打扰两位小哥了,对不住对不住,麻烦您们禀报一声檀相,就说西秦无伤四殿下派人前来拜见檀相,有极为紧要的事情相报!”洛从风原本布满焦躁的脸色,下一瞬立刻带上了笑容,赶紧上前两步,呵呵笑着的对那府俩看门家丁拱手说道。

“啥,什球玩意儿?西秦四殿下?不就是那个秦傻子吗,难道疯癫病发作,要我家丞相去医治疯狗病?”左边那个三十多岁的家丁举起灯笼照着洛从风的脸,阴沉着一张狗脸,极不耐烦地嘲讽道。

“你......”洛从风闻言,心下顿时大怒,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那下人的脸上,但一想到自己今夜是来求檀墨办事的,这小鬼没打理好,肯定见不到大鬼,洛从风硬生生把怒气压下。

“我呸他大爷的,一个傻子大半夜的还让人拜见我家丞相,真他妈有病!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右边提灯笼的那个家丁打了一个哈欠后,也把眼一瞪对洛从风厉声呵斥道。

“在咱赵国人眼中,秦傻子就是一条狗,什么玩意儿,赶紧滚蛋,别在这儿耽搁老子们睡觉,不然打断你的狗腿,滚!”另一个家丁顺手还把洛从风推了一个踉跄,说罢便要关门。

“别别别,两位小哥稍慢,在下真的是有紧要的事拜见丞相大人,麻烦两位小哥了,见谅见谅!”洛从风恨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齿,但也只能强自压下,赔着笑掏出两个钱袋,袋子里面满是金叶子,掂了几下后,便塞到了两个看门家丁手中。

“你...这是...啊...哎哟喂,洛先生你好客气嘛,客气了,客气了嘛,咱们是多熟的人啊,禀报一声这样的小事,何须先生这般客气嘛!”那个三十多岁的家丁一张脸随即变了,飞快把钱袋子装进袖中,随即满面堆笑。

“嘿嘿,”刚才...刚才是咱们兄弟和先生开开玩笑,解解闷,你也知道这大雨让人心慌烦躁,现在洛老哥你来了,咱兄弟俩心就不慌了也不烦躁了!”另一个家丁拉着洛从风的手不放,语气也亲热得很了,仿佛先前甚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快快快,老哥快进来,外间这雨可真大,你看看,老哥的衣衫都湿透了,千万别受凉啊.......”那个三十多岁的家丁也伸手来拉洛从风。

“日你先人咧,没有老子的金叶子,你会用对亲爹的态度对我?”洛从风心里对这俩家丁是一声接一声地痛骂,口中却是礼节性地呵呵笑着。

“洛先生稍候,兄弟我这就去禀报丞相大人,怎么着也得把丞相叫起来见见你,老哥稍候!”右边那个家丁也是一脸的欢喜,这洛从风出手很是大方,这两袋金叶子,足够他们两人挣一辈子的。

“好好好,如此有劳小哥了!”洛从风含笑着对那家丁一拱手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先生稍候,我这就去禀告丞相,要不了多久!”那个家丁一边说,一边提着灯笼快步跑进府中禀报去了。

或许是人轻狂有祸端,狗轻狂有屎吃,那家丁此际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口里哼着小调,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如何花这笔巨金。

“哎哟,哎哟,摔死老子了.......”刚刚进到檀墨的后院,不提防脚下一滑,哐当一声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灯笼一下子也被扔出去老远,疼得那家丁呲牙咧嘴,不住声地咒骂,好半晌才忍痛站起来,此时他已是浑身上下被雨水浇头脑,捡起灯笼,一拐一拐登上台阶。

“丞相,丞相,丞相大人,丞相!”那家丁来到檀墨的卧房外,尖着嗓子喊道。

“何事?大半夜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半晌,房内传出檀墨不高兴的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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