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忽悠瘸了
顾凉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写下原书的大致时间线,最后确定下两个最重要的节点。
如若这两个节点可以逆转,那顾家至少不会再像原书里写的那样,落到满门覆灭的下场。
她指尖停在离的最近的一个。
下月秋闱。
原顾凉三战未中,此后便浑噩度日,顾家的运势也就此开始走下坡路。
另外一个,便是明年夏日的赏荷宴。
顾凉被徐临选中,与徐无烟定下婚约,此后开始了长达十六年的被绿人生,而顾家也被徐临一步步架空,彻底沦为三皇女的傀儡。
而且在原文剧情里,徐无烟根本就没有跟原主行过周公之礼,总是能找各种理由推辞,偏偏原主也信。
后来还给原主下药,往她房里塞几个男侍,最后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让原主对他愧疚无比,反而更加掏心掏肺的表忠心。
心甘情愿的让顾家满门为徐家利用,对徐无烟那个不知生母的便宜女儿也是视若己出,推心置腹,直至被榨干最后一滴血。
真是被忽悠瘸了啊。
十六年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最后把命也给人家了,竟也比不上李云霁的三言两语。
狗勾听了都摇头。
顾凉沉沉摁住太阳穴,每回忆一次原剧情,都会再被原主的恋爱脑折服一次,她也想尽快试验一下,顾凉的火葬场结局到底能不能更改。
若是不能——
她微眯起眸子,不介意让火葬场业务扩大一些。
大不了全死。
顾凉整理完思绪,回到眼下,现在她在的育华书院算是大乾国比较厉害的书院之一,请的老师也多是举子出身,还是顾真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才让资质平平的原主能挤进去读书。
然而。
期望有多高,落差就有多大。
从原主的记忆里来看,她确实是个读书勤勉的。
育华书院严厉,每日课业繁重,但是原主哪怕熬几个通宵也绝不会落下进度,就差没把头悬梁锥刺股这条至理名言刻在脑门上了。
开始花天酒地、纵情享乐而荒废课业也是在接连两次落榜之后,心灰意冷,觉得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辜负了家人的期望。
顾凉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用现代的教学理论来分析,其实原主就是学习方法太死板,一直也只知道死记硬背,不懂变通,那些生硬晦涩的经义一到考场上就脑袋空空,根本组装不起来。
好比背了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若是单纯考锄禾日什么午,汗滴禾下什么土的填空,那原主绝对能得满分。
然而科举考试并非如此,即便是难度最低的乡试,考题高低也得出成:
有《悯农》诗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请以烈日正午之日,农家仍在锄禾劳作为题,论述自然环境与农事生产之间的联系,并对此现象做简要剖析。
只读得懂考题中的例子,却不知道如何破题,这不落榜谁落榜?
也或许是顾家的家学渊源着实是差强人意,对比顾真那个一看到经文就喊头疼的母亲,原主已经进步很大了。
但也比不得那些文学大儒自小启蒙的书香门第,育华书院里的老师又根本没有愿意耐心栽培学子的,原主才会一步步走入死胡同。
不过眼下的复习时间不足月余。
顾凉叹了口气。
只有一个方法了。
那就是能令所有高三学子闻之色变瑟瑟发抖的——
“题海”战术!
她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小厮立马跑进来,抱拳道,“小姐,有何吩咐?”
顾凉看了眼她的脸,蹙了蹙眉,“段双,你昨晚去哪了?”
段双原本是她便宜娘手底下的兵,因为身手不错才被调到顾凉身边,若是昨晚段双在,她估计都去不到杏花雨就被顾真半路给截回家了。
段双狐疑的看着她,“小姐,您不是让我去徐家送生辰礼给徐公子吗?我等了一晚上,才见到徐公子身边的小厮。”
段双说着还有点怨气。
“小姐你是不知道,徐公子身边那小厮鼻子都快顶到天上去了,送个礼又不是要他做什么,还携枪带棒的讥讽咱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要不是见他是个弱不禁风的男子,她早都揍了。
以前在军营里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顾凉眉头皱得更紧,继续问道,“送的什么?”
“您让去八珍阁买的珊瑚石串啊,花了八百两。”
段双愤愤不平的比了个八的手势,那小厮说归说,见到贵重礼物不还是腆着脸收下了,真是既当又立。
顾凉深吸一口气,摁住又暴起的太阳穴,只觉得三叉神经隐隐作痛。
若原主是她女儿,她高低也得胖揍几顿。
顾凉一穷二白个学生,这八百两不知道以顾真的俸禄要攒上多少年,不过就是个徐无烟的生辰礼,就砸进去这么多?
她都有些佩服顾真的忍耐力了。
“以后不必再送。”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顾凉都觉得难掩痛惜。
她喘了口气,罢了,之后赚钱再一并还给便宜娘吧。
“好的,小姐。”
段双很是开心的应下。
小姐可终于想通了,那个柔柔弱弱酸不拉几的徐无烟有什么好,军营里都说要找个身体好屁股大易生养的。
“你再去帮我办件事。”顾凉揉着太阳穴,“你去武定侯贺家递个名帖找贺冬,就说我需要近二十年京都乡试、会试、殿试的题目。”
“二十年?”段双有些诧异。
“若是能有三十年的更好,许多治国之策大抵是相通的,不过眼下二十年的题也够用了。”
她知道以贺冬的背景,想收集这些题目并不难。
贺冬为女皇近臣,顾凉让贺冬帮忙,也是存了几分别的心思。
不过眼下先以试验为主,别的再慢慢筹谋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