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约定
道祖仙人嘲讽着叶子凡的无知，嘲笑叶子凡的孤独。
叶子凡苍白一笑，“有些东西，只会成为变强的软肋，与其在痛苦中拥有，还不如没有。
废物，不要用你几百年的眼光跟本尊说道，一个废物，就该像废物一样死去。”
叶子凡才不会被道祖仙人洗脑。
若孤独就能变强，叶子凡情愿永生拥抱孤独。
自古强者皆孤独，愚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所谓的孤独，历来是宿命。
道祖仙人狂喘气，他的躯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是废物，老子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
道祖仙人自知无力回天，他还有一念，向后而望，他用毕生最柔情的话语言道，“狄雅，.......快跑。”
狄雅一直停留在原地，她不相信道祖仙人会输，尽管此刻道祖仙人如此狼狈，她也不肯接受现实。
“阿祖，你不是说会保护我一生一世吗？”
狄雅眼神冷淡，仿佛整个人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仿佛早在五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有些人，看上去还活着，实际上，不过是还没被埋葬罢了。
她不惧怕死亡，只怕死了还对谢风鸣念念不忘。
面前，就算道祖仙人身死，她也没有半滴眼泪。
“不爱，就是不爱。”
“罢了，死在这里，也挺好，只是，多想谢风鸣也能死在这里.......”
狄雅眼神冷漠，似在为自己寻找一方坟塚。
轰！
气息对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身影迅速砸落而来。
黑袍下，金色面具碎裂，露出道祖仙人的真实面貌。
那长鞋帮子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看得出，是被谢风鸣砍的。
黝黑的肌肤上，左半脸贴着一块黑色胎记，像一块牛皮癣，右边脸上，无数的脓疮，依稀还渗出脓液。
陪衬着杂乱的头发，脱去黑袍，就像街边乞讨的乞丐。
那模样，让人看了都会三天吃不下饭。
“好丑......”
叶子凡不自觉地吐了一句。
像这种丑八怪，也难怪狄雅拒绝了。
叶子凡没想到金色面具下，居然会是这种丑陋的面庞，“你还是戴上面具赏心悦目一点，跟你这种丑八怪对打，真是脏了本尊的手。”
大抵，道祖仙人是叶子凡见过最丑的人，他很难想象狄雅能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就像是一朵娇滴滴的鲜花，插在被万千牛头苍蝇朵蜜过的烂牛粪上一样。
道祖仙人很想反驳，但身体骨头尽碎，他没有再次站起来的力气。
“狄雅......我就要死了......”
道祖仙人庆幸，能在死之前再看见狄雅，纵使隔着银色面具，他依然能想象面具下，那令人沉醉的容颜。
“能......”
道祖仙人狂吐一口鲜血，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强撑，“抱一下我吗.......”
他本可以强迫狄雅跟自己在一起，但五十年来，他从未做过。
甚至，五十年来，他连狄雅的手都没牵过。
道祖仙人一直在等，等着狄雅奔赴而来的那天，可惜，没有机会了。
“不能。”
狄雅回绝得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道祖仙人嘴角一丝释怀的笑容，“我开玩笑的......走了。”
道祖仙人倦累，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却还是没能等到想要的答案。
叶子凡看着这只卑微的舔狗，冷笑摇头，“也许你该抱他一下，黄泉路上，也不至于痛苦。”
“不爱就是不爱。”
狄雅喃喃，眼神从道祖仙人身上抽离，“如果你真的仁慈，刚才就该给他一个痛快，让他连这种过分的念想都不要有。”
面具下，能感受到这个女人的无情。
叶子凡挠挠头，“行吧！
你想怎么死？”
金丹一品，还不够献祭道血的资格。
叶子凡连斩杀狄雅的欲望都没有。
“弱者，有选择的权利吗？
别用你恶臭的癖好，来玩弄我的任性。”
狄雅不给半点面子，在她看来，死亡本就是一件窸窣平常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想用你在意的东西，买谢风鸣的命。”
狄雅眼神坚定，主动脱去脸上的银色面具。
面具下，如黄土掩盖的美玉，洁白无瑕。
称得上惊为天人。
可惜的是，叶子凡对美女涉猎不多，只能揣摩一个大概的美。
将狄雅放在人群中，恐怕也找不出能出其右的美女。
“用你的色相吗？
可惜本尊不好这一口，你还是戴上面具更让人下得去手。”
叶子凡一个纵跃，跳到龇天兽头顶。
他已经没有宰杀狄雅的兴趣，就算是看在谢风鸣曾放过自己一马的份上，叶子凡也会考虑留下狄雅的命。
况且，狄雅这么想死，怎么能成全她！
“摘下的面具，就没有再戴上的可能。”
狄雅一把将面具扔掉，双手除去头顶的黑袍，从容赴死。
“给个痛快吧。”
狄雅知道叶子凡不是什么好人，能给个痛快死法，也算得上叶子凡开恩了。
“你这么想死，本尊偏要玩弄一下你。”
叶子凡站在龇天兽头顶，神情复杂，“不如你我玩一个游戏。
你让谢风鸣主动献出道血，作为回报，本尊亲手杀了他。”
“一言为定！”
全世界，仿佛只有折磨谢风鸣这一件事能让狄雅活过来，“如果可以，我想看到他痛苦，痛不欲生的模样。”
“真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叶子凡留下一句话，骑着龇天兽便淡然绕过狄雅，向着西边而去。
“记住你我的约定，本尊还留你有用。”
......
......
向西而行，天空中，烈日如灼，不给大地半分喘息之机。
原本干燥的土地，此刻已经出现无数的裂缝，境况远比水源被邪教控制时更甚。
“看来，旱女就快成年了......这方世界的生灵，终将成为一片骸骨。”
叶子凡不知道自己在地灵湖里泡了多久，照目前的情形看来，恐怕有半年之久。
西边，界壁处，那方裂缝竟不知何时全然愈合。
蛮荒界，就像关门打狗一般，整个封闭。
“没在西边。”
叶子凡原本想尝试一下运气，但行至西边，他还是没能发现金丹六品强者的气息。
这一路，他有遇见天灵山下来的修士，可惜是筑基期的某些下等宗门修士。
叶子凡只需一个威压，便将这帮修士灭杀。
这一路，他就像一尊游走的杀人机器，不给修士半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