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替罪羊
李遂嘴被牙磕得流血,他抹了唇,欲色血滴,当真是绝色的主儿。
薄刃顺势就横在了秦有时脖颈上,贴着那层皮,稍稍用力,便会血溅当场。
两人姿势暧昧,李遂来了兴致,“秦有时,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栽在玩儿上。”
“想过,并且栽了。”他声音带着笑,似玩味,看着李遂如同盯着猎物。
“如今我便送你去见那些死了的小倌,只可惜你好男风,也没为你们这独门独姓的秦家留个孽种,秦家当是断了根,蹦跶不了几天了。”李遂眼中狠戾毕现,他真是看不惯这眼神,秦有时这种心满意足的样儿,他倒像真被他玩儿了似的。
“你好像挺高兴。”
李遂眼神落在薄刃旁滚动的喉结上,这脖子倾长,泛着欲色,“我当然高兴,为民除害怎的不高兴。”
“别急,你待会杀错了人,怕是就高兴不起来了。“他眼神直勾勾盯着李遂,像是要在他眼中找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
真是挑衅至极。
李遂将他扑倒,腿缠着他的腰,手中薄刃收了一毫,血从袖口滴在了他脸上,“秦有时,你演得挺像那么回事,杀错?你当我是个傻子不成!”
他拽住李遂手腕,手臂被他捏得紧,血倒是不流了,“可疼?”
李遂被这问话搞得心烦意乱,眼神下瞟,余光瞄到了书案下的尸体,唇边蓄青须,看着约摸三十,脸似一只硕鼠,那才是秦有时。
李遂收了刃,“如今还有人抢着来取他命,可真是臭名昭着到了极点,方才多有得罪。”
如今有人杀了秦有时,便再也不关他李遂的事,出了这扇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些荒唐事,便再与他无关。
傅玄松开了李遂手腕,莫名口干舌燥,“你这脸变得可真快。”
李遂赔着笑脸,“那还不是因为恩公杀人杀得及时,一来便将我摘了个干净。”
“哦?可你进来之前,秦有时都还活着,这怎么摘得干净?”傅玄起身来,李遂一时没靠稳,向后仰去,被傅玄托住了腰。
很有力,托得很稳。
那只手又猛地抽开,李遂后脑勺着地,头晕目眩,咬牙切齿道:“你算计我?!”
傅玄眼神微敛,看着他,“秦有时不像平常百姓,死了便能随便找个由头糊弄过去,不然我早杀了他一走了之,你来的正好。”
李遂头枕着地,冷笑一声,“好个杨小旗,铺垫完了前戏,怕我动不了手,连带着人杀好了,再把我带过来当替罪的羊!”
傅玄头上莲花冠银皎发亮,眼中发笑,“还算聪明。”
李遂觉得心口痛,照着傅玄胸口捶了两拳,“我若是当了孤魂野鬼,便缠着你一生,待你下到地狱,我再给你两拳,让你害我!”
傅玄嘴角轻抿,坐得身背笔直,托起了他,两人交叠相缠,暧昧至极,“你肯定是要死的,我恰好懂一些岐黄之术,到时候便将你超度,让你干干净净地下去,保证想不起来我。”
李遂见他耳根都发红,伸手抚上他耳垂玩弄,“你可真是个狠心的,姓甚名谁?我下去了肯定日日咒你,让你不得好死。”
傅玄顺势将他按在地上,那只不安分的手被他握紧,对着李遂那双含情目,噗嗤一笑,“玉衡山傅玄,傅兰烬,灰烬的烬,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李遂心下有些发堵,“玉衡山的不好生修炼飞升长生,管起断袖之癖来了,真是稀奇。”
“这不是加功德的好事么,我玉衡山向来乐善好施。”傅玄站起身,伸出手来,“地上凉,你可真耐冻。”
李遂撑着下颌,藕节般的手臂露了大半,“你玉衡山加功德,拿我的命去加,我到了地府,肯定日日吵得阎王勾了你的魂。”
傅玄看向屋外闪烁着一丝火光,“其实还有个办法,你能活。”
李遂手放进傅玄掌心,被他一把拽起来,“展开讲讲?”
傅玄拿起身旁烛台,“你放一把火,将这城主府烧个干净,就当是意外,找你麻烦的人都死了,就清净了。”
“活阎王,这把火放了总要有人负责,跟你杀了秦有时找我背祸一致。秦有时是该死,他城主府上上下下近百号人可不兴为他陪葬。”李遂将烛台的火吹灭,青烟之上,他入了迷。
傅玄揉了揉眼,嘴角勾着笑,“你倒是个仁义的,就这样死了我心疼,更何况咱们也算肌肤相亲过了,算半个道侣,不如我就送你一场造化,如何?”
李遂不禁拢了拢身上薄衣,“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作罢,我死了不要紧,可我有样东西,缺个人保管。”
傅玄被他拒绝,有些恼,“你反正都快要死了,答应了又没什么,什么东西,我替你管。”
李遂朝怀里掏,将黑玉拿了出来,“这个玩意儿我甚是喜欢,如今我交给你,你替我好生保管。”
傅玄接过黑玉,神色变了变,手中升腾一道灵气,“你怎么会有宴梵沈氏的命师符?”
李遂扯谎向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大雪天栽了一跤,在地上捡了块美玉,你就说我这运气好不好吧。”
“那你运气可真是一等一的好,这东西我也甚是喜欢。”命师符在傅玄手中散发着幽光。
傅玄含住黑玉,俯下身,捧起李遂脸,朝着李遂额头落下一吻,黑玉似化开般往他额头里钻,他顿时觉得神魂一颤。
“夭寿!你这是做什么?”李遂推开傅玄,手中举着薄刃,血不停往下淌。
傅玄捏住薄刃,轻松夺下,轻放在桌角,对李遂露笑,“如今你不用随便托人保管了,命师符融入你神魂,到时你死了,我去乱葬岗捞你。”
李遂泄了气,一拳捶在他胸口,“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傅玄握住他的手,“别乱砸人心口,动了情怎么办?”
傅玄的眼中烟波浩渺,似水含纱,当是真真含情眼,看得他心头一跳,他收回拳头,吐出两个字,“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