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别一样的初恋进行时

春天，嫩绿的叶片层层叠叠，翠色欲滴，山花烂漫如彩霞般绚丽多彩，万物焕发出蓬勃的生机，一片盎然的景象。

春天，在着名女作家张晓凤的意识中眸子里曾经是这个样子——

春天从绿意内敛的山头，一把雪再也撑不住了，扑哧一声，将冷脸笑成花面，一首布谷之歌从云端唱到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树，唱入篱笆围成的院落，唱入一群小鸭的黄蹼，唱入软融融的泥巴——宛如一床新翻了的棉被的泥巴。

那样娇纵，那样敏感，却又那样混沌无崖一声雷，可以无端地惹哭满天云；一阵杜鹃啼，可以斗急一城杜鹃花；一阵风起，每棵柳树都会吟出一束束白茫茫虚飘飘说也说不清听也听不明的飞絮，每一丝飞絮都是一棵柳树的分号……

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郭都攻陷了，柳树把大江小河的两岸都控制住了。春天犹如旌旗鲜明的王师，因长期虔诚的祈盼祈祷而美丽起来。

鸟开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负责丈量天的蓝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高度，有的负责丈量天的宽度，而所有的鸟全不是好数学家，它们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终于还是不敢公布统计数字。

至于所有的花，都交给蝴蝶去点数，所有的蕊，交给蜜蜂去编册，所有的树交给风去纵宠；而风，却交给了檐前的老风铃去记忆、垂询。

一年四季之中，尤雅最为钟爱的季节便是春天——那是因为春天的天空湛蓝如宝石，春风轻柔拂过面庞，春雨温暖滋润大地，春水潺潺流淌似欢笑，春花绽放芬芳满园，春草郁郁葱葱如茵。每当春季来临，尤雅的心境便会变得轻松愉悦，情感亦如脱缰野马般奔放且纯洁无瑕。

自从结婚以后，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嫌疑，郝美华与吴占武尽管并未直接交往，但内心深处却始终牵挂着彼此，默默关注着对方的生活点滴。郝美华从未有片刻遗忘她与吴占武之间的那个约定：当尤雅工作满一年并且年满 18 岁之际，无需吴占武亲自开口，她便已巧妙地将牵线搭桥的重任交托给了长女尤越来操持安排。

鲜花盛开，燕语呢喃。在这个明媚的春天里，少男少女们在花前月下，让春天变得更加多情而精彩。

尤雅刚刚打扫完家里的卫生，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整洁的房间，满意地笑了笑。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让她感到一丝温暖。

正午时分，尤越和丈夫郭顺一同回到了家里。尤雅微笑着迎接他们，眼神中透露出欣喜。

“尤雅在家呀，好！我们先跟爸妈说会儿话，再办你的事。”尤越笑着说道。

“姐姐，你这话说的，我不在家里，还能去哪里？”尤雅调皮地回应道。

“你就如此封闭，不会和同学同事邀约去踏青？”尤越快人快语，毫不客气地说道。

尤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她知道姐姐是关心她，希望她能多出去走走，结交更多的朋友。

与爸爸妈妈聊了一会儿天后，尤越拉着尤雅的手说：“走吧，今天跟我和你姐夫去吴伯伯家玩玩。”姐姐笑意盈盈地看着尤雅，眼中充满了期待。

“好的。姐姐姐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想去哪儿玩，我都陪着。”尤雅兴奋地回答道，她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心中充满了对这次出行的期待。

尤雅回忆起小时候在边城乾州生活时，曾去过吴伯伯家。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她不知道他家变成了什么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她想象着吴伯伯家可能已经有了许多变化，也许院子里种满了更多的鲜花，也许家里多了一些新的装饰。她期待着再次看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感受那份岁月带来的温暖。

洞庭市干休所里，绿树成荫，环境幽静。这里住着的都是离休的部队老干部，他们曾为国家的繁荣安定做出了重要贡献。

姐姐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姐夫则穿着一套整洁的西装，两人看起来精神焕发。尤雅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牛仔裤，简约而不失大方。

一路上，尤雅心中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吴伯伯家的变化，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与吴伯伯交流。当他们来到吴伯伯家门前时，尤雅的心情有些紧张，她轻轻地叩响了门铃。

吴占武作为原洞庭军分区的政委，离休后就在洞庭干休所养老了。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一楼为二厅一房一卫一厨，二楼是4个客房。一楼大门的左边还有个小花园。

在那个年代住上这样的房子是一种特权的象征，在平民百姓的眼里是很奢侈的事情，令人羡慕。

但在今天看来，这个小楼房比起现代的高档别墅来讲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进家门，吴有一家人就对尤雅刮目相看，特别热情。

马利贞更是拉着尤雅的那双玉手摸来看去，问这问那，吃饭的时候还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一副热情慈善、疼爱有加的样子。这使尤雅很感动。

“小雅，没想到，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这么好看。要不是你姐姐带着你来，我都不敢认你。”马利贞摸着尤雅的玉手，笑嘻嘻的。

“阿姨，我都18岁了，成年了。再不长大，我妈会急死。”尤雅有点不好意思。

那天，倒是吴有心里有鬼，显得有些腼腆，只礼貌地和尤雅打了一个照面，就上楼躲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吃饭后，尤雅才明白，姐姐带她到吴伯伯家里原来是相亲的。

由于是姐姐做媒，对方家庭条件也好，何况吴有高大帅气的外表很能满足尤雅爱美的虚荣心，于是尤雅便羞羞答答地同意和吴有处对象。

这天，尤雅和吴有的恋爱关系就确定了下来。

对于吴有而言，谈对象这件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此之前，他已经有过五六段感情经历。

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人们普遍崇拜特权。而吴有身为高干子弟，不仅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帅气，更是众多女孩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

然而，经过多次尝试后，他发现自己的恋情无非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最终不欢而散；要么就是将女友带回家却无法得到父母的认可。

吴有的小气在恋爱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在与尤雅交往的过程中，尽管内心深处对她充满喜爱之情，但每次约会时，他身上总是分文不带，口袋空空如也。所有的开销都由尤雅承担，无论是看电影、买瓜子还是吃冰棍，甚至连一块手帕这样简单的礼物都未曾送给尤雅留作纪念。

尤雅呢，可是第一次谈恋爱哦，天真无邪的她哪里懂得恋爱的规则呀。

那时候，尤雅的爸爸妈妈都是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干部了，工资可高了，家里的经济条件不要太好哦，她在家里白吃白住，一分钱都不用交呢。

她的工资完全自己支配，对钱也不是很看重，但她也不会乱花钱，所以积蓄还不少呢，从来没有因为钱的事情发过愁。

所以恋爱的时候尤雅特别大方，而且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谁出钱都一样啦。因此，她也没有计较过吴有的小气。

另外，尤雅还有点担心，第一次恋爱不一定能成功呢，她可不想占对方便宜，也不想欠对方人情，万一没感觉了，谈不下去了，她没有花对方一分钱，撤退起来也能很潇洒呢。

在那个情感还比较封闭的年代，爱是很单调的，尤雅都没有体验过那种浪漫的感觉。

一起去看电影，已经是最浪漫的事情了。

尤雅一直都是很被动地接受吴有和他一家人的爱和关心，在这些爱和关心里面寻找爱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尤雅的情感比较内敛，还是吴有不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半年都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找到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

不过吴有对尤雅倒是很满意呢，和尤雅相处之后就没有三心二意了，一心一意地对尤雅好。

工作之余，吴有就会到尤雅的单位或家里去找她，还主动地帮助尤雅的父母干一些买藕煤的体力活。

尤雅美丽、善良、诚实、勤快，一到吴有家里，就争着干这干那，尤其爱搞卫生。

如果吴宅楼上楼下，室内室外都窗明几净。那一定是尤雅来了。

于是，马利贞就对尤雅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格外喜欢，三天两头地在下班时间给尤雅打电话：

“小雅，今天我做了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过来吃晚饭吧。”

在吴有的家里，尤雅获得了在亲生父母那里得到过的另一种宠爱，这使她心满意足，也心存感激。

夕阳西下，尤雅和吴有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尤雅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一边享受着吴有一家人的关爱，一边又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这真的是爱情吗？吴有看出了尤雅的心思，他轻轻地握住尤雅的手，温柔地说：“尤雅，我知道你可能还在犹豫，但是我会一直等你，等你真正地接受我。”尤雅的心中一阵感动，她看着吴有的眼睛，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吴有家里灯火通明。尤雅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菜香。马利贞笑着迎了上来，拉着尤雅的手说：“小雅，快洗洗手，吃饭了。”尤雅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她的心里暖暖的。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尤雅感受着这份温馨，她知道，这就是她一直渴望的家的感觉。

尤雅和吴有第一次有肌肤之亲，是他们相处半年之后，在电影院看《庐山恋》的时候。

在此之前，无论是并肩漫步于街头巷尾，还是一同欣赏精彩纷呈的电影，她从未允许吴有触碰或者牵拉自己的手，更别提亲密的拥抱和热辣的亲吻了。然而，这一次确实与往昔大相径庭。不仅仅是因为经过半年有余的相处，她对吴有的感情逐渐升温，而且吴有一家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她深知感恩之理，理应心怀感激。此外，也是由于首次观看浪漫爱情片，电影中的情节如同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深深地触动着他们的内心，使得尤雅生平第一次体验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情感冲动。因此，当吴有的右手紧紧握住她的左手时，她并未抗拒，而是顺应自然，任由这种感觉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