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记忆错乱

再醒来的时候，顾羽已经在医院了。

那些人没有得逞，是他干娘一家发现了他不见了，在山坡下找到了他。

被找到的时候，顾羽浑身多处骨折，昏迷不醒。

干娘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生怕把顾羽带回去还会被人找麻烦，只能连夜把顾羽的房子搬空，希望没有人能找到他。

几个月后，顾羽身上的摔伤才慢慢有了好转，却患上了抑郁症，跟谁都不说话。

岑晚没办法，只能又把顾羽送到了道观里。

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这劫难也该过去了，没想到把小儿子放在乡下也还是出了这种事。

但是顾羽一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当年去夏令营的学校不少，乡下没有监控，顾家根本就查不到是哪些人害得顾羽这样。

顾羽回到了道观，有师兄们陪着他，再加上心理医生的干预，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顾羽没有说出当年的事情，却也慢慢忘记了，病情有了好转。

只是他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又遇上了这个险些毁了他的人。

“苏墨尘，我不欠你什么，你放过我吧……”

顾羽脸色变得苍白，浑身都在颤抖，身上的力气被抽空，甚至连挣扎都做不到。

“不是，那不是我，小羽，我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对不起，对不起……”

“那你现在知道了？放我走。”

顾羽抬手把眼泪抹掉，像是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小羽，我帮你报仇，对不起，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苏墨尘没有放开他，反而抱得更紧了，无边的愧疚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当年就是一个傻子，作为苏氏总裁的儿子，他从小就过得一帆风顺，压根就没有经历过那样的事情。

更不知道原来当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羽紧紧捏着拳头，指甲钳进手心。

苏墨尘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掰开，声音带着哽咽：

“小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跟苏墨尘待着的这些天，看着他还是像当年一样，关心自己，照顾自己，顾羽哪里会不心动？

只是他害怕，就算是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了，他还是害怕苏墨尘和他身边的人。

他就是不想跟这种人有交集。

“呜……不想看见你们……我讨厌你。”

顾羽在苏墨尘的怀里哭了很久，像是要把当年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甚至还一连打了苏墨尘很多下。

不过苏墨尘丝毫没有介意，反而一直帮他擦眼泪。

“对不起，我该死的，这么多年了我才知道……”

顾羽在他怀里哭累了，就睡着了，苏墨尘把他抱了出去。

他没有再敢做什么，而是带着他去了一处庄园。

*

宋昀看着手机里的聊天界面，小孩儿前几天发出去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宝宝，你这样做，你的师兄怕是会有危险啊。”

沈白大眼睛眨巴几下，不明白为什么。

这时，苏墨尘的电话就打来了。

宋昀没有着急接，而是给沈白放动画片看，这是电视上播放的海绵宝宝。

上次的猫抓老鼠都被沈白看完了，最近又看上了海绵宝宝。

“宝宝乖乖看电视，我先去接个电话。”

说完，宋昀还给沈白端了两杯果汁过来。

出去阳台之后，才接通了电话。

苏墨尘的声音明显沙哑，宋昀听出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

“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找了个心理医生，能不能推给我？”

宋昀更加疑惑了。

苏墨尘那边的声音继续传来：

“是顾羽……”

他简单把当年的事情说了，让宋昀帮忙查查当时都有谁在那天傍晚不在的。

“等着。”

宋昀直接把秦医生和季宁的联系方式给了苏墨尘，之后又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

“主要还是让顾羽自己开口，当时学校班级太多，不过我尽量问问其他人。”

主要是那里是偏远乡村，压根就没有监控，甚至连路灯都没有，就算遇见了也没有人能看清楚。

“谢了。”

宋昀的眉头皱起，没想到当年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难怪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顾羽，只是，顾家的小少爷竟然差点儿被害，顾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吗。

其实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顾家人就调查了，只是还没查到有什么，就被顾羽拦住。

再加上顾羽对苏墨尘只字不提，故而就没有人知道两人还有这么一小段。

苏墨尘在外面抽了一根烟，这才回去顾羽身边守着。

顾羽醒来之后，倒是没有反常的地方，只是对待苏墨尘依旧冷淡。

像是认命了一般，连别墅门口都不愿意出去了。

苏墨尘的心揪起来，只感觉心疼得厉害。

“小羽，我没有要把你关起来的意思，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的。”

顾羽没有看他，只自顾自发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顾羽说：

“原来你就是我定的娃娃亲啊？”

“对，小羽，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所以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苏墨尘忙不迭去抱住他，像是害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

顾羽没有说话，任由苏墨尘抱着，过了很久，才小声说：

“真巧。”

苏墨尘一直没有松开顾羽，心里开始恐慌，他总有一种自己抓不住他的错觉。

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

“小羽，我很喜欢你，这些年都没有变过的，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他絮絮叨叨说着，顾羽没有回应他，只静静闭上了眼睛。

只是，眼睛闭上又是当年后山的情景。

被十几人按住，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如果不是天黑，他能跑掉？

不对，他真的跑掉了吗？还是只是幻觉？或者是他记忆错乱了？

顾羽陷入了自我怀疑，没有人给他答案，当时醒来的时候他在医院。

眼泪又掉了出来，顾羽迅速抬手擦掉。

他从苏墨尘怀里挣脱出来，走回了卧室里，直到整个人躲进被子里，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