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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杀猪宴

朱标想不明白老爹的变化。

朱元璋也不想在没有摸清楚规律前,就把事情同儿子摊牌。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朱元璋生怕出现什么意外变故,以至于自己不能再次进入仙境,从而窥见大明的未来。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王布犁这个人目前对于他过于重要。

两次进入梦境,他就晓得标儿未曾继位就崩了,以至于让雄英这个不成器的子嗣上位,导致大规模反叛,皇位落到了老四的手里。

虽然朱元璋不知道怎么延长朱标的性命,但总归晓得今后他不迁都,标儿就不会去外面四处走动,从而风餐露宿染上疾病,避免早逝。

甚至都可以不立嫡孙朱雄英为皇长孙,这样也就轮不到他去残害朕的其余儿子,搞得老四等人清君侧夺得皇位。

预知大明未来如何,对于朱元璋有着极大的参考价值。

或者说,王布犁对他以及大明是极为有利的人,要不然依照朱元璋的性子,才不会这般小心翼翼。

王布犁抗着一整条大猪腿回了家,惹得母亲一阵惊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是县衙看他破案快发的福利。

母亲脸上喜气洋洋,觉得儿子出息了。

王神医摸着胡须颔首,告诫儿子再接再厉。

倒是大哥觉得王布犁在说谎,衙门如今连点油水都没有,如何能发你一个刑房典吏奖赏。

待到四下无人,大哥走来小声道:“二弟,你可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大哥不必忧心,此乃正路得来的,若是不放心,改日去县衙打听就行,明天县衙要煮三头大肥猪呢。”

“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

母亲与小妹在狭小的厨房里商量着,如何把这条猪腿炮制的更加吃的长久一点。

胜春楼内。

王布犁赴约,大吃大喝了一顿。

李景隆很想看出王布犁没来过的窘境,以及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吃喝。

可偏偏让他失望了。

这种奢华的装潢,以及周遭摆的几個五大三粗的百战老兵的威亚,并没有让王布犁吓的胃口不佳,哆哆嗦嗦。

李景隆看慢悠悠吃吃喝喝,甚至对有些菜皱眉的王布犁十分不解。

这小子是真不怕我!

在招待王布犁席面上没言语,就想要看王布犁笑话的李景隆更是攥拳生气。

摆这么大阵仗,结果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没找到什么可以损他的地方。

倒是陪坐的蒋环、温客等书吏,这顿饭吃的很不是滋味。

这几个如狼似虎的百战老兵往那一站,气势逼人,谁吃的下去?

反倒吃喝完毕,人家规规矩矩的行礼告退,多谢小公爷的席面。

“大爷,当真是面不改色,那几个人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温客拍着自己的胸脯,即使是这辈子都盼着想来的胜春楼,吃的饭菜也是没滋没味。

“大爷,您不怕?”

听到蒋环的询问,王布犁摆摆手:“怕个屁,咱们抓住杀过人的犯人还少吗?”

“回头县衙仵作验尸的时候,你们全都去看着。”

温客等人脸色有些不对劲,今天看着那具焚烧过后的死尸,再瞧那烤猪,他们几个是真的吃不下去。

可惜了今日的席面。

待到人全都走了,刑房的书吏各自回家,蒋环快马加鞭跑向皇宫,向朱元璋汇报此事。

朱元璋听闻蒋环的诉说,眉头皱起。

他王布犁不害怕战场老兵,竟然是因为死尸见得多了,又抓住了不少杀人凶手,故而没什么影响?

这番说辞,生性多疑的朱元璋其实挺不愿意相信的。

王布犁睡觉的时候,朱元璋就进入了仙境当中,看着王布犁在梦里的所作所为。

故而朱元璋怀疑,王布犁会不会也能预知大明的未来?

合该找个时机试探一二。

胜春楼内,郭宗站起身来,摇头道:

“李大哥,此子当真出身一个郎中家里?”

“我看不像,寻常人见到这种阵仗,指定不敢吃喝啊,他倒是从容。”

李景隆脸色很是不好:“真是气煞我也,我竟然被那妇人给诓骗了。”

郭宗坐在圆凳上,微微挑眉,此子倒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物,将来的前途指定不是一个小吏就能当一辈子的。

“李大哥,咱们甭跟他置气。”郭宗想了想:“况且他说过的话,兴许就传到陛下的耳朵当中去了。”

听到这话,李景隆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发生何事了?”刚刚新婚不久的朱棣倚在门框处:

“搞得我表侄子这般气愤?”

郭宗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口称燕王殿下。

“行了行了,别整这一套,到底发生何事了?”

待到郭宗与燕王朱棣说完之后,朱棣摸索着下巴:

“这个小吏王布犁倒是有本事的人。”

纵然是一些品级高的官吏遇到曹国公的儿子,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不说别的,单是这顿饭的复述,朱棣就有些看不透王布犁。

“那是有本事的事吗?”李景隆拍着桌子道:“我打他,他竟然敢还手。”

朱棣觉得天下姓朱不姓李说的对,人家一个小吏就知道维护大明律。

此人不惧权贵,还敢坑李景隆五头大肥猪,是条聪明的好汉子。

而且听起来,身手也不错,否则焉能一下子就把习武多年的李景隆给踹倒在地。

“表侄子,你将来可是继承国公之位的人,与一个小吏较劲做什么?”

朱棣端起小酒杯一饮而尽:“我估摸他近日来会睡不好觉。”

“怎么会?”李景隆没反应过来:“倒是我该气的睡不着了。”

“你可是曹国公的嫡子,他爹不过是一个郎中,论家世如何能与伱相比较?”

“他纵然不畏惧你,可他一家老小也会担心遭到曹国公的报复,随便动动嘴,就能让这一家子生不如死。”

“放屁,我李景隆岂是那种报复旁人家人的纨绔子弟?”李景隆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朱棣嘴角含笑,站起身来拍了他的肩膀:

“表侄子,莫要与寻常小吏置气,等将来咱们在面上找回场子,定要叫他心服口服。”

“燕王殿下,你得给我想个法子。”

“行,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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