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打谷场的宫斗大戏
晌午时分,太阳正暖,打谷场上聚满了休息聊天的村民,
村长的地位有多重要,现在乐悠可是十分了解了。
一路逛了过来,樱桃村一片散沙,村民各自为政,
连在打谷场聊天都能分裂出十几个小团体。
打谷场东南角,
三三两两的几家媳妇正在晒谷子:
“你听说了吗,昨晚,就那个老孙家的弟媳妇,跑去老朱家聊了好久,”
“哎呦,这老孙家不是支持老张家吗,好端端的跑去朱家聊什么啊?”
“这有啥啊,那个老孙家表面上支持老张家,其实就是老朱家的细作。”
“哎呦,那老张家不知道这事?”
“嗐,现在我们村就跟三国似的,真真假假,沟沟渠渠的,复杂着呢。”
打谷场的西北角,
老马家的老太爷一边晒太阳挑谷子,一边嘱咐自家孩子:
“我们老马家几代都是樱桃沟举足轻重的人家,凭的什么?
那就是马家人无论谁当村长都是纯臣,
你们不要站边,没什么好处,夺权变数太大,
马家不要沾,如此放能保持超然物外。
“哎,得了老太爷,就按照您说的办。”
正东面,
张家是这次竞选的大头,与朱家因为一棵枇杷树一直不对付,
现在两家几乎水火不容,都想在此次竞选中胜出,
此时张家大郎正偷偷的观察着打谷场上的形式,
对自家侄孙们吩咐着什么,
期间一个年轻后生明显的不服气,小声抱怨起来:
“那个老孙家不地道,我的土豆子都送了一箩筐,
结果昨晚她跑老朱家唠嗑去了,
也不知道蛐蛐我们家什么坏话,
我的土豆子白瞎了,还不如喂猪!”
张家大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自家侄子安抚道:
“孙家不成气候,有他没他都没影响,
我更希望老马家或者老齐家能站到我们张家这边。”
再看位于打谷场中央的是骑墙派赵家,
他们家在选举中有着很重要的一票,
偏偏他家是个极会审时度势的,
几次投票关键时刻临时倒戈,
这樱桃沟选不出个结果,他们家功不可没。
此时他们又在商量了。
赵家老爷子吸了一口汗烟,吧嗒吧嗒:“不急,看看老朱家有什么筹码,
选村长可是大事,我们赵家在村里以后过什么日子就靠这一刻了,不能马虎。”
看着这些人满脸算计的嘴脸,齐家大姐十分的看不上,
她站在猫娃身边,一边帮着猫娃整理稻谷,一边高声喊到:
“我就说,猫娃你就应该接替你哥的位置,当村长。
咱们村这仨瓜俩枣的,哪里比得过你哥,
就是你,也比他们懂人情世故,又豁达。”
猫娃无奈,想安静晒会稻子好难啊!
齐家大姐还在喊,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我就看不上那些个动心思的,
我们村里地可都是人家长缨家租给我们种的,
现在人家不在家,怎么就好意思欺负一个娃娃,这个村长就该猫娃当!”
猫娃:“齐婶子,我其实。。。”
齐家大姐一声吼:“叫我姐姐!你齐姐姐就是戏文里说的保皇派,
除了猫娃这个嫡系传人,谁也别想做这个村长!”
猫娃:算了,爱咋地咋地吧。。。
打谷场西南角上,
凭借枇杷树争夺战而一战成名的朱家媳妇,
听了齐家大姐的话撇撇嘴,对自家相公道:
“就显着她了,一个老姑娘,还保皇派,
她那是想保猫娃当村长吗?
她那是馋贺长缨的身子,想等着贺长缨回来卖个好,切!”
“你少说几句,咱爹说了,这几天是拉票的关键时刻,你可别到处点火找人打架。”
朱家媳妇满脸笑容地应道:
“行,一定不拖后腿,等咱爹当了村长,我们老朱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乐悠端坐云端,表情木然。
她的身边,兰文珠已经拿出小本本开始勾画“打谷场人物关系图”,
甚至还拿出来一包瓜子准备边吃边画:
“悠悠,这里面信息量好大啊,你等我捋捋哈,哈哈哈,你们村太逗了。”
乐悠黑着脸想走,又被兰文珠拖住不放,她指着打谷场的边缘地带到:
“咦,那几个不是你们村有名的闲汉?今天怎么到打谷场来了,去看看。”
说完,简直像打了鸡血一般,腾云飞了过去,
这几个闲汉的确没有坠了名头,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晾谷子,而是来收集情报的,
这些人现在找到了新的营生:下注!赌新村长的人选,一赔十的高额赔率。
只要樱桃沟一天没选出来村长,他们的营生就一天不会断,
许多下了注的闲汉为了收集第一手信息都会跑来这里听八卦。
而听了今日齐家大姐的话,庄家有了新的启发:
“哎呦,怎么把保皇派忘了,
来来来,下注,有没有下注猫娃的,来这里立字据。”
一时间竟然真的有人跟了过去,手里拎着一条鱼、一把花生的就去下注了。
兰文珠叹为观止,兴致盎然:
“哎呀悠悠,我也去下注好不好,你偷偷透露给我,
你觉得谁能当村长,我替你一同下注,就用这一把瓜子。”
此时的乐悠已经从震惊到麻木,颇有一种平日里自家乖巧的娃娃,
原来竟是这样抽烟喝酒说脏话,样样不拉的问题学生。
地神趴在云端装死,她完全不知道平日里悠闲度日的村民,
什么时候也开始走宫斗路线?
出场人物之复杂,支线故事之纷繁让人目不暇接,
光是派系就要先拉张图表才能捋清楚,更不用说这里面还有细作和两面派。
就这一打谷场就能拍出好几集的勾心斗角。
兰文珠看过热闹回来了,围着乐悠追问:
“这难道就是骨子里官儿迷。”
“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们村的人对当村长这么热衷?”
看乐悠一副“别烦我”的死样子,兰文珠拉住她的衣袖撒娇:
“唉呀悠悠,别装死了,你到底要怎么办呢?”
颓废了一阵的地神,强撑着一口气坐起身,抬手拿出一张咒符:
“能怎么办,当然是给压力了!
既然内部已经是各自为政,就从外面给他们压力,重新拧成一股绳。”
说完,已经点燃的咒符向着远山飞出,不多时,一声虎啸响彻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