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自证
冯老夫人严厉地看着沈舒怡，与以往的态度大相径庭。
冯少泉同样目光冰冷。
冯亦安吓得瑟缩了一下，他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有些后悔帮着做伪证了，可是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不敢讲出事情的真相了。
他害怕父亲还有曾祖母对自己失望，不再喜欢他了。
可是明明这件事会伤害到母亲，娘为什么要骗他呢，冯亦安想不通。
他愧疚地看向沈舒怡，又不敢真正地对上她的眼神。
沈舒怡看看冯老夫人又看看冯少泉，着实想不通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但她跪天跪地跪父母，冯老夫人不值得她下跪。
翠柳和红叶面色紧张地看着云妈妈，生怕她过来逼迫沈舒怡。
沈舒怡不仅没有下跪，还施施然走到凳子面前，自顾自坐了下来。
“祖母，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望你指点迷津。大夫说我体弱，恕我不能跪着了。若我真的有错，我认罚。不是我的错，休想让我认罚。”
冯少泉怒了，“你怎么这样没规矩，祖母还没叫你坐下呢，你就坐了，将祖母放在什么位置？”
对于冯少泉的反应，沈舒怡竟然没有觉得难过，她感觉心中有些麻木。
大概失望太多次了，她已经不对冯少泉抱有希望了。
“侯爷，我说了，是我的错我才会认。那侯爷不妨先说说我犯了什么错吧。”
冯少泉没想到沈舒怡会当面忤逆自己，他面子上过不去了，脸也黑了。
“你竟如此没有规矩，我要休......”
冯老夫人咳了一声，打断了冯少泉的话，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刚才已经陈述过厉害了，他不能休掉沈舒怡，怎么忘了这茬。
冯少泉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休，休妻吗？侯爷是想休掉我吗？”沈舒怡认真地看向冯少泉。
看来两人没有缘分，成亲这么久，都还没有圆房。
沈舒怡刚听到的时候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知所措，可很快心中就被喜悦占据。
好像离开冯少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样的男人，她不想要，也不屑要。
冯少泉没有说话，他真想接了沈舒怡的话茬坐实了这件事。
但侯府还不能离开沈舒怡，这次就算了吧。
冯老夫人清了清嗓子，“舒怡，你别瞎猜，少泉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想坐着，那就坐着吧。现在我们就来说说你的事情吧。”
因为冯少泉犯了错，冯老夫人为他说话，感觉自己的气势都弱了不少。
本想着可以直接押着沈舒怡认了错，谁想到向来娇滴滴的姑娘这样硬气。
沈舒怡洗耳恭听。
冯老夫人将怀中的冯亦安捞了出来，“亦安，你来说说吧。”
沈舒怡看向冯亦安，冯亦安眼神躲闪，不得不面对沈舒怡，他的心中直打鼓。
冯少泉不满地瞪了瞪沈舒怡，看她把亦安吓得。
刚才还好好的孩子，现在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将冯亦安抱在自己怀中，鼓励着他，“亦安别怕，有父亲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告诉父亲落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婉月在门口看的着急，亦安快说啊，快说啊。
她恨不得冲进去替冯亦安讲话。
冯亦安眼中有泪光闪烁，“那日是母亲让我去湖边的，她告诉我湖里有好看的鱼，然后我才去的。”
沈舒怡不可置信地看着冯亦安，他这样小的年纪竟然已经学会了撒谎。
而那个羞涩地靠在她怀中的小男孩，竟然会这样对她。
亏她那么久以来，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与他相处，教他写字，给他讲故事。
沈舒怡失望极了。
“沈舒怡，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冯少泉质问道。
沈舒怡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知道亦安为何要撒谎，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可以叫奶娘来，还有枫林苑的其他下人过来，她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那就将奶娘带过来。”冯老夫人吩咐云妈妈。
很快，奶娘被带了过来。
“奶娘，你来讲述下亦安落水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奶娘心中直打鼓，她已经受过沈舒怡的惩罚。今日旧事重提，恐怕她也落不得好。
“那日小少爷骗奴婢他要写字，不让奴婢看着，奴婢只能在外面守着。夫人好久没有看到小少爷，想去看看，这才发现小少爷不见了。后来小少爷就落水了。”
等到奶娘说完，沈舒怡痛心地看向冯亦安，“亦安，你为什么要撒谎？是谁教你撒谎的？你可知道撒谎的孩子鼻子会长长吗？”
冯亦安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是母亲让我去的，是母亲让我去的。”
冯少泉心疼地抱紧了冯亦安，“沈舒怡，亦安还是个孩子，你恐吓他做什么？”
“侯爷这话说的可真奇怪，我哪里恐吓了。亦安要是没撒谎，为何会害怕。”
冯少泉说不出话来。
“亦安，那你告诉我，我何时吩咐你去湖边的？”
这件事不是自己做的，沈舒怡不想揽下这个锅，努力自证。
冯亦安瑟瑟发抖，撒下一个谎，他就要用无数的谎话来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他害怕极了。
尤其是沈舒怡的目光，他更是不敢对视。
“亦安，你不要害怕，告诉父亲，父亲为你做主。”冯少泉鼓励道。
他对于冯亦安的反应有些失望，平时觉得还好，怎么一遇到事就畏畏缩缩的。
他这么胆大肯定不是他的缘故，那就是赵婉月的原因。
想想也是，她整日哭哭啼啼的，教坏了两个孩子。
冯少泉心中再次生出对赵婉月的不满。
赵婉月对此全然不知，她看到冯亦安那个样子，恨不得上前将他搂在怀中好好安慰他。
冯亦安不想说话，冯少泉一直逼迫他。
最后，冯亦安说话都结巴起来，“是......是巳时。”
“你确定吗？”
冯亦安点了点头。
“巳时各个管事婆子来回话，我一直与她们待在一起，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叫来她们问话。一问便可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