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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瞧,小侯爷来了!”

“殿下同顾世子也来了呢!”

“殿下好啊!”

意气风发的少男少女不像长辈们一样拘谨,笑着一口一个殿下,簇拥着他们来到靶场。至于那些不下场的长辈,多在帐中攀谈。

云月笙远远看着人群中央站着的两位少年,笑着挑眉。

豁!她说怎么许久都不见梵音的身影,原来是傍上饭碗了呀!

小皇帝云止已经早就到了,活泼又兴奋的同众人一起比赛。

身边的人都有意相让,云止被哄得眉开眼笑,拉着身旁的梵音蹦个不停:

“小猫咪,小猫咪。你看呐,朕厉不厉害,朕的箭术可是阿姐教的哦!”

梵音无聊的拱了拱鼻子,摆摆手敷衍他:

“哈,不错不错。。”

梵音不肯给云止捧哏,自然有其他人愿意,有个比较虎的少年朗声开口。

“陛下的剑术了得,想来是得了长公主殿下不少真传,可咱们怎么也不知殿下除了貌美,箭术居然也如此高超,不如殿下也来上一局,让我等掌掌眼吧!”

那少年说完众人便嘈杂的附和起来,眼里满满的兴致盎然,毕竟云月笙多年不爱出门。

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仙女,如今云月笙走下凡尘,他们自当是想看看这艳绝天下的长公主是空有美貌还是样样了得。

云月笙也难得感受到这样的氛围,既热情又朝气。周遭的人对她或抱有敬仰,或有赞叹,或想亲昵,就是没有恶意。

这种感受出奇的好,她勾唇一笑,缓步上前扶过一排长弓,音色带着一丝雀跃:

“既如此,那本宫就陪诸位走上一局,今日围场不论君臣,诸位只管尽兴就是。”

“是!”众人笑着应和,一片欢声笑语。

面前的一把把精美长弓任君挑选,云月笙随意挑了一把轻巧的,毕竟身体底子在那,没办法拉动重弓。

不过力气不够,技术来凑,云月笙研习六艺多年,一开一合都带着天然的气势。

少女身姿挺拔,凛然如箭,弦上风驰电掣,月白襦裙在风中衣带飘然,弓满如月,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殿下威武!”众人望着靶心的穿云箭,一阵欢呼喝彩:“殿下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连许多男子都比不上。”

随着云月笙的耀眼开场,一场激情四射的骑射角逐正式拉开序幕。

少年们纷纷骑上坐骑,策马立弓而战。

喻城难得没有来参加这场比赛,一进场就被负责护卫的将领拉去商讨了。

倒是让顾皖卿捡了个出风头的机会,少年玄衣策马,手上鎏金宣红重弓大开大合,直直将靶心穿透致碎裂,势如破竹。

那重弓非常人能使,弓力足有六石,也就是七百多斤,顾皖卿却能运用自如,射箭的时候跟旭日弓仿若浑然一体,实在匪夷所思。

“阿姐,西临世子的那把箭看着好厉害啊!”

云止一眼就瞧出了顾皖卿手上那把非比寻常的箭,有些心痒难耐,就是把南朝的国库翻个遍,怕是也再找不出这种非凡的弓箭了。

云月笙点点头:“确实很厉害,那弓形如飞凰,通身赤红。不似普通物件。”

“确实不是普通物件,使弓人的气息跟弓箭完全一样,倒像那弓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梵音是灵兽,对气息最为灵敏,只是嗅一嗅,就察觉出了其中关窍。

“是以骨血铸就吗?”云月笙闻言在一旁低语,眼底掠过一阵精光。

看来顾皖卿比她想像的还要危险,试问正常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腕肉泣血之痛,还只是为了铸就一把弓?

云月笙怎么看顾皖卿,都觉得他是疯子,而且还是个没办法百分百控制在自己手里的疯子,她的内心稍许复杂,望着少年斗志昂扬的背影沉思。

顾皖卿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上人正兀自给他定义罪名。

少年眉目舒展的在场上飞驰,次次都百步穿扬,衣诀翻飞的声音猎猎作响,眼底是勃勃的生机。

间隙还偶尔灼灼的回头看云月笙一眼,顾盼间神采飞扬,像是在跟云月笙炫耀自己的能力。

云月笙对他回以微笑,这样的顾皖卿若不是西临世子该多好,若是他生在南朝,这样铁铮铮的人物,骨子里天生就带着野心勃勃的掠夺,他可以跟喻城一样,驰骋疆场,安定四方,守万里河山,立千秋功业。

可是。。。可是。。。

顾家也曾是南朝倚仗,南朝初定的时候,顾氏在朝堂长袖善舞,出过权臣,公卿,将军,外交官,甚至是之后的世袭藩王。

云氏曾给予他们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然而后来天下安定,权利倾轧之下,顾氏的权柄越来越盛,即使远驻西临也打消不了皇帝的疑虑,反而因为独霸一方成了帝王的眼中钉。

在皇帝眼里,顾家就是那个功高盖主的不臣之臣,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削弱顾家,收复西临。

而在顾家眼里,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俗话都是说,天子之泽,五世而斩,当年云宴礼干出连怀身大肚妇孺都不放过的事,派阎殿给怀着顾皖卿的西临王妃下毒。

云月笙猜,他们两兄弟该是狠毒了云氏吧!不然也不会曾经意图搅乱南朝。

所以很可惜,顾皖卿天生就站在了云月笙的对立面,云月笙只要想帮云曦琅守住天下,就永远都不会对顾皖卿放下戒心。

云月笙对一切都有了定义,不再思量,也跟着众人翻身上马,闲庭信步的加入比赛中。

南朝的女儿多娇弱,鲜少有在马背上激昂的,云月笙算一个,从前的霍湘也算一个。

霍湘从前最爱独树一帜,这种能出风头的事,一般都会参与,不过今日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出现,想来是害怕难堪的紧。

不过也有不知所谓的,比如头脑简单的霍峰就丝毫不觉得霍家已经落马,还能优哉游哉的骑着马来云月笙面前转悠:

“殿下一向声称身体欠安,如弓也拉得,马也骑得。却终日称病连自己的亲祖母都不愿意拜见,这就是我朝的孝义礼法吗?”

‘啧~’云月笙摇摇头,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缰绳,音色悠然的回敬他。

“听说舅舅最近户部侍郎的位置也丢了,整日闲置在家也算乐得清闲,毕竟户部这种筹算往来的地方,对舅舅来说确实辛苦了些,本宫在这里要恭喜舅舅了呢!”

霍峰“。。。。”你大爷的!

他被闲置在家,不就是云月笙在暗中运作的吗?现在居然还敢当面嘲讽他蠢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霍峰即使想做到风轻云淡的应对,但直抽抽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不爽:

“殿下忤逆我们这些无足轻重的长辈也无妨,毕竟霍家只是殿下的外祖。”

他顿了顿,皮笑肉不笑的假意规劝:

“就说太后娘娘对你可是多年的教养,你如今能文能武,是她老人家手把手教出来的,你居然伙同其他人逼你祖母让位,还知不知道什么是感恩了?”

云月笙笑了:“本宫先为南朝长公主,再为太后晚辈,孰轻孰重,舅舅难道不该心里有个数吗?”

她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霍峰,面带嘲讽:

“说到感恩呐,舅舅才是该感恩的人吧!听说现在霍家只靠着你那位逆来顺受的女婿撑着,想想舅舅从前待他如何,一个朝廷大员整日给你当小厮使,现在你在家里吃闲饭的时候会不会后悔,从前没有对他好点,没有感恩呢?”

“你!”霍峰气得面红耳赤,云月笙是会戳人痛处的,他确实在家里坐立不安,当初他没少对宋或安趾高气昂,如今霍邱华有意让宋或安主持大局,他仰人鼻息,实在是窝囊,所以才会来叱骂云月笙。

云月笙看着即将跳脚的霍峰,心里鄙夷,她这个舅舅说白了就是四肢发达的废物,多年都是靠父亲扶持,不然以他的脑子,随便一个芝麻小官就能把他玩废。

众人不怀好意的打量霍峰,也是个个都觉得他蠢,霍家都完蛋了,霍峰还当自己是谁,居然跑到长公主殿下的面前来现眼,不知所谓。

“混账东西!说到底,我还是你舅舅,你还留着霍家人的血,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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