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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我是你男人

从收到消息到公寓门口这一段路,傅锦墨的脸色阴沉骇人,全身裹挟着寒气。

开门进入,客厅里竟是亮着灯,安静得落针可闻。

傅锦墨瞥一眼鞋柜,边上摆着一双男士拖鞋,是他的鞋子。

他不来的时候,都是收进柜子里,今晚摆在外面,是被她拿出来给顾晏清?

傅锦墨气不打一处来,不换鞋,直接大步走向卧室,门被反锁。

他找来钥匙开门,灯光同样大亮,一眼看见床上鼓起的山包。

傅锦墨绕到左侧,一把掀开薄被,沈知梨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

她没睡,但眼睛空洞无神,脸上有半干的泪痕,苍白柔弱,像是破碎的洋娃娃。

傅锦墨惊了一惊,原本是要兴师问罪,见她这副可怜模样,所有的话都咽回去。

“沈知梨!”傅锦墨唤她,蹲下身,离她近一些,观察她,伸手碰碰她的手臂,“哭什么?”

他一碰,沈知梨一抖,直接爬起来,往床头缩,满脸惧怕。

惊吓过后的应激反应,无意识的行为。

傅锦墨意识到不对劲,在床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她,“沈知梨,是我!”

他的手将将伸出,沈知梨便忍不住惊叫,“别过来!别碰我!走开!你走开!”

她反应激烈,傅锦墨重重拧眉,“沈知梨,你看清楚,是我,傅锦墨!”

沈知梨像是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噩梦般的糟糕情绪中。

傅锦墨一靠近她,她便尖叫,甚至挥手打他。

毫无章法,全凭本能。

傅锦墨蛮力地按住她,居高临下看她,“沈知梨,你冷静一点,冷静下来,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嗯?”

沈知梨胸口起伏,呼吸急促,无神的双眸渐渐有了焦距。

看清楚眼前的人,没出声,却是先掉眼泪,大颗大颗,烫着傅锦墨的手背。

第二次看她哭,仿若是打了傅锦墨一闷棍,心口闷疼闷疼。

傅锦墨不自觉软了声音,“我在这里呢,不怕,有什么事儿,我替你撑着。”

这段时间,她跟他闹分手闹别扭,不主动联系他。

今晚主动打给他,必然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想又被林南音截听,他没收到消息。

沈知梨泪眼朦胧,紧咬着唇,不说话,无声掉泪,楚楚可怜。

傅锦墨动作很轻地一点一点地擦她眼泪,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熟练了两分。

他温声诱哄,“出了什么事儿,告诉我,嗯?”

哭得久了,即便是不出声,嗓子依旧发哑,干涩。

沈知梨理智回笼,惊愕于傅锦墨的出现,“你怎么在这里?”

傅锦墨不回她的话,而是追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沈知梨撑着坐起来,看见他便想起林南音在电话里说的话。

只是他身上还是之前的那套衣服,没换过,可没换过,又不表示没发生什么。

沈知梨调整情绪,轻轻吸气,“没,没什么!”

她的小脸依旧苍白,没有血色,只是神智清醒。

傅锦墨沉着脸,解释,“林南音不小心将蛋糕弄到我的裤子上,我清理的时候,她接了你给我打的电话,之后我回电话给你,你没接。”

他的解释,多少让沈知梨意外,“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傅锦墨理直气壮,“不想让你误会我是故意不接听你的电话,尤其是你可能遇到什么危险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他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尤其是她刚才的状态实在是不对劲。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傅锦墨逼问,“你不说,我可以让周勤去查。”

沈知梨心情复杂,犹犹豫豫出声,“张全徳找到我,他说你不肯见他,他想利用我威胁你见他一面。”

傅锦墨阴沉着脸,“然后呢?”

沈知梨别开脸,“可能一次两次没得手,再次抓到我,你又不肯见他,激怒了他,他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弄了我再说。”

她两次打伤张全徳,都没今晚这么大的反应,必然不是被张全徳吓到这么简单。

傅锦墨定定看她,“还有呢?”

沈知梨紧握着右手,却是控制不住地发抖,“他带了刀子,趁他丢了刀子撕扯我的衣服,我捡到刀子捅伤了他!”

动刀子捅人和用酒瓶子砸人,同样见血,但感受完全不同。

酒瓶子,她那点儿力道,砸不死人,可刀子锋利,一旦见血,伤及性命。

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血喷溅到她脸上身上的画面。

她不敢关灯,怕黑,黑暗中,即便睁着眼睛,也全是血腥画面。

顾晏清在时,她可以强撑着,装坚强,装没事。

可他一走,沈知梨一个人待着,她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浑身发抖。

她害怕,真的害怕,怕张全徳死了,又怕他没死,再来报复她。

已经发生的,还未发生的,可能会发生的,种种事情,一团乱麻,缠裹着她。

傅锦墨拨电话给周勤,简单交代几句,然后回来,盯着沈知梨。

“他侵犯你,你捅伤他,是自卫,就算是死了,也是他活该。”

傅锦墨眼底是狠色,寒气四溢。

沈知梨抓着被子,手指关节发白,“顾先生路过,帮了我,他的助理将张全徳送去了医院。”

最近这段时间,傅锦墨最烦沈知梨,更烦阴魂不散的顾晏清。

沈知梨不愿将人往坏处想,但傅锦墨看得分明,顾晏清对沈知梨有意图。

倘若没意图,怎么会接近她?

傅锦墨不容拒绝的霸道,“张全徳的事,我来处理,不用顾晏清插手,他救你,你欠他的人情,我帮你还!”

沈知梨震动,难以置信地看他,“为什么?”

傅锦墨将她脸颊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理所当然,“我是你男人!”

男人和男朋友,两个字和三个字,区别却是极大。

沈知梨怦怦乱跳的心,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又平静。

她被刺得隐隐作痛,“不要你管!”

傅锦墨不悦,嗓音沉沉,“不要我管?让顾晏清管?怎么,顾晏清是你男人?”

沈知梨气得浑身发抖,“傅锦墨!”

她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小兔子似的。

傅锦墨想他对她真是够心软的,难怪以前都说女人哭一哭,男人就拿她没办法。

她现在真的是用这招拿捏住了他。

“这么大声音,当我耳聋?”傅锦墨无奈,“听话,别跟我犟。”

沈知梨推他,赶他走,“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她耍性子,不似平日里那般沉稳,像个闹情绪的孩子。

傅锦墨抓住她的手,又将人压在床上,“你晚上受了惊吓,我留下来陪你。”

“不要你陪!”沈知梨扭开脸,看都不想看他,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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