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为何要替你解释
“如今你好闹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仔细我不要你老子娘教训你。”
程宏苦哈哈的点头,并不敢起身,此刻也明白,大约皇后是不屑于参与到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里头来了,但他心头的希望还没寂灭,他在找第二轮发言的机会。
皇后不忍看他长跪不起,音调轻柔。
“起来吧。”
程宏这才起身,拍打一下膝盖上的尘埃。
皇后乜斜一下他,“你父亲生日还康泰?”
“父亲……除了脾气越发不好,其余总是万事如意。”
“那就好,”皇后深呼吸一下,这才说:“阿兄姜桂之性,从来脾气就不好,如今上了年纪,有你这么个无所用心的蠢材,他脾气能好菜奇了怪了。”
“是,是。”
程宏又自知之明。
“阿兄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已是顶梁柱,如何能和今日一样没长进,如今本宫将凤印赐予你,有了凤印,你也该做点儿让皇帝刮目相看的事,假以时日……”
皇后语笑嫣然,摆摆手示意程宏靠近。
程宏这才好奇的凑近,也不知道皇后耳语了一句什么,程宏的表情顿时变了,而后肃然起敬跪在了皇后眼前。
“姑母万岁,万万岁啊。”
“滚吧。”皇后将凤印交给了程宏。
看程宏欢天喜地往回走,皇后厉声呵斥,“滚回来。”
程宏涎着脸毕恭毕敬跪下,皇后这才说:“要你做大事,不可胡作非为。”
“是,是。”
程宏乐滋滋的走了出来。
这凤印虽远不如传国玉玺来的厉害,但调遣三省六部依旧绰绰有余,得了凤印后,程宏当下回了翰林院,找了编修李大人,“写,就写……写…我说你写吧。”
……
晋王王府。
顾玄知在书房写东西,刘旭到来。
“事情都办妥了?”他并未回头。
刘旭将今日的细节说了出来,顾玄知点头,“退下吧,那程宏是个草包,何必同他一般见识?”
“但此人的姑母可是皇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随他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显而易见,在顾玄知这里,压根就没将程宏看做对手。
是!
他不配。
“二小姐今日可出现了?”顾玄知问一句,脑子里倒浮现出了那古灵精怪的二丫头模样儿,前几日他和刘旭被暗算,如今手掌上的溃烂才刚刚痊愈。
刘旭慢吞吞说:“从始至终,苏二小姐都没露面。”
“她知道如何审时度势,如何肯轻易出来?被抨击,那就是众矢之的,好了,退下吧。”看得出,对苏玉瑶的表现,他是半点不吃惊。
约莫过去半时辰,府门外倒麇集了不少人,大家议论纷纷,你言我语。
侍卫驱赶,但无济于事。
不大一会儿,刘旭送了一张纸进来,他面色着急,“殿下,那程宏果然到皇宫去了,他居然寻了皇后索要了凤印,如今您强媒硬保的事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外面都在议论呢。”
“哦?”
顾玄知不但不着急,反而还淡漠的笑了,他伸手,将刘旭的那张纸拿过。
看过后,哈哈大笑,“此等狗屁不通的东西大约是程宏自己撰写的,可谓乌烟瘴气,一纸空文。”
“但百姓就喜欢看这些啊,殿下。”
此时此刻,人群已经将王府门口包围了,有个愣头青站了出来,“晋王仗了自己位高权重就乱来吗?二小姐并未点头同意联姻,这边就找了士兵去胁迫,吓的苏相抱头鼠窜,这是闹什么呢?”
“原来,有权有钱就可胡作非为?奈何我是个穷苦人,却是只有羡慕的份儿。”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握着菜篮子的老太。
那老太也不管王府是什么龙潭虎穴,她颤颤巍巍的抓了一把菜叶子,丢了出去。
“如此这般,帝京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紧跟着,更多的菜叶子以及臭鸡蛋丢了出来。
程宏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嘴巴都笑到耳朵根去了,他的下属更乐的成了弼马温,“大人,到底还是您棋高一着,您看看那些木雕一样的侍卫,臭鸡蛋都丢在脸上了也是不敢挪动的。”
王府的侍卫可不是等闲可比。
只要百姓不靠近府门,他们依旧威严的站着。
多年之前,顾玄知就给他们打过招呼了,群众很可能是愚昧的,是被舆论牵着鼻子走的,不要和这群可怜人较劲儿。
刘旭看外面闹腾了起来,更是着急不已,“殿下,将他们驱逐出境吗?”
“是谣传,总会不攻自破,何必这样?”
“但……”
“退下吧。”
顾玄知一脸的清心寡欲,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帝京,不少人都看来相府求证。
关于这事,苏父只能托病,因此人们来了又去,什么都没打听到,等消息飞跃庭院传递到苏玉瑶耳朵,已是下午了。
她明白,按目前这个趋势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他们的婚姻要完蛋了。
她急忙来到苏玉琳这边,但却被彩月拦住了。
“大小姐在休息,她今日身体不适,请二小……”
苏玉瑶回头,木兰已靠近,一个嘴巴子丢了过去,“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般目中无人吗?”
此刻,苏玉瑶人已经到了后院。
庭院内,苏玉琳在弹琴,唱“有狐绥绥,有狐绥绥”。
苏玉瑶靠近,手掌落在了琴弦上,顿时那扣人心弦的音乐戛然而止,苏玉琳假装百思不解的看向她,“阿瑶,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苏玉瑶一把用力抓住了姐姐的手,“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他强媒硬保,宴会上的事你心知肚明,此刻你就和我到外面去对大家说明白。”
“阿瑶!”
苏玉琳定定的看向她,“此事我如何能抛头露面?”
苏玉瑶好整以暇道:“多年前府上大事小情你都在抛头露面,如何今日却不成了?”
“你要我如何说?”苏玉琳不骄不躁,慢吞吞的问。
苏玉瑶蹙眉。
“横竖不外乎要你解释给大家,我们两情相悦,各自倾慕对方,早宴会上已是私定终身。”她有威望,并深得人心,要是有她解释,大约风波也就停止了。
但苏玉琳却站了起来,嘤咛一笑,她围绕苏玉瑶转了一圈,夷然问:“我很好奇,他和你如今是什么关系,值得你如此这般周全维护,还是说在宴会之前你们已暗通款曲,有了那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