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去
旬假结束,苏岫回了国公府。
收到消息再过去时人已经离开,只余元祥垂着手道:“应爷说莫扰了公子读书,留小的在这里候着,当面禀报。”
“爷离家太久,回去料理些家务,过几天再来感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另给公子留了些东西,都是平日公子喜欢的,若不够便派人去城西甲子胡同的肖家说一声,届时爷会派人送过来。”
苏岫转头见原本放大箱子的地方,只剩一个,里面应当是给他留的东西。
不觉心里便空落落的,这就走了?看他那天是被人暗害,这次回去,是否还会遇到新的危险?
元祥又道:“应爷还说小公子的字还是要练的,下次爷有空了过来会检查……”
苏岫无语,这是人走了还给自己留下家庭作业呗?
送走了元祥他让人把茶坊后院的东西搬去新买的宅子,还派人把新的地址送去了甲子胡同。
……
让苏岫没想到是第二天下学马车还未到府门口,海潮又领了元祥过来,说是应爷有事吩咐。
苏岫掀开帘子探出头,就见元祥手中捧着个檀木子,不远处还有马车,显然是早已等在此处。
“不会又出事了吧?”苏岫赶紧问。
元祥赶紧解释:“应爷没事,小的这次是按照爷的吩咐来给公子送东西。”
“什么?”苏岫下了马车接过盒子掂了一下,不重!
“两本书。”元祥道:“是爷少年时读的,觉得适合公子阅读,便让小的送来,还说让小公子若有不明白的就写下来,爷会给公子解答,小的每隔几日会来取送……”
元祥又道:“并十张大字!”
苏岫:……
“公子若无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苏岫无力的摆摆手,元祥走了,却给他学业上的又加了一重压力,他很想撂挑子不干,但不知怎么回事儿又不敢,应大哥不说话只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人不自觉就顺从。
……
秋日过得极快,转眼便要入冬,朝廷要辍朝过年,苏岫今日也是最后一天到江临岳府上报到,之后也要放春假直到元宵那日。
经过这些时日他在江宅已经混的如鱼得水,他和祁宁已经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也是后来才知道祁宁已经跟着江先生两年有余。
江清冉还是一派老成的模样,很少和他们俩一起胡闹,不过偶尔也愿意闲聊几句。
“你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到先生这些院子里来过?”苏岫一脸不相信。
祁宁脸上表情一言难尽,手中还在不断用一根树枝戳着地面:“你不知道江先生平日有多忙,之前有大半时间他都不在都城,回来也经常进宫,与我也多是交代学业任务,并不经常见面。你来了之后这段时间才是见先生最多的日子。”
苏岫和祁宁蹲在一起,手上却干干净净,羡慕的眼神看了眼祁宁:“所以你说是跟着先生两年,其实那之前都不怎么来这里?”
祁宁点点头,表示确实是你说的那样,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都是如此?”
苏岫也跟着叹气。
“你怎么了?先生今日不还夸你进步很快?”
祁宁蹲着往苏岫身边挪了挪:“你如今可是已经快要超过我了,之前真的没去过学堂?”
苏岫道斜着眼瞄祁宁:“确实没有,这有必要骗人吗?”
又恹恹的道:“是近日有个长辈一直督促我读书。”
祁宁语气中带着羡慕:“家里有长辈不好吗?”
“……”苏岫张了张嘴,这是长辈好不好的问题吗?
倏地想到祁宁如今孑然一人,比他还不如,苏岫揽上他的肩膀道:“不若你认我做兄长,这样以后就也有长辈了。”
“去你的!”祁宁甩开苏岫的胳膊:“我可比你年长,你喊我哥还差不多,休想占我便宜。”
眉弯眼笑间一扫刚才落寞。
苏岫稍稍松了口气,就听祁宁邀请,“明天无事,到哥哥我的府上来吧?给你看我的收藏。”
苏岫笑了笑道:“好啊!明天一早就去,中午还要在你家吃饭。”顺便参观下王府。
祁宁终于满足:“那感情好,我……”
不等祁宁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你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午休已过,江临岳不见两人回来,问了端坐看书的儿子,他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于是江临岳便带着江清冉找来了。
这处宅子是皇上赐下的,前前后后加起来好几个跨院,江家人丁单薄,有的院子便荒废下来。
两人经过下人引导,一路找到东边角的落梅轩,看到湖青和祁宁的侍卫青武守在一边,苏岫和祁宁正蹲着不知在干嘛?
听到声音苏岫和祁宁立刻起身,祁宁还在衣袍上擦了擦手,两人同声道:“先生!”
“你们两个在这里作甚?”江临岳又问了一遍。
祁宁:“参观一下先生的园子,见仆人并未阻止,便径直走了进来,想着……”
“什么?”江临岳问道。
祁宁朝着苏岫挤眉弄眼,苏岫便接着道:“想着先生府内也无女眷需要避嫌,便未同先生打招呼,还请先生恕罪。”
江临岳点点头,他只有一子,发妻早逝,确实没女眷,也无需责怪:“你们可知午休时间已过,园子留着下次再看,先跟为师回去吧?”
“先生,土里埋着东西。”祁宁赶紧说道。
两人刚才就就是在挖土里东西,这才不查耽误了时间。
“什么?”一直没说话的江清冉出声,他虽少年老成,但也不过是个小孩,也好奇这两个人每天在一起都在捣鼓什么?
苏岫和祁宁让开身后,就见一个瓷罐被埋在土里。
祁宁蹭了蹭手上的泥土问:“师弟猜这里是什么?”
接着不等人回答便故作神秘道:“有三个可能。”
江清冉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还真别说,连江临岳都有些好奇。
“埋的这么隐秘,里面可能是谁的尸骨,还是桩凶杀案。”
“……不可能!”江清冉无语的看着他,从出生就在这宅子里,从未听说死过人。
“我又没说是刚死的,这宅子在先生之前应该也有人住过吧,也许在那之前呢?”
祁宁又道:“这另外两种可能嘛……就是里面可能是一罐子钱财或是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什么秘密需要埋在地下?”
祁宁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刚才那些都是苏岫告诉我的。”
突然被甩锅,苏岫表示——相当无语。
“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赶紧挖。”
苏岫道:“让祁宁挖!”
“为什么是我?”祁宁怪叫:“刚才一直是我动手,我累了,你来。”说着便捡起地上的棍子递给了江清冉。
江清冉撇了撇小嘴:“我才不挖,有辱斯文。”
苏岫无语的接过棍子一掰两半,另一半还是递给江清冉:“挖个土而已,怎么就有辱斯文了,你小时候不会没玩过泥巴吧?”
“谁会玩那种东西?”
“那你可真够无聊的!”
完全被无视的江临岳笑眯眯看着,这么小的罐子根本装不进人,只有他那傻儿子被假装一本正经的两人唬住,祁宁一定也是被苏岫带坏了,从前祁宁也是个乖小孩来着。
最后挖出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是一罐子生了锈的铜板。
江临岳看了之后:“应是这宅子之前的主人所留,据说那主人是前朝的一个贪官,富可敌国,这些铜钱也许是这家的某一位主人预感以后会出事,提前留的逃命钱。”
“说不得还有更多,留着以后慢慢挖吧!”
江清冉语带同情:“那这位主人结局是不是不太好,否则也不会不来取他留下的东西。”
苏岫:……
祁宁:……
先生居然也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