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媚毒攻心
张茶茶死命挣扎的那点微薄之力,对于她身上那无比强壮的男人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根本就起不到丝毫作用。
或许也是有用的。
让那个男人更疯狂,更按捺不住,更用力,更急切。
犹如暴风骤雨。
张茶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
那个男人在她身上一共攫取了三次方才罢休。
她满头大汗,浑身酸痛,就好像被车碾过一般。
四肢是她的,因为酸,因为痛。
但又好像不是她的,她动不了。
张茶茶衣衫零乱的躺在草堆里,犹如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
年久失修,屋顶早已破旧不堪,就快十五了,最近天气好,月亮又圆又亮。
月光从屋顶的缝隙中漏了进来,照在张茶茶的脸上,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映照得一清二楚,凄美异常。
有根稻草晃晃悠悠的飘落下来,正好落在她脸上,她连避开的力气都没有。
良久,她才有力坐了起来,捻下脸上那根稻草,随手扔到一边。
她的命,就像这根稻草一样。
又轻,又贱。
随手可弃。
都是因为这个魔鬼。
张茶茶愤恨的回头,去看那个侵犯她的魔鬼。
那个男人大概在她身上浪费太多体力,此时太累太累,已然沉沉睡去。
张茶茶也是这时,才借着月光朦胧中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月光下,他白皙的面容因为之前的激烈,还微微泛着酡红。
他眉毛浓密,鼻子高挺,唇形绝美。
衣服虽然凌乱,但是衣服的质感却是上好的丝绸,散落一边的腰封也是上好的线绣和玉石点缀。
除了顾先生之外,这是她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除了赵之阳公子外,这是她这辈子看到过的最华贵的男子。
可是,这并不是她因此就不痛恨此人的理由。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加让人觉得可恨。
张茶茶从地上摸索到一根此前插在头发上的发钗,对准男人的咽喉,直接扎了下去。
只是,扎到离咽喉只三寸之地,又停住了。
她扎不下去。
扎不下去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实在是因为她没杀过人。
不但没有杀过人,长这么大的张茶茶,连鸡都没有杀过。
家里一共只有两兄妹,家境尚可,父母兄长疼爱,平素除做些简单家务之外就是在家绣花绣朵的,脏活儿累活儿,她娘是从来没有让她沾过手的。
她娘总和她说,当天姑娘做天官,在家里她只管享福。
一连几次,张茶茶都没有勇气扎下去。
最后,张茶茶握紧发簪,抱着腿无声痛哭。
哭自己无用。
哭自己命不好。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握发簪的力气太大,将手都割伤,有血湛出,大概可能她发现了,只是觉得不需要关注,也或者觉得身体上的痛,可以缓解心头的痛,所以她握发簪的手更用力,血一滴一滴顺着滴到地上。
张茶茶无声痛哭了一会,最终终于下定了决心。
本来,她在那个傻子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应该用钗子结束自己的,也免得哥哥犯下那种罪业,免得自己被玷污使整个狄家村蒙羞。
但愿自己死后,无人发现。
只要爹娘不知,哥哥不知,就都会以为她还在这个世上的某个地方活着,就不会那么伤心。
想到这里,张茶茶麻木的一件一件将衣服捡起来,穿好,然后还用手将头发归置齐整了。
最后,才含泪举着那发钗,用上吃奶的力气,冲着自己脖子刺去。
眼看着张茶茶雪白的脖子上就要被自己戳一个大窟窿,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张茶茶的手。
就在张茶茶打算用钗刺他的时候,郑广明就醒了过来。
或许可以说,他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他严重怀疑这是个局。
他查西南军需贪腐案,查到了朔河镇的码头,这个案子很有可能与某个人有关。
放长线钓大鱼。
老李头这根线他可是跟了有三个月了,最近才有苗头,他要与背后之人接头。
郑广明本打算找出那个背后之人,一网打尽。
不想,动手的时候,那老李头竟然早有防备,以身护住那人脱逃。
一时不慎,他居然中了媚毒,还遭人围攻。
老李头死了。
那人逃了。
众人围攻之下,他也只能边防守边退走,等逃离险境,一身媚毒早已攻心,此处附近地形不熟,又没寻到河流之类。
他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自己动手缓解的同时再用内力略加压制。
谁知误打误撞的闯进一间草屋。
草屋里一个穿着大红嫁衣长得十分清秀的女子,带着哀绝之态,那双眼睛赢弱而美丽,正合了他的味口。
他并不是好色之人,可是,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完全昏了,根本控不住自己要了这个女人。
当然昏头只是第一次。
第二次,第三次他神智已经回了笼。
只是,已经做了,那就彻底清毒好了,免得憋着留下后遗症。
若真是局,真的是用美人计杀他。
只等这个女人动手刺杀,他就直接拧断她的脖子。
可这个女子一连好几次举手暗算却又都停住手。
所以,他也没有动手。
刚才她泣中无声,显然是真性情发作。
说到底,昨天到底是他强迫于她。
只要她不是有心之人安排,不是设计故意攀附,他都会对她负责。
“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求死?”
郑广明定定着看眼前柔弱且充满破碎美感的女子轻声劝。
“你……”
张茶茶见人突然而起,受到万点惊吓。
“你放开我。”
郑广明将她手拉向自己,拨在她的掌心,将钗子拿了出来。
钗子的边缘将手掌割破,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存心求死才可能用如此的力道,郑广明放下怀疑,心里更是怜悯。
但世家出身,又常年有任务在身的他,小心惯了。
虽然心下已然放下怀疑,但仍是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穿着婚服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废圣弃屋子里?”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杀千刀的,我杀了你!”
张茶茶不是泼妇,并不是太会骂人。
说着举起巴掌就朝郑广明打去。
金钗已经被夺,捏在那个男人手上。
最好她这一巴掌,惹怒眼前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一钗,插死自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