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番外君诗若轻帆(十一)
赵若若换了一身棉布衣,脚踩雨鞋,出门了。
唐竞帆坐在堂屋里无精打采。
他最终还是没去。
他不会做,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出丑给赵若若丢脸。
可赵若若不在家,他实在无事可做。
晃来晃去,晃到了墙角边。
赵若若种的菜已经开始结果了。
唐竞帆欣赏一会儿,没忍住摘下来一颗青色番茄。
他咬了一口,酸意直冲脑门,若若不会种错了吧,哪有这么酸的番茄?
唐竞帆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时,门口传来了呼喊声:“赵妹妹,在家吗?”
唐竞帆将番茄放下,收拾收拾面容,回应:“她出去了。”
外面显然没想到他在,一时噤声。
唐竞帆没在意,准备回屋,这时外面又传来期期艾艾的声音,“您……能开下门吗?”
唐竞帆没有多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是胡婶。
唐竞帆见过她与赵若若见她。
胡婶见到唐竞帆,不敢抬头直视他,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这是娃子一早捉的,给赵妹妹的。”
胡婶手里的是一个大的塑料罐子,外面的包装显示里面应该装的是棒棒糖,可现在里面好多深褐色爬虫积压在一起。
唐竞帆感到生理不适,他不想接。
胡婶以为他不好意思,忙说:“不值钱的,其实是好几家娃子捉的都放在一起了,给妹妹赔罪。”
唐竞帆抓住了关键词,“赔罪?”
胡婶更不敢看唐竞帆了,她怎么说秃噜了?
唐竞帆既不接罐子,也没说让胡婶离开。
胡婶愈发忐忑不安,她挪挪脚步准备离开。
唐竞帆说话了,“给我吧。”
赵若若出门晚了,找了很久才捉了一点,遗憾地往家赶。
进了小院,唐竞帆并不在院里,赵若若一边喊他一边走进堂屋,“竞帆?”
她进了堂屋看到唐竞帆坐在堂屋沙发上,他身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大罐子。
大罐子里装了很多爬蚱。
赵若若惊喜,“这是你弄的?”
唐竞帆白她一眼。
赵若若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哪来的?”
唐竞帆漫不经心:“一位婶子给的,说是给你赔罪。”
应该是胡婶,赵若若眨眨眼,忽视掉最后一句,拿起罐子,“正好我没弄多少,我现在去做,让唐大少尝尝鲜。”
唐竞帆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她给你赔什么罪?”
赵若若起身离开,“小事儿。”
赵若若不愿意说,又岂是真的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唐竞帆知道从赵若若这里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从胡婶手中接过罐子的时候已经问过胡婶了。
面对他,胡婶不敢有所隐瞒了。
唐竞帆从后面将赵若若抱进怀里,“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赵若若明白唐竞帆还是知道了。
她不以为意,“又没人说到我面前,而且他们也只是多疑,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有什么值得提起的?”
唐竞帆盯着赵若若的后脑勺:“我连吃的是什么饭都告诉你。”
赵若若咬唇,两人不能天天见面,煲电话粥或者视频通话的时候,唐竞帆的确事无巨细,把自己一天做的事交代得很清楚,好的坏的都说。
询问她时,她就一两句话概括了自己的生活,更多的是给他分享她发现的新奇事物,有点报喜不报忧的感觉。
他们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方式了。
唐竞帆继续悠悠道:“你跟莹莹聊天也是这样,看似聊了那么多,其实都是她在说,你在听。”
赵若若没有在意这点。
“若若,为什么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你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
赵若若心尖颤抖。
“我知道你的心病,我不逼你,可你当真没有感觉吗?”
唐竞帆将赵若若的身子翻转,面对面地看着她,“你就试着告诉我好不好?”
赵若若低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唐竞帆抬起她的下颌,“我的若若没有告诉我,我不知道。”
赵若若没想到说出来,这么轻松。
她嘘口气,“就这些。”
唐竞帆鼓励她,“你处理得很好,下次如果能告诉我更好了。”
“你不生气?”
唐竞帆轻笑,“你觉得我会生气,所以才不告诉我,可我告诉你,你的事情只要你不允许我插手,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唐竞帆加重语气,“所以,以后不开心的事也要告诉我,好不好?”
“好。”
赵若若答应了下来。
人生的酸涩苦楚有人分享的感觉也不错。
岁月流逝,六月上旬,赵若若提前完成了调查报告,唐竞帆开车将她接了回来。
还住在燕大附近。
唐竞帆终于有机会让赵若若褪去了她各类碎花的衣服。
他把她带到衣帽间。
赵若若看见里面的衣服,选了一身衬衫配直筒裤,现在生活中这些细微的事情,她已经不排斥唐竞帆的自作主张了。
刚收拾好,赵若若来不及休息,就去找许教授了。
许教授虽然已经从政,可他们这一批的几位学生他还在带。
许教授看完她的调查报告,久久不言。
赵若若开始紧张,“教授?”
许教授露出了笑容,“若若,有没有想过读博?”
“读博?”
“对,我虽然不能当你的博导,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位,你跟着他把博士读了。”
“教授,是我的水平还不行?”
许教授摇头,“你是可造之材,不要半途而废,你跟你哥不同,他更偏向实践,而你偏向理论,我觉得你有一天会走上我的路,我很期待。”
许教授说的是教书育人,而赵若若的梦想是剖析断案的法官。
许教授也知道这一点,他和蔼一笑,“你还有一年的研究生没读完呢,你可以慢慢想,然后再回答我。”
许教授让赵若若把她的报告留下,说要给他朋友看。
赵若若沉思着离开了许教授的家。
她心绪翻滚,于是去了图书馆,那里的宁静能够治愈她。
她走到法律书籍的书架处,一部又一部地翻看着。
花桥镇发生的一切也涌入她的脑海。
是实操还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