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百万年的复仇

\停下，快给我停下！！！\

布伦希尔德怒吼着，她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双赤红的眼睛正汲取着人类的能量，把他们变成一个个行走的电源。

人类变成了类似电池的存在。

她究竟召唤出了一个多么恐怖的东西啊。

仿佛听见她的呼喊似的，那家伙真的停止了攻击。

紧接着——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从观众席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阵阵惨叫。

布伦希尔德朝那边看去，只见羽毛横飞，众多天使遍体鳞伤。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根触手从天堂众神所在的地方骤然冲出。

最为引人注意的是，触手尖端刺着一个天使长，那根触手从其背刺入，再从胸口穿出。

咦？这里怎么会有惨叫的声音？

仔细一看，原来在那个被刺穿的位置，有一颗心脏，而那颗心脏看上去异常诡异，竟似撒旦之心。

撒旦之心是什么时候钻进天使长体内的？

触手继续向上顶升，其他七十一根触手也随之跟上，纷纷刺入了天使长的身体。

\感受一下这亿万份人类的绝望吧！\

这句话在整个空间回荡，人们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的所罗门，他就坐在竞技场外一座悬浮的神秘神殿的宝座上。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保持魔神王的姿态，变回了人形。

然而变回人形的他，情况似乎也不容乐观。他的身体部分已经被某种侵蚀成了黑色，而剩余还算正常的区域则布满了像是黑色裂缝一般的纹路，并且还在不断扩。

为了转化为盖提亚状态的能量，需要他自己提前做好准备，于是他便让连接至根源的通道扩张至全身融合为一体。

他此刻就像一个有人形的通道。

然而这样做与盖提亚的完整状态有所不同，他无法发挥出如同月世界的描述中盖提亚那样强大的力量，主要区别在于魔力的量级。

尽管他直接连通了源泉，看似拥有无穷无尽的魔力，但他作为人形输出口其实是有限寿命的。

直至耐久度耗尽，他所能输出的魔力也会比描述中的盖提亚少了很多。要达到那种全盛状态，除非他狠心做出某件事情。

如今，他只能维持这段短暂的时间，其实他的灵魂已经到达了极限，开始崩解。

之所以敢在此刻放任自己的灵魂被侵蚀，是因为他仍然处在历史之中，可以借助转世角色的方式来逃避必死的命运。

如果他已经完成了100%的角色扮演，恐怕就不会如此冒险行事了。

因此，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选择了华丽地退出舞台，让那些暗中窥视他的人明白他已经化作宇宙的一粒尘埃，否则他们会因顾虑他而畏缩不前，那样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此外，撒旦的真实身份白月早已知晓，那些响应召唤的魔神柱众人是为了复仇而来。

至于撒旦是否与那些隐藏之人同属一伙，则不得而知，不过感觉两者之间似乎有些关联。

...

人类的绝望情感是什么滋味？神能够体验的话，以神的力量级别或许能承受多倍的人类痛苦吧？

那么如果是几百万人、几千万人、几亿人甚至几十亿人的绝望呢？神能否承受得住？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此刻就有位神正在亲身经历无数人类的绝望。

而这无数人类的绝望，恰恰与他有着紧密的联系。

自古以来，不是经常发生诸如此类针对人类的审判或考验吗？虽不至于让人类灭绝，但这些考验也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

比如大洪水中的诺亚方舟事件，就是一个考验，只有幸存下来的人类得以延续种族。

而现在这位神正在承受的绝望，源自那些在试炼中未能存活下来的人类。

类似的试炼并非只发生过一两次，而是贯穿了人类数百万年的漫长历史，积累了相当可观的次数。

每个神系都有过类似的考验，而他所在的神系给予人类的试炼次数最多，也因此积累了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

所以，那些因试炼而陷入绝望的人类们如今正在向他复仇，将他们的绝望情绪与他连接在一起，让他亲身体验无数生命的绝望与死亡。

因此，他近乎疯狂，试图把自己的意识抽离出去，却发现已被封锁。

或者说，突然间的封锁使他的灵魂像撕裂成了两半，这就不再是遥控式的东西因为信号被切断而失去反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令无数目击者——无论神只还是人类——都深感恐慌。

毕竟眼前这一幕让人不禁疑惑，到底哪一方才是真正带来黑暗的恶魔。

或许双方都是。

不过撒旦究竟遭受了何种精神层面的折磨？就是所罗门王所说的——亿万份人类的绝望。

\看来他已经到达极限了。\

宙斯扬起了眉毛，低声说道。

那位所罗门王的身体已在宇宙根源的侵蚀之下达到了极限，正逐渐崩溃。

因此，他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能够获得这般强大力量的所罗门王，同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便是他的生命。

然而，他对此也感到十分惋惜和遗憾，真的渴望能与对方一决高下。

空间里响起一阵阵咔咔咔咔的破裂声，也让宙斯从缝隙中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天界的味道。

紧接着一声咔嚓，头顶的星空破裂开来，露出了真正的天空。

破损不断扩大，于是他们看见了更多熟悉的场景。

“看起来我们是被拖进了一个异空间。”

这个异空间显然是由所罗门王创造的，随着他的移动，空间本身也开始崩塌。

那些原本七十二条触手形状的柱子也发生了变化，仿佛突然间开始解体。

许多人身上原本闪烁着点点黑色光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泛着金黄色光芒，就像是那些心愿已了即将成佛的人一般。

他们纷纷朝同一个方向，行了一个极为尊敬的感谢礼之后，便消失了踪影。

这些人回到了他们已经逝去的历史之中。

原来，他们正是过去几百万年里死去的人类的灵魂。

确定这一点，是因为海姆达鲁能够通过阿卡夏系统联系上了，从而查证了这些人的来源。

换句话说，这里的这些灵魂来自于过去几百万年人类死亡的一部分。

至于具体属于哪个时代，又曾是谁，海姆达鲁并不清楚，也不具备去了解的能力，毕竟掌握这样海量情报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现今的世界里，并没有所谓的人类已经被“灭亡”。

那么，既然他们遭受了所罗门王那样的待遇，被当作电池一样利用，为什么还会向他表达感谢呢？

按理说，他们应该对他充满愤恨才是。

同时，他们对撒旦又怀有那种深仇大恨，仿佛是要与之不共戴天。

莫非，他们都曾被撒旦杀害？

“布伦德姐姐，看上去我们搞错了。”

格蕾带着满心愧疚的声音响起。

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坐在王座上的人，不再是恶魔，而是货真价实的神祗，受到了人类发自内心的敬仰与热爱。

否则的话，又如何解释这亿万人口规模的人类对其感恩戴德呢？

他们并不是被所罗门王强迫而来，而是出于自愿，为的是对抗撒旦并展开复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导致如此大规模人类死亡的撒旦，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也不可能一直隐瞒至今。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所罗门王，但此刻他已经选择保持沉默，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一切，然后就像云雾般消散而去......

在某个巨大神殿所在的未知空间内。

前方的屏幕上，消失的竞技场正从破碎的异空间返回原处。

在这消失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后，在海姆达鲁的解释和团队成员的报告下，事情的经过才渐渐清晰起来。

“这真的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好在这家伙已经被根源侵蚀得彻彻底底，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那撒旦又是怎么回事呢？和那个家伙肯定也有关系吧，看来他们隐藏了不少东西给我们。”

“去问问那个家伙。”

然而，他们得到的回答却是合作方疯了？

随着所罗门王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许多真相也随之埋藏其中。

撒旦的真实面貌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会有很多人类如此痛恨撒旦？

能够造成如此大量人类死亡的情况，历史上应当有所记载才对。

哪怕竭尽全力隐瞒，也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结果却连这样的事情都没听说有人提及。

除此之外，别西卜是如何拥有这么多改造过的恶魔的？又是谁提供的资源？

背后的那个人是否就是策划撒旦诞生的幕后黑手？

“那人说他疯了，大家觉得他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卖傻啊？”

在一个会议室里，湿婆一边悠哉地品茗红茶，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开口道。

真是令人意外，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疯了，而且时间点也太巧了。

“你觉得跟撒旦有关吗？”

双手交叉、手肘支撑在下巴上的哈迪斯沉声回应。

提到撒旦，最了解他的无疑是天堂那一边，他们也有传言称，终有一日撒旦会进攻天堂，企图取代上帝的地位。

换句话说，那位可能发疯的原因，也许就是撒旦造成的。

“是因为冥界的第十三禁忌导致的吗？”

“不，我觉得不是，我不认为第十三禁忌能让神明‘疯’掉。”

对于宙斯的推测，哈迪斯摇头否认。的确，第十三禁忌是个非常可怕的诅咒病毒，但他不相信它会对达到那种级别的神明产生所谓的“疯”。

再者，真的疯了吗？还是出现了其他问题？

他们并未亲自前往天堂现场目睹这一切，因此也无法确定这就是一场谎言。

对于那位，哈迪斯深知他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谁知道他又在玩弄什么手段。

然而无论怎样，这次的事件恐怕跟他脱不了干系。

撒旦的消息最多源自于那个神系，而此次出现的所罗门王又是那位曾经祝福过人类的存在。

总之，此事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诸神黄昏】之战还要继续进行下去吗？”

湿婆喝完了杯中的红茶后问道。

“这还用问吗？”

回应的宙斯双眼中闪烁着充满魄力的精光。

“看来我们对人类的理解还不够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