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没打算逃
念及至此,凤云鹤便觉得想她想到厉害,伸开手,却没有她扑进怀中的温暖和安全感。
吻不到她的唇,要不了她的身体,凤云鹤觉得自己像快要被干涸致死的鱼,搁浅在岸。
那日,她道出隐情之后,凤云鹤并没有惧怕什么情劫,不过是凤皇那小子多管闲事,他还不看在眼中。
只是见凌卓她话说的决绝,又行动力强,前一步还在说可以允许他凤云鹤自由,后一步直接摘了婚戒,给了和离书。
凤云鹤只觉得气血翻涌,怒气憋闷在心里,直冲脑门,见她神色悲怆,又不想和她争吵,只能先收了和离书,正好能出宫,自是要先处理下赫澜阁以及皇后生产时遭难的事。
只是他事没办完,被追杀的皇凌夜竟然遇见了凌卓,当街杀了任轻风将她掳走,自此再无消息。
凤云鹤真是又气又怒,气凌卓决绝,更气自己不能行动快一点,就那么差那么一点就能杀了皇凌夜,就差那么一点凌卓也不会被劫走。
“阁主。夙侯的信。”门外有人报。
“呈上来。”凤云鹤支着额角,早在凌卓失踪消息传满天下,夙歌的暗卫第一时间便锁定了他的位置,把夙歌的信递给了他。
那时夙歌不知凌卓写了和离书,只是力透纸背的对凤云鹤说了四个字,你负了她。
凤云鹤委屈,他没负她,是她写的和离书,他想破头都没想到她会写和离书。
后来写信说明情况,夙歌依旧气性很大,直言凤云鹤若是护不住她,便直接引颈而亡,以死谢罪得了,省得他亲自动手。
夙歌因着奉旨驻守非令不得擅自离开,这才不能亲自寻凌卓。
如今夙歌来信,必然是来问是否有消息。
凤云鹤叹息,刚派人搞了个假的,只怕也瞒不住夙歌。
但打开信看了下,凤云鹤便皱起眉头。
夙歌这次倒是没有以往言辞激烈,而是说他的人在万川城发现了皇凌夜的踪迹,与皇凌夜在一起的有一个姑娘,有可能正是凌卓。
万川城…
凤云鹤的人一直没搜查万川城,因为万川城对皇凌夜来说是死地,那里埋着他的母妃。
在皇隐白被活捉,北境混乱之际,皇凌夜带人救出他母妃潜逃,最终他母妃就是死在了万川城。
那时他在赫澜阁追杀,将他和他母妃等人逼至绝境之时,他母妃为不拖累他,自绝身亡。
皇凌夜恨他母妃的决绝抛弃了他,曾对他母妃的尸身立誓此生再不踏足万川城。
没想到,他竟然食言了,也许在他看来,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搜查万川城以及周围城镇。”凤云鹤下令,他也是大意了,皇凌夜此人阴险狡诈,他怎么可能会是遵守誓言之辈。
赫澜阁追查到万川城之时,皇凌夜已经把自己和凌卓伪装成了一对乡野农家的小夫妻,赶着小驴车,悠哉悠哉的出了城门,与凤九等人擦肩而过。
凌卓坐在驴车上,被土路颠簸的只想吐。
皇凌夜讥诮着看她一眼,继续赶着驴车:“小殿下,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受过这苦吧?这么多年在皇朝高位上被捧着敬着,是不是都不知道皇朝民间是什么样子?每天活在精致的牢笼里,被小皇帝利用拉拢控制世家,你不过就是枚可怜又可悲的棋子而已。”
“是非功过,自有后世评说。你不如先考虑考虑自己那流传千古的骂名这辈子还能不能洗白点。”凌卓说着终是忍不住,趴在车缘边吐了起来。
见四周有在地里田间做活的农人寻声看过来,皇凌夜笑着拱手说:“无妨无妨,我家婆娘有了身孕。”
那些人纷纷道着恭喜恭喜,便不再多瞧。
凌卓吐完,拿水袋灌了一口漱了漱口,而后缓缓躺在车板上,眼眸微眯望着天空,谋划着之后的路。
幸亏她听凤皇的话一直戴着那宫铃,这才让皇凌夜虽然可以折辱她,伤害她,但却无法真正触碰她身体,强制与她结合。
让凌卓能对自己有着最后的保护,否则若是真的被皇凌夜侵犯,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自杀身亡。
这期间皇凌夜自是发现都是因宫铃所造成,但他无法碰触宫铃,那宫铃如影无形,他的手穿过去却摸不到实质。
他也曾命凌卓摘下来,但凌卓的手也碰不到。因此只能作罢。
凌卓自己也意外自差点死在私库中被宫铃救了后,这宫铃就这般取不下来了似的,不知凤皇的本意是不是想她一直佩戴宫铃,连夙歌与凤云鹤也不能碰触她…
驴车行进很慢,到了夜幕深沉,才在一处院落外停下。这里地势极偏,凌卓怀疑若非皇凌夜亲自赶车过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个院子。
皇凌夜把驴车停在院外,自己拽着凌卓把她从车上拖了下来,一路拖行到院子中,他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在院落中溜达了一圈,见无异样,这才把凌卓撵到厢房锁好,他则开始把驴车上的一点口粮等物搬下来。
等炊烟袅袅升起,皇凌夜熬了些米粥,端给凌卓一碗,自己一碗,便算是用晚膳。
凌卓目光落在如清汤一般的碗底那还未被煮开花有些发硬的米粒,这些日子他们多是在城里,饭食基本还有保障,即便到野外也都是带了干粮。
但眼下,这人明显不会做饭。
见凌卓捧着碗没动。
皇凌夜端过来自己灌了下去:“不吃便饿着。”
凌卓没意见,这破粥谁爱喝谁喝。
“小殿下,被俘虏就得有被俘虏的觉悟,你天天这么挑食,只怕想逃跑都没力气吧?”皇凌夜嘲讽道。
“我没打算逃。”凌卓淡然道。
“哦?”皇凌夜意外。
“朝堂坐久了,视野便拘泥于那一片天。如今反倒给我能出来看看的机会。若非你总是折辱我,我不介意与你同行。”凌卓说着起身,去灶房。
这下换皇凌夜看不懂了,他起身跟上凌卓,语气中冰冷和质疑:“你不恨我劫了你,让你居无定所风餐露宿?”
“恨。我恨不得杀了你,碎尸万段。”凌卓走进灶房看着一片狼藉,动作利落的收拾起来,片刻后将锅刷洗了下,又重新淘米放进锅中加水,生火煮粥。
皇凌夜皱紧眉头,神情微愕看着她:“你竟然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