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看到母耗子都绕着走
他挪动屁股到松风面前,“你真是清华观的道长?”
“是,如假包换。”
“那你给我算一卦呗,看在咱们认识的份上,就别收我钱了。”
松风面皮一抽,他堂妹还知道给观中拉生意赚差价,他倒好,直接不给钱!
但也只得笑眯眯应下,“行,你下次来清华观找贫道。”
“道长,我猜你肯见过太子吧,他人如何?”
松风干笑两声:“这......太子自然是极好。”
太子不正在坐在你面前吗?
阮楚成啧啧有声,“太子常年离京,万一他被人刺杀怎么办?东宫会不会乱套?”
阮昭成脸色微变,低声喝道:“楚成!”
阮楚成将果子抛在手里玩,“我没说错啊,东宫属官与禁卫都是按天子规格所配 ,太子手下这么多人,他也不在京中看着点,心真大啊。”
朝制,东宫配有三师三少,六局三寺一馆,另有十率卫府兵,算起来,东宫官员有两千多,府兵有五万,等于复制了一套小朝廷。
松风干巴巴解释道:“据贫道所说,东宫事务有左右春坊和詹事府管理,府兵有十卫将领各掌一支,太子他......他管这些人便好。”
他娘的,这阮公子还挺会操心!
他怎么不操心下自己脑袋上吃饭的家伙呢?
阮楚成继续道:“听说咱们这位太子不近女色,看到母耗子都远远绕着走,你说他是不是——”
“哥哥!”
一道清脆的嗓音打断他的话语。
阮尽欢匆匆走进厅内,对几人草草一礼,便坐在阮楚成旁边。
她换了一身黛青色深衣,皮肤如新雪般细腻动人,萧承熙的眸光闪了闪。
“哥哥,快请你的两位朋友用些茶水,你口不渴吗?”
阮昭成捂住胸口,幸好妹妹来了,吓死他了!
不管萧公子是不是太子本尊,但松风道长是太子的同门没跑,万一松风将这话告诉太子,治他们一个非议储君之罪就糟了。
阮楚成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还对阮昭成笑:“堂兄可是饿了?厨房已在整治饭菜,今日我与妹妹弄了些野菜,你也沾光尝尝。”
又对萧承熙二人道:“你们也别客气,待会都随意,跟在自己家一样。”
阮尽欢都要给堂哥鼓掌了!他才像是这里的主人,这份自来熟让她都望尘莫及。
但太子的八卦绝不能再说下去,毕竟当事人就在眼前,赶紧岔开话题。
“哥哥,叔父婶母还好吗?”
“好着呢,父亲出公干去了,母亲在打理铺子,生意挺好的。”
他想到什么,“对了,你们家那个香烛铺不景气,我母亲粗粗算过,盈利的钱也就够付伙计工钱。你母亲和你家那个苗嬷嬷好像不太会做生意。”
阮尽欢双手一摊:“我有什么办法?我小女子也,不抗事儿。”
她在现代曾跟人合伙开过店,但没多久就倒闭了,而古代的生意只会更难做,她哪里行。
阮楚成出主意:“让堂哥去管呗,他若不懂,我母亲可以教他。”
阮昭成叹气:“我在书院读书,怕是分不出那么多精力。”
阮楚成神气活现的样子让他有些讨厌,但碍于有客人在,又不能发作。
管事来报饭菜已整治好,阮昭成整理好表情,邀请松风与萧承熙入席。
他才是这庄子的主人,总不能处处被阮楚成抢风头吧。
席间,阮楚成用公箸不停的给阮尽欢挟菜,堆得她碗里冒尖。
“妹妹,你多吃点,瞧你那手腕细的。”
“谢谢哥哥,你也多吃点。”
她拿起公箸,先给阮楚成挟了块酱骨头,又给萧承熙挟了一块细嫩的鲜鱼肉,放在他餐碟中:“堂哥的这位朋友,你也多吃点,别客气。”
希望太子不要计较堂兄说的那些八卦,就他是个屁放了吧。
萧承熙嘴角微扬,“多谢阮小姐。”
阮昭成捧着碗默然无语,妹妹真是又傻又大胆,哪能随意给一个外男布菜?但人家八成是太子,他就不说什么了。
阮楚成抹抹嘴,“妹妹,回头去我家,让母亲送你一些翡翠首饰。”
阮尽欢闻言大喜,她放下碗,嘴都快合不上了,“真,真的吗?”
阮楚成笑道:“当然是真的,我哄你做什么。”
“那什么,哥哥......裴翠能换成金饰吗?金饰不怕摔,好保管。”
裴翠那绿油油的玩意老气不说,价格还虚得浮肿,金子才是硬通货。
阮楚成微诧:“啊?我还以为你嫌金子俗气呢。”
阮尽欢要为金子扛大旗:“你看庙里的佛像都是金身,哪里俗气了?”
“那行,我改日带你去我家挑些,若不喜欢,给你打新的便是。”
“好啊,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把 ‘ 改日’ 定下,具体是哪天?”
在她认知里,改天、下次、回头都是客气的说法,基本上等于无,她得将日子给坐实了。
阮楚成想了想道:“五日后吧,母亲这几日在忙着看账。”
“行,那就五日后。”
萧承熙默默听着,她与堂兄的感情倒是不错。
用完饭后,阮尽欢强撑着陪客人坐了一会儿,实在挡不住困意,便回屋午睡去了。
萧承熙见状提出告辞,阮昭成提心吊胆,巴不得他们走,恭恭敬敬的送他们到门外。
两人骑马行了一段路,停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前,中郎将杨遇躬身为礼,“殿下,道长,请上车。”
车厢里,松风舒舒服服的眯着眼,阮小姐家的饭菜还挺好吃。
萧承熙忽然开口,“师兄,我身上有香味吗?”
松风抽动鼻子仔细闻了闻,“没有啊。”
萧承熙有些迷惑,师兄的鼻子一向很灵,他都闻不到,那大概是没有。
但她为何说他身上有香味?
回到东宫,太子府丞前来见他。
“殿下,过几日朝臣要去寺庙迎陛下回宫,殿下记得在宫中迎候。”
“知道了,孤会与母后在宫门候着。”
府丞正要离去,萧承熙问他,“你......可有在孤身上闻到香味?”
府丞凑近他一点,“没有啊,殿下,你用香了?”
萧承熙摇摇头,“没事儿,你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萧承熙闭目休憩。
这次赎父皇出寺庙,肯定又花了很多银钱,民脂民膏全进了僧人口袋,长此以往,国库怕是撑不住。
阮楚成在庄园住到次日才走,阮尽欢亲自送他出门,跟在他屁股后头喊,“哥哥,记得来接我,一定要来啊,千万记得来接我。”
阮归在马上朝她挥手,“妹妹放心,哥哥一定会来接你的,快回屋吧。”
惊蛰竟从中瞧出来了生离死别般的味道,小姐委实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