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森鸥外和织田作

——天幕世界——

【“说的漂亮！”

没有比此刻，太宰治更加赞同森茉莉的话了，给了少女一个“你说得对”的眼神。

他开心地道：“中也可以和福泽社长一起找咒灵，以中也的能力，完全可以应对啊~是吧，森先生。”

森茉莉和小蛞蝓之间，还是选择茉莉吧，太宰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好啊，都开始认认真真叫人家名字了，森鸥外无语。

“别闹。”森鸥外直接一个否认。

无视太宰在一旁气鼓鼓的表情，森鸥外对着茉莉认真解释道：“福泽社长的剑术极强，但异能者处理咒灵终究勉强，茉莉，此行非你不可。”

“中也的能力，若是全力施展，确实是能够袱除咒灵。”

据太宰治提供的消息，平行世界的重力中原中也“污浊”期间产生的力量，是可以袱除咒灵的，两个世界不会差太多。

但是，日常使用重力异能的时候，却还是和其他异能力者一样，能够对咒灵产生伤害，但除不掉。

森鸥外看了一眼橘发少年，对上他钴蓝色的眼睛，温和地开口：“但中也的能力并不稳定，不能和太宰这孩子分开。”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想到太宰治那堪比bug一样的消除异能，肯定得点头。

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使用过污浊。因为心里清楚，一旦使用它，估计就停不下来了。

可若是有太宰这条青花鱼在，那么他必定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

森鸥外对上中也的眼睛，再看向森茉莉，“所以，茉莉你陪着社长等人去处理掉GSS组织地下的咒灵，我们去清理港口黑手党的那只，这是最快的处理方式。”

只要中也这孩子和太宰治待一块，就算是能力暴走，也能及时被“人间失格”控制，所以他俩不能分开。

森鸥外加上一句：“而且，我们和黑手党还有些事情，额待解决。”

新上任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织田作之助，必不可能再通缉中原中也，为自己树立个大敌。

但亲自过去解决这一系列麻烦，还是很有必要的。

未来，若是森鸥外等人还要留在横滨，那港口黑手党就是绕不过去的道儿。

最后，森鸥外略带安抚和歉意的看着少女，“茉莉，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弱。”

本体现在战力不行，那是和全盛时期对比，可他这些年也学了不少世界的能力。

无论是体术，符箓，剑术，阵法等，总归是有自保能力。

别把他想得太菜啊。

森茉莉抬眸睨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发出“我不信”的声音。

森鸥外眨眨眼，双手合十，乖巧说道：“仅此一次，以后我一定听茉莉酱的~”

……

“森教授，首领有请。”广津柳浪恭敬地弯腰。

还是一片狼藉的港口黑手党中心楼西侧，带着单镜片的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领着心腹，静静地等来了想见的人。

镜头下，换下白大褂，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露出从容淡定的笑容，点头道：“有劳广津先生了。”

他们急着见到新的港口黑手党首领，那位织田君又何尝不是呢？

毕竟谁都不想在咒灵“腹中”办公，随时可能被攻击。也就那个怕死的老首领，能够让咒灵吞噬房间，再把咒灵当防御塔。

广津柳浪当做没看见森鸥外旁边的两个少年，表情越发恭敬：“不敢。还得感谢森教授刚才的帮助。三位请。”

毕竟是多年的老人，回过神来，也品出了一些东西。包括不久前的爆炸，火灾，信号切断等巧合。

但他是忠实的“中立保皇党”。

如今胜负已分，港口黑手党已然易主，追究“主人”原先的行为，凡是聪明人都不会做。

广津唯一得感谢的就是这位教授的慷慨帮助了。救了他和一系列手下。

森鸥外笑而不语。

顺手而为的事情，别人感谢是他的事情，真的捏着当恩情，那就不合理了。

……

森鸥外用手指摩挲着咖啡杯杯壁上的花纹，微笑的听着对面，那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男人，平淡却近乎耍赖的话语。

若不是男人所言，句句惊人，那还真的被骗过去了。

他笑着放下咖啡杯，在空荡寂静的环境内，发出微小的响声，也顺利打断了男人的言论。

“织田...首领？”

森鸥外略带迟疑的开口，“恕森某愚钝，您句句之言，皆把问题推给了那位已逝的前任首领。而听首领的意思，这中心楼上覆盖的咒灵动向，似乎都在您掌握之中。”

“森某是否可以这样子理解，港口黑手党坐视咒灵成长，意欲颠覆整个横滨?”

一旁的尾崎红叶冷着脸收起折扇，瞥了一眼红发男人，最终没有开口。

以前她可以代替织田作之助，全权负责一切事务，但现在织田已经是首领，越俎代庖之事，她是不想做的。

红发的男人，依旧表情未动，似乎外界的变换，都无法影响到他。

织田作之助抬眼，对上一双蕴含深意的鸢眸，思考了半秒，就把面前的黑发少年和上次的绷带孩子对上。

但他不在意。和他无关。

他微微移开，就落入了一双如数十年红酒醇酿，又带着紫色的眸子，扯出一丝微笑，平淡的回应：“森教授，前任首领之事，织田不想多说。港口黑手党该承担起的责任，我们不会推辞，但一些欲加之罪，还是请慎言。”

森鸥外眨眼，似乎还是疑惑不解，“黑手党能够知错就改，实在令人欣慰。”

仅一句话，就定义了这次咒灵事件港口黑手党承担主要责任。

织田脸色一冷，最终还是转移话题，“森教授，您有什么需求，还是直说吧。港口黑手党必定倾囊相助。”

森鸥外眉眼弯起，笑意加深，抬手压在一旁橘发少年的肩上。“织田首领所言不无道理。往事不可追，着眼未来才是真。老首领所做荒唐之事，黑手党必然要尽力弥补，才能体现日与星，更迭的重要性。”

“那是自然。”三人一进门，织田作之助第一眼就认出了森鸥外右边站着的橘发少年是谁，也明白森鸥外的意思。

他对着中原中也开口道：“只要是合理请求，羊之王可以尽情开口。”

先代对“羊”组织赶尽杀绝之事，无论如何港口黑手党也逃不开。

不是说怕中原中也报复，实乃黑手党现在其他派系被清理的差不多，剩下的都是织田和尾崎两人的手下，整个组织百废待兴。

浪费人命在无意义的对抗中，织田可不会做如此亏本的事情。

中原中也张张嘴，扭头看着用着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的森教授，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老首领死了，那些动手的黑手党干部也死了，所有参与羊围剿的黑手党成员，也都死于内斗。

所有直接，间接的仇人，都死了。

还是死于同个组织同伙之手。

可以说，除了死的太干净利落之外，简直不要太棒。

剩下的黑手党，也就是面前的几人，算不上仇人，只能说附带的责任。

中原中也记得自己说过，要灭绝港口黑手党，但灭了又如何？

没有港口黑手党，还有GSS，还有高濑会，还有其他的黑手党组织。

下一个没准更糟糕。

哦，确实更加糟糕。

毕竟GSS想要一次性汲取几十万民众的生命。

只要横滨这个环境不改变，少一个，多一个黑手党组织，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而横滨，中原中也，改变不了。

橘发少年在屋内的其他人目光中，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对着红发男人开口：“我要你，好好的安葬我死去的同伴。”

“这是应该的。”织田作之助点头，这个要求非常合理。

中也继续：“如果港口黑手党以后继续毫无缘由的残害市民，我一定会杀了你。”

织田作之助露出了谈话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容：“若如此，还请羊之王，取我首级。”

“我没什么要说的。”中也沉默了一瞬，感受着头顶上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抚过发丝，他看向森鸥外。

森鸥外轻笑点头，“接下来交给我吧。”

他看向织田作之助，直接开口：“织田首领，森某有几个要求，还请您斟酌答应。”

织田作之助点头，“请说。”

森鸥外：“森某知道，镭钵街是横滨的创口，主责在政府。但镭钵街之外的贫民窟，在港口黑手党控制之下。”

镭钵街是“法外之地”，是“藏污纳垢的流浪之所”，横滨政府早就放弃管理。

可在镭钵街外面，最近的街道上，却成为“不够凶残”的贫民聚集之处。

而这个地方，只要缴纳保护费，乞丐，妇孺，老人……皆可留下来。

“森某，并非要求港口黑手党放弃管理，也并非为那些贫民谋求福利。只希望，织田首领在处理平民窟之时，考虑到那些人的能力，酌情减少一些保护费。”

“也希望，能够减少一些物资提供的限制条件，为一些幼童，留下些许存活的希望。”

森鸥外一直记着那次小巷子的男孩，后续也去调查过镭钵街的事情。

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是需要政府及人民，自上而下共同努力之后才能改变的事情。

但镭钵街外，确实还有个贫民窟。

那里的百姓只能说穷，但并非恶徒。

港口黑手党是有收保护费的。

作为镭钵街与外界联通的第一个交流点，也是最为容易。也最主要的资源获取处。

只要港口黑手党稍稍的放松一些限制条件，提供一些医疗和药品，就能大大的提高镭钵街孩童成活概率。

织田作之助一愣，惊讶神色完全掩盖不住，他万万没想到森鸥外提这样的要求。

他点头：“这个要求，我同意。我会吩咐下去。”

森鸥外转头重新看向中原中也，“这个要求可以吗？”

中原中也，呆愣愣的点头。

……

解决了中原中冶也这边的事情，那现在就切入正题，这中心楼外，覆盖了整座港口黑手党大厦的咒灵要怎么处理？

森鸥外扭头看向透明的玻璃窗，整个横滨尽收眼底。

“织田首领，双生咒灵，相辅相成，必须同时洇灭，才能防止另一个重生。”

“想必你们被盘星教骗的也够可以了，绝对不会再为他人做嫁衣了吧？”

夏油杰可不仅仅是骗了老首领，织田作之助他们也是计划的一环。

只有森鸥外才是真正的计划之外。

毕竟这个咒灵放在中心大楼已有数年，这和在数万里之外的英国的森鸥外可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计划之外，却因着“咒灵”诞生之地，和森鸥外扯上了联系。

单说整个布局，森鸥外确实是无意入局，却恰恰在最关键的时候踩上的“意外”之人。

织田作之助沉默，平静地开口：“我们虽料定他必定有另外的谋算，但没想到是这样子的，森教授，您有什么办法直说，我们必定倾囊相助。”

夏油杰当初提出帮助尾崎红叶他们对付老首领，红叶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但左不过认为此人要谋取一些利益。

和谁合作不是合作呢？

毕竟让老首领和干部自相残杀，这一步棋子走的实在太妙了，若缺少夏油杰咒灵帮助，还需要费其他精力。

只是他们确实也没想到，他谋取的利益是几十万条人命。

知道真相的织田作之助他们可是比谁都愤怒。

森鸥外同样平静地说道：“港口黑手党中心楼够高，若以中心大楼为轴心，向外张开结界，等于将大半的横滨囊括其中，再等地下的咒灵张开术式……”

森鸥外的语言从没有如此的冷过，仿若寒冬深夜的冰棱，直戳在场所有人的灵魂。

“人们，惊恐的四散奔走，却不知道自己是瓮中捉鳖的那只鳖。无形的牢笼垄断了前路，也断绝了生路，只能静静的等着自己的生命，血肉，被无形的汲取，最后一同消磨在结界中……”

“真是可怕又熟悉的计划……”

……

太宰治沉默的看向说话的森鸥外，脸上空白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