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林中别墅
一路上无惊无险,虽然诡异这玩意儿很难理解,但总归还是有些行为逻辑比较符合常规的。
比如现在,我们行走在【神】留下的道路上,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点【神】残留的气息。
但那些诡异仅仅是因为这一点点气息,就不敢靠近。
也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失控的骑士时,那种发自灵魂的恐惧,是不是就源于它本身就是【神】的一部分的原因?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间或跟罗赛赛聊几句,我们便重新回到了地面。
“看什么呢?”我看着站在研究所门口东张西望的罗赛赛,问道。
“【颜色】。”罗赛赛露出一丝思考的表情,“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安全的【颜色】,现在【颜色】已经变了。”
“什么意思?”我虽然知道了罗赛赛的能力,但具体如何,我理解不了。
毕竟我也没法想象一种没见过的东西。
“没什么,只是【神】的气息消散了而已。”罗赛赛无奈地摇摇头,“飞哥,你要去哪?”
“东京,那边有些事还没办完。”
虽然弄清了凯撒这次来的任务目的,但我本人对灵异国度这个设想还是不太感兴趣。
当然,也可能是罗赛赛说的那样,只是华夏还没到那一步。
毕竟就连国土面积和华夏差不多,综合国力尚在华夏之上的鹰之国,都已经出现过城市完全失守,被诡异占领的惨况。
而华夏社会虽然也不好过,灵异复苏造成的情况已经渗透进社会的方方面面,但大体上,社会还在勉强运作,各个城市也都还在人类的控制下。
在自己的任务清单上,我把寻找预言家放在第一位,而如果不和这个目标冲突,那就去看看灵异国度的事情。
“东京啊…”罗赛赛感叹一句,“飞哥,你说秋叶原真的有很多穿着轻飘飘裙子的可爱女仆吗?”
我挠挠头,这才想起来,罗赛赛平日里还挺喜欢看动漫的。
“大概有吧,”我猜测,“去废墟下面找找,大概能找到一些女仆酱。”
“飞哥,你这个笑话也太地狱了!”
“那你别笑,小心扣功德。”
“没事,我们那边不讲功德这一套,再说笑外国人也不扣本国功德。”罗赛赛笑着说完,突然对我摆摆手,“飞哥,东京我会去的,但现在有事,就先走啦。有缘咱们东京再见!”
“是吗?不一起去么?”我盯着罗赛赛,心想要不要动手把她留下,这女孩儿的目的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个谜,留她随意行动,终究是个变数。
然而我这想法刚一升起来,罗赛赛却突然从背包里掏出几个易拉罐一样的东西。
不对!
那是催泪瓦斯!
我正要发动能力,罗赛赛已经把冒着浓烟的烟雾弹扔了出去,自己反身再次跑进研究所。
我刚想去追,但又止住了这个想法。
一定是刚才我动了拿下她的心思,让这个女孩儿直接意识到危险,干脆再次跑进已经彻底失控的研究所。
只是和这个能“看”出危险的人玩捉迷藏游戏,实在有些浪费时间。
而且就算抓到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办法。
好歹她刚救我一次,我这转头就直接催眠或者杀了她,总感觉有些不地道。
更别说,最后能不能抓到还是两码事。
随着【神】的气息消退,之前那些在下面慑于【神】强大的诡异,也一定会蠢蠢欲动,地下会越来越危险。
那个【神】走过的路也是如此,但凡祂经过的地方,灵异物品都会莫名损坏。
地下十五层的单向门在刚才已经坏了,就像那些腐朽的监狱栏杆,以及第十六层碎裂的承重柱一样。
这些强大的玩意儿,在碰到更为强大的存在后,依旧不堪一击。
权衡片刻,我决定还是离开。
罗赛赛虽然是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但一条泥鳅能搅起多大的风浪?
就算她扮猪吃虎也没关系,不如说她强一点更好,这样,我杀了她反倒没啥心理负担。
想通了,我也就不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直接点灯,发动能力向着东京方向移动。
可就在我刚飞荡了几下,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却猛然袭来!
“咚”地一下,我直接掉在地上。
然而身上的疼痛抵不过腹中灼烧的饥饿感,我颤抖着蛛丝切开胳膊,取出放在胳膊里面剩余的米线。
一股浓烈到难以形容的香味从米线上传来,我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和着泥土和血液,将这一大坨干米线直接塞进嘴里,
等手中的米线只剩下一小团之后,腹中的饥饿感才终于消失。
随着饥饿感的消退,我的理智终于逐渐恢复。
说起来,第一次死在黑绳之下时,一斤半的米线我只吃了半斤,饥饿感就没了。
本来以为剩下的米线还可以再用两次,但没想到,这次居然直接翻倍,吃下一斤才止住。
只是,为什么刚才这饥饿感一直没爆发,偏生现在爆发了?
是因为能力吗?
可我在地下室十七层恢复自己身体的时候,也用了能力啊,那时候也还没有饥饿感。
还是说,是【神】散发出来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了诡异的力量,让我没有当场发作?
说起来,明明【神】经过的地方,所有灵异物品都损坏了,但我偏生我的胳膊和那只血酒杯却完好无损,这又是怎么回事?
刚才因为罗赛赛在场,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很多自己的问题都没有意识到,但如今一落单,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接踵而来。
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虽然想了很多可能,但最终还是没法确定到底真相如何。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我决定还是先上路,这些问题闲暇时间可以慢慢想。
这次虽然险象环生,甚至最后又死了一次,但却拿到了一个对当前的我来说最好用的灵异道具,细想来也不算亏。
此时的天气是个云层很厚的阴天,我在空中飞荡,感受着耳边烈烈寒风,心知或许要变天了。
因为黑区的影响,东瀛国内的气象观测站都已失联,而在外太空的气象卫星所提供的卫星云图,也因为黑区的干扰,并不算准确。
我们登陆那天虽然天气晴朗,但这几天,天气明显在慢慢变坏。
低头看去,地面上有些水塘已经开始结冰,看来最近的气温也在迅速下降。
没准要下雪了。
又在空中飞荡了十几分钟,我不得不落地。
一来是没有了太阳和月亮当参照物,我在空中只能凭感觉飞荡,但显然,我的感觉不太准。至少现在脚底下的景色已经变得十分陌生,我印象里从来没来过。
二来是天色太晚了,本来就走错路,这天一黑,我虽然能看到地面的大概状况,但太仔细的东西也分辨不清。
为了避免第二天直接干到北海道,我决定还是下来走一走。
找到一条公路,沿着路走了一段时间,我终于在一块路牌上看到一长串假名,虽然大部分并不认识,但中间夹杂着的新泻县三个字我还是认识的。
拿出地图对照一下,这才发现新泻县就在群马县北边。
我从福岛县前往东京,本来要向西南方向走,但如今看来,有点太靠西了。
不过还好,偏离的不算远。
正这么想着,我却发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袖子上,很是细小,就像粗盐粒。
是雪。
下雪了。
本来就昏暗的夜晚,在下雪之后,能见度变得更低,想了想,我决定还是明天再走,今晚暂且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
主要是让脑子休息休息。
我的身体早就感受不到疲惫感,不仅仅是疲惫感,对饥饿、冷热、疼痛、味觉等等感觉的感受倒在大幅度退化。
现在我的身体除了还能感受到一点疼痛,其他感觉其实已经算是基本消失。
但在连续经历了几场危机后,我还是在精神上感到了一丝疲惫。
休息会儿吧,哪怕睡不着,躺在柔软的沙发或者床上发呆,也是不错的放松。
这么想着,我再次腾空而已,准备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休息。
哪怕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马路边、桥洞下或者卧室里,差别其实都不大。
但我还是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
“嗯?”
突然,远处的一间房子,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灯光。
那光亮不是很稳定,忽明忽暗,看起来倒是更像人类点的火,而非什么灵异现象。
“去看看吧,一个人也挺无聊……”
这么自言自语着,我决定过去看看。
虽然在空中看着远,但真用蛛丝飞荡过去,到也浪费不了几分钟。
等离近了,我才发现,这间房子是建在森林之中。
那是一座尖顶的三层别墅,看起来就像是从北欧油画里抠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直接落到门前,而是在距离别墅还有段路程的地方落下。
这里并不是荒地,有一条保养的还算可以的石子路在森林中蜿蜒穿梭,哪怕现在已是冬天,那些常青树的树冠,依旧遮挡住了大部分道路。
林间的路很窄,也就和单车道的宽度差不多,此时路面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积雪。
有了这层新雪,路上反倒是不滑了,鞋子踩在雪上,还会发出微弱的咯吱声。
那声音听起来很单调,但莫名地解压,我甚至想多走一会儿。
路边的树木大概是因为无人维护的缘故,增生的枝丫已经占了本就狭窄的路面一小半的面积。
哪怕有这条石子路,这路也不好走。
当年建起那座林中别墅的屋主,光是把那些建材运进来,估计就花了不少心血。
不如说,能在森林里建别墅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才终于来到房门前。
这是一座带院子和停车场的别墅,只是院子外的大门早就坏了。
大门虽然锁着,但这种栅栏式大门压根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门中间的几根铁栅栏被人用什么东西给别弯了,哪怕成年人,只要稍微侧侧身,也能从这门缝里钻进来。
从大门进来,是一座设计着很有巧思的花园,虽然衰败了,但花架、秋千、摇椅之类的家具却也都还在,看起来房主是个挺爱生活的人。
我走到别墅前,已经隐约能听到门后有人交谈的声音。
旁边的窗帘虽然拉上,但我依旧能从破旧的窗帘中间,看到屋内跳动的火光。
“叩~叩~”
“有人吗?”
“叩~叩~”
“你好,我是路过的人,想进来取个暖,可以吗?”
门后瞬间一片寂静。
呃,我这样出现似乎确实有点突兀?
正当我懊恼之际,门后却突然有人问道:“你是谁?”
“一个路人,外面下雪了,想进来避避风。”我挠挠头,不确定是撒谎还是说实话。
本来我就是看到这边有人,想来看看而已,似乎也不值得撒谎。
但如果说实话的话,普通人应该也不会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开门吧?
但来都来了,对方如果不开门,就这么走了似乎也挺……窝囊的?
正在我纠结之际,大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的男青年居然就这么推开门,看向我,“你就是新来的?”
“新来的?我只是路过……”
“好了好了,知道了!赶快进来吧!”那男青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然后侧身开门,给我让出一条道来。
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男青年一眼,发现看起来除了气色好一点之外,似乎也没啥特别的。
于是索性朝他点点头,直接进屋。
“谢谢。”
进了门,走过不算长的玄关,我突然听到一旁的鞋帽间里传来一阵喘息声。
“啧,那两条随地发情的狗!”男青年也听到了声音,也注意到我的眼神,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道。
路过衣帽间的,他用力拍了拍那扇木门,“喂喂,玩够了就赶快出来!人到齐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宴会?
人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