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刀杀人
第二日一早,双方再次于大殿之中会面,而兴林派这一次来的仅昨日最后留下的十来位。而且这一次,殿中竟燃起香炉,虽不见烟雾,但幽幽清香飘荡整座大殿,少年嗅之,只觉神清脑明,通体舒泰。
少年看看几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今天就你们几位?”青林老人微微一笑,说道:“本门镇派绝学,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见识并修习的,只有每代核心传人才能修习。说来也是惭愧,我等几人,资质有限,也未能完全练成这绝学。所以,小兄弟若想见识到这绝学的精髓,还得看秘籍。”
少年微微皱眉,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连自己门派的镇派绝学都未能学会,就能成为当世顶尖高手?”青林老人面露尴尬之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惭愧惭愧,本门镇派绝学,高深奥妙,我等实在难以参透并练成。”
少年也不好多说,问道:“看你们样子,应该没将秘籍带来此处吧。”青林老人有些尴尬的笑道:“小兄弟慧眼如炬,镇派至宝,不敢随意移动。我们要参悟时,都是到宝库中观阅,任何人都不能带出来。而本门绝学,乃是主修内功,无法展示,所以还要请小兄弟移步。”
少年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对这门绝学的保密如此森严,那我也不好坏了你们规矩。如此,我就不看你们的镇派绝学了。”在他想来,这些人不太可能真的没学会这所谓的镇派绝学,毕竟这是他们代代相传的。就算他们看着典籍不能理解,总还可以请教师长,怎会学不会?尤其是青林老人,更该学会了才是,不然怎会成为天下顶尖的高手?除非这部镇派绝学真是什么超凡脱俗的神功。但这显然不太可能,不然其他门派估计要联合起来抢夺了。而他们兴林派虽然作为天下顶尖的门派,但肯定还不可能对抗全天下。
以此推断,这些人肯定包藏祸心,而他们既然心怀不轨,那么必然准备周全。若自己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往宝库,则必定难以脱身。再说这些人学了这所谓的镇派绝学还如此孱弱,那么他就更没必要以身试险了。所以,他直接断然放弃。
而听少年竟如此干脆的放弃观看他们的镇派绝学,青林老人等心中错愕,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不过别人都这样说了,他们若还坚持让别人去,那么别人能不怀疑他们另有所图吗?显然不能。当然,他们也可坚持说是想让少年帮他们改进功法,但这样说他们就该有个求人的态度才成,也就是将秘籍给他送来。
一时间,兴林派众人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了,愣了好一会儿后,青林老人才开口说道:“说实话,我等虽不愿看到我们的镇派绝学被破解,但还是希望你能帮忙解读或改进。然而这好像又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既然你放弃观阅的话,我等也不好勉强。不过你终究算是帮了我派大忙,所以本门当有所感谢,而且之前答应给你一门本门武功,现在我们就去取吧。”
少年淡然一笑,说道:“不必了,你们门派的武功,我已全部学会,没必要再去看什么秘籍。”众人再次错愕,青林老人皱眉不可思议道:“你已全部学会?这怎么可能?一门武功,可不只展现出来的招式,更重要的是不能展现出的内功,即每一招每一式匹配的呼吸吐纳、内息运转、力量转变等方面的最佳方式。”
少年依旧面带淡然笑意,说道:“如此简单的东西,还需人教么?哼,你们眨一下眼,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竟妄想陷害我。这次就算了,放你们一马,再有下次,看我不灭了你们满门。”青林老人一开始说要带他去看兴林派镇派绝学,他就察觉不妥,这老小子竟然还再次邀他去那所谓的存放秘籍之处,则直接验证了他的猜测。
青林老人还要死撑,先是面露意外之色,然后皱眉不悦道:“小兄弟怎能如此说,我等什么时候想要陷害你了?”少年不屑一笑,扫视其他人一眼,说道:“不用看我也知道,你们的宝库必然坚实得很,对吧?若是被困在里面,不要说赤手空拳,就算有神兵利器也无法短时间内突破出来,对吧?我进去之后,你们再把门一关,都不需要再动其他脑筋,比如灌水灌毒烟等等,只需等个十天半月,就可将我饿死或闷死在里面。你们说是不是?”
青林老人等心头一惊,没想到他竟能如此轻易猜出他们的计策,不过他们自然不会认,青林老人不悦道:“我兴林派乃是天下公认的名门正派,而我等皆是行侠仗义之人,明目张胆,一切行动皆是按照门规行事,小兄弟怎能如此恶意揣度我等?”少年不屑一笑,说道:“若是如此,将你们镇派绝学送到此处来。你放心,若是典籍在我眼皮下被人夺走,我就算上天入地也给你们追回来。”
青林老人为难道:“小兄弟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已经说过,我派绝学从不移动,自山门建成之后,就从未出过宝库。”少年不在意一笑,说道:“你们之所以如此,不就是保证秘籍周全么?那我现在就给你们保证,谁若是敢趁机夺取,我就灭其满门。若是秘籍内容外泄,谁看过我就将他和他亲近之人全部诛杀。”
众人无语,没想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少年,竟能说出这话,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同时,他们心中也有些惧怕,若是少年决意与他们兴林派为敌,他们兴林派能够应对么?显然有些困难,而就算扛住了,只怕也要元气大伤,或许以后就要一阕不振。
青林老人耐心道:“此事真的不行,此门规从秘籍进入宝库之日起,便从未有人破坏过。既然小兄弟不愿去看,我等也不好勉强,小兄弟虽偷学我派除镇派绝学外的全部武功,我等也不追究,你随时可离开。不过看在你也算是帮本派大忙的份上,老朽也善意提醒一下你。日后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灭人满门的话不要随意说出口,更不要做出来,以免招祸。因为你这样虽有很强震慑力,但更多的人却会担心哪天不经意招惹到你而被灭门,从而主动出击除掉你。你实力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世上还有超过你的人。”
少年一副不在意样子,淡淡一笑,说道:“经过这几日,我们也算有了些交情,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我自然不会对你们不利,又何须怕?再说,我可是听说,除了你本人位列五将七宗,乃是天下顶尖的大宗师,你还有两位高徒,据说也是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威震天下。”他显然是直接将青林老人的话理解成了兴林派对他的担心和警告,所以也就直接针对他们兴林派说话,并说出他们的倚仗。
青林老人虽知自家谋划已被看透,不过他知绝不能承认,连说话的语气和立场上都不能表现出丝毫,不然就真没有转圜余地,所以他欣慰中带着些谦逊道:“正如你所说,我们也算是有些交情了,我们怎会对你不利?至于你所说的高徒,该是向都和崔莹两人了,他俩天赋确实不错,不过与你相比,还是差了些。至于他俩能达到现在的成就,倒也不是我教导有方,而是另拜了高人。”
少年微微皱眉,疑惑道:“高人?天下还有超过你的高人?你们五将七宗不是天下最强之人么?”青林老人自嘲一笑,说道:“那都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那位高人出世后,我们这些人就不够看了。他教导出的超过我等的高手,就已不知凡几,而他自己,更是神仙般的人物。”
少年自然知道青林老人说出这位高人,也是大有深意。一是警告他,即使他的实力能胜过兴林派所有人以及他的两位高徒,但尚还有人比他强得多,而这人还跟他们兴林派渊源深厚,以此迫使他不敢妄动兴林派。二则是想借刀杀人,鼓动他去找那位高人。他若是以对兴林派的方式对那位高人,可能就会得罪那高人,从而被那高人所杀。
虽知对方心意,他也不点明,而是告辞道:“如此,我就去见见那位高人,也看看你两位高徒到底有多强。告辞。”见他要走,青林老人也不留他,拱手持礼道:“小兄弟志向高远,我等就不拖延你再上一层的脚步了,保重。”他们虽在少年饮食中投放了兴林派秘制散功药,但此时不见少年表现出丝毫疲衰之相,而且因少年展出的智慧,他们也不好找理由试探,所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其离去。
少年也学着他拱手施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回到他的居所取回行礼便离开兴林派,直往京城而去。他知道青林老人两位高徒所在,也知他所说高人是谁,只是不知这三人的实力到底如何,尤其是那位高人的实力。在之前,他认为那高人也就五将七宗一个级别的人,所以还没放在心上,都不想再去探查了。但如今青林老人尊其为神人,那他就不得不去看看了。
他离开兴林派数十里后,重新换上他之前的衣服,并将头发弄披散,遮住脸庞。而且他也不走大道,一路从山林绕行。以免兴林派将他的画像传给向都和崔莹两人,招致暗算。而为了早日回家,解除家人困境,他一路上快速前行,每天至少赶路两百多里。
另一边,如他所料,他一离开兴林派,兴林派便立即将他画像送往京城,要交给向都和崔莹。而兴林派离京城足足千多里,少年步行前往,兴林派却以快马加鞭而行,并可以在中途请有交情的门派或大户换马。所以,少年还没走到一半路程,京城中的向都和崔莹便已接收到了关于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