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前往西域

承明六年五月初，郑丽婉也踏上了前往遥远西域的路程。李承乾亲自送她们一行人出城，而此次负责担任护卫军的是北衙禁军的内率军与御骑军，九千人！这阵仗，比当初李承乾巡视塞外的阵容还豪华！北衙禁军和御骑军的战力与羽林卫可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要论实战经验和精锐程度，北衙禁军可以是说大唐如今的军方最强的军团了。清一色的陇右道儿郎，当初被李承乾征召来到长安，赋予了五军的称号与荣誉！他们的军旅生涯，就是李承乾的太子大道！从龙之功、东宫嫡系！忠诚几乎是毫无动摇的存在！

“恭迎圣上！！！————————恭迎圣后！！！——————————”

内率军与御骑军的将士们，纪律与默契，真就是最高的存在。整整九千人，愣是一列一列的下跪行礼，每一排几乎的动作都整齐到没有丝毫的瑕疵！他们的气势更是磅礴到能够清晰感受的程度，莫名的压迫感蔓延在周边。

郑丽婉一行人的车队规模也不小。郑丽婉、二凤、长孙皇后、杨妃、特蕾西、李德志都有专属的车辇，还有随行的三百名宦官、宫女们的车辇，还有携带的五车物资。

郑丽婉看了看这庞大的阵仗：“户部买单？”

李承乾笑了笑，偏头道：“户部还是分得清谁是他们的靠山的。”

户部如今的靠山就是郑丽婉，大家心照不宣。皇帝花钱太恐怖了，好在有军区后勤的关系，加上市产监和盐铁司等方面，可以让户部和皇后搭上线。因此，户部看似在尚书省下辖，但户部实际上很多时候，都会借助一些职务之便，有意无意的把一些事情递交到郑丽婉的立政殿去。

而李承乾这位皇帝，对此则是没反应。因此，皇帝默认了户部的这类违规、大逆不道的行为，正如昔日李承乾继位大典上说的，郑丽婉具备一切限制皇权的权力与资格！户部防的就是李承乾玩过火，并不担心李承乾会侵染国库与户部的运转，怕的是李承乾为了追求高速发展，致使国库超负荷。

委任决策之权，驳斥非议之策，听理臣民之声，掌行皇室之规！什么意思？那就是皇帝无论干啥，皇后都有资格驳回！乃至阻止！这种权力，和皇权之下第一权臣没区别。郑丽婉可以参与国事决策，驳斥皇帝、中书不合理的政策，听取理会下辖朝廷部门、地方部门、乃至是民间百姓的请愿，掌管皇宫管理事务、宗正寺内务。

除却军方的事情外，郑丽婉几乎可以做到很多李承乾才能做的事情！李承乾继位大典上的这一番话，可不是随口说说，继位大典上的皇帝谕令，都会看做新朝的基础规矩，被纳入国法之中，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法旨，绝不能朝夕令改！

想必，此时此刻，大家也有一个清晰地认知了。李承乾主导的承明朝，给予了郑丽婉这位承明郑皇后千古无二的权力与地位。也因此，户部一心二意，才能被三省六部一台九寺五监二司的所有人默认，没有遭到弹劾。毕竟，皇帝都没意见，而且皇帝允许的，你能说啥？再说了，有一个皇后扯着这位如日中天的承明帝，当臣子的乐意的不行！李承乾的威望太强了，而且塑造的政治环境太专权了！百姓、军队都站在他那里，我们怎么办？几乎都是他一人独断乾坤的节奏，哪怕他越过三省下达旨意和政策，三省都没话说，也不敢说！而且，李承乾也不是没干过绕过三省直接下达政策旨意。

李承乾想要废后，那几乎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不说多的，朝臣们就要集体反对！中央也好、地方也罢，纷纷拒绝！废后干啥？不就是想要取消限制吗？一旦李承乾敢想废后，朝臣们立马拉出老李渊、二凤、长孙皇后，乃至扯出李家祖上十八代来，直接从世俗的孝悌之道来压死李承乾！饶是李承乾，也没法对抗。因为，你要敢反抗孝悌之道，百姓和军队，凭啥站在你这边？

所以，郑丽婉的地位和存在，那是板上钉钉的，不容动摇的。无论怎么看，有一个郑丽婉都只有好处，坏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承乾转而看向天边：“时候也不早了，早些上路也能在天黑前抵达下一个州郡，总好过露宿郊外。”

郑丽婉笑了笑：“母后她们也来了，去吧。”

李承乾看向城门，二凤、长孙皇后、杨妃也陆续来了。长孙皇后走下车辇，李承乾也迎了上去。

“母后，此次路途遥远，若是不舒服，也莫要勉强。儿臣此次额外挑选了三名御医，随您们一同前往。路途上，也备有药材之类的用品。”

长孙皇后笑着摸了摸李承乾的脸：“高明你一人独留长安，倒也是一份遗憾。这么多事情，积压在你身上，母后也怕你吃不消。”

李承乾含笑伸手与长孙皇后母子拥抱，轻声道：“儿臣没这么脆弱，况且儿臣岂能不如丽婉？”

“得得得...撒手撒手！差不多得了！”

二凤见到母子俩抱在一起，立马上前强行把母子俩拉开，把长孙皇后护在身后。长孙皇后对此，唯有一脸苦笑摇头。父子俩为她争风吃醋的事迹太多，她都麻木了。长孙皇后或许不算倾国倾城、国色天香，但长孙皇后的气质却当得起人间难得几回闻！

李承乾对此也懒得与二凤这老头子较真，走向杨妃娘娘弯腰作揖。

“娘娘，此番去了西域，也能一解母子分离之苦。如今承明朝境况如此，晚辈能够信任的也只有恪弟、愔弟了，此番西域之行，晚辈也允诺恪弟一尽孝心，特许陪同您们。晚辈，也只能做这些了，毕竟西域不可无人主持大局。待到蒸汽司的蒸汽列车落实，届时长安、疏勒之行，大概也就两天不到。那时，恪弟佳节时期，也能时常返回长安与您团聚了。”

杨妃娘娘含笑点头，屈膝回礼：“多谢高明挂怀，臣妾唯有谨记恩惠。臣妾明白，高明能够看中恪儿与愔儿，也是他们的福分。承明朝能人辈出，何况他们本就受你恩惠在先、且为你一手培养栽培，臣妾对此本就心怀感激、不胜言谢。因此，高明无需介怀，倘若他们无法胜任高明委以的重任，那才是辜负了高明的一片心意。臣妾日夜焦虑的，莫过在此，唯恐他们兄弟耽误高明你这大哥的大业。”

李承乾笑着回复：“娘娘无需担忧，说句实话。娘娘有时的确多虑了，恪弟且不谈，愔弟近些年的成长，是父皇、朝臣们都目睹了的。他身边还有一个顺儿，一个塞外出不了多大的岔子。因此，在恪弟与愔弟的职责上，您尽可安心。再说了，晚辈毕竟是他们俩的大哥，弟弟闹出乱子，我这个当大哥的，也难逃其咎。因此，哪怕天塌下来，也有晚辈这个当大哥的替他们顶着。他们拿我大哥，我也拿他们当弟弟。”

“清风入沟渠，高寒照庭前。双雁各一方，照此共清台。晚辈与恪弟便如清风沟渠，与愔弟亦如寒月庭前。虽彼此天各一方，他日重逢照旧月下高台把酒言欢。这么多年的相处，晚辈相信他们心中有我这个大哥，我这大哥也对他们放心。”

杨妃闻及此处也颇为感动，李承乾的这首诗诠释了他与李恪、李愔的兄弟真情。而这，也的确如同昔日李恪和李愔，对待李承乾这个大哥的维护。李恪和李愔，都把李承乾的事情看做自己的事情，唯恐李承乾安排的事情出现差池，害怕给李承乾添麻烦。

二凤在一旁吃味道：“这臭小子真就是显山不露水，随口就是一句诗句，曹植七步成诗的典故说的怕不就是他。”

清风、沟渠，高寒、庭前，这双方彼此，本来没啥联系。但，结合后面的双雁，可就有味道了。大雁向来是成双成对的，拿来比喻李承乾与李恪、李愔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照此共清台，更是彰显了他们兄弟相逢的时候，彼此的相处有多亲密无间。李恪回长安，和李承乾坐在一起聊公事和聊天一样，全然没有什么隔阂和生疏。李承乾去塞外，李愔直接追着李承乾跑，和跟屁虫的弟弟一样，仿佛李承乾就是他的主心骨。

郑丽婉淡然道：“兄友弟恭，此等佳话，放在那个时代都是值得传颂的。父皇，您不乐意见到他们兄弟仨这么和睦？”

二凤顿时被戳到了伤口，给了郑丽婉一个眼神，让她自行品味。李承乾、李恪、李愔三兄弟，和当初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何尝不像？！没起兵前，他们兄弟仨也是情同手足、患难与共的真兄弟。可惜...终究回不去了。

李承乾朝着柴哲威、公孙高扬、宣永寿三人招手，三人立马小跑过来。

“圣上！”

“此次，朕可谓是把一家老小都托付给你们了。但愿，你们御骑军、内率军，没因为近些年远离战场，就状态下滑了。倘若有一丝差池，自个儿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死了到地府，也别说是我李承乾带出来的兵，我李承乾丢不起那个人。”

“遵旨！！我等不死！绝无差池！”

晋阳和衡山也跟着上前，和二凤、长孙皇后告别。

衡山：“父皇，您要给我带好吃的回来哦。”

晋阳：“我也要！父皇，我要西域的宝石，听说那些宝石有红的、绿的、紫的、黄的...反正很多很多，我都要！”

二凤含笑蹲下身，捏了捏俩小家伙的脸蛋：“好！父皇答应你们，给你们带着些礼物回来。你们也要听话，好好念书，争取长大后变成知书达理的大姑娘！”

长孙皇后看向远处的长乐和城阳，朝着两人招手。长乐和城阳也细步来到长孙皇后面前，如今的长乐和城阳，早已今非昔比了。真就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长乐都二十五岁了，但迟迟没有出嫁，在古代，女子二十岁还没出嫁，就很离谱！城阳，也都十八岁了，真正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了。

但奈何，他们的大哥是个极致妹控！长乐几乎没怎么出过宫，而且李承乾拦着他们也没法给长乐安排良配。说什么让长乐自己挑，但长乐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情况，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完美闭环了。这不，长乐二十五岁了，都还没个下家。

而十八岁的城阳，估计也是这个结局。但...长孙皇后也急不来，李承乾不放人，他们做父母的也没法子了。在国家大业面前，孰轻孰重他们也分得清。李承乾把长乐她们四姐妹留在身边，怕的就是那天长孙皇后不在了，李承乾性情大变，至少还有长乐四姐妹，带着一丝丝长孙皇后的影子，可以劝住李承乾。

长孙皇后拉着两姐妹的手：“母后不求多的，只求你们姐妹这辈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你们都长大了，也明事理了。你们大哥对你们的感情，母后阻拦不了。母后只希望，以后母后不在了，你们姐妹要看着你们大哥。当他不对的时候，你们四姐妹就要站出来，对他说‘不’字。”

“虽然委屈你们姐妹四人，但承明朝就是这样的时代。你们大哥如果能够一直正确还好，可若是他突然昏聩一下，造成的后果也很严重。你们大哥的一个错误决定，就会导致千千万万个家庭受创。所以，说是牺牲你们四姐妹的一生，为大唐这万千灯火上一份保险，也不为过。倘若，有一天你们疲倦了，赶到厌烦了...你们四姐妹要选出一个人，终究要有一个人承担这份有些难以理喻的担子。”

长乐含笑点头：“母后，放心吧。我是大姐，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儿臣会记住您今日的叮嘱的。都说全天下的人都怕大哥，但我永远不会怕他，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宠溺我们的大哥。”

城阳也点头：“母后，您放心吧。陪着大哥，我永远都不会厌烦！如果我郁闷了，烦闷了，那我就找大哥，直接告诉他，让他哄我开心！嘻嘻嘻...”

一旁的郑丽婉对此，则是笑而不语，摇了摇头。千古妹控李承乾！成就达成！毕竟，从当初为了长乐直接和吐蕃翻脸，引起灭国之战的举措来看，想让李承乾把到嘴的妹妹们放掉，简直是痴人说梦。李承乾这个变态，对长孙皇后的单相思，对长乐、城阳、晋阳、衡山的控制欲，那叫一个离谱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