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退下,先生们
众人传着看，检查条约内容检查几遍之后，1791年7月20日签署的巴黎条约差不多完成了，时间已经到了旁晚六半点，准备好晚餐和宴会的梅格莱斯子爵带着众人去会客厅，在法国的贵族们和诸国的驻法大使和他们美丽的夫人还有年轻的贵族小姐们受邀而来，当然少不了上好的红酒香槟和各种糕点……
花了两三个小时结束完宴会，英国美国西班牙的使节们入住后，其他人也渐渐的散场后，布夫莱尔公爵，库胥夫侯爵与梅格莱斯子爵还有皮伊塞居伯爵沙塔内中将四人齐聚在办公室，库胥夫侯爵扯了扯衣领之后脱下外套，喝了一口水才缓缓的说道：“先生们，我觉得还是喝水适合我。”
“我看到夫人们都喜欢跟你喝酒呢！”
“梅格莱斯，你这是嫉妒我到这个年纪了依旧那么有魅力”
“其实没有必要一直喝的……”
库胥夫侯爵一边自顾自的回想着，一边高兴且骄傲的说道“夫人们很有魅力，我该怎么拒绝呢。”
梅格莱斯子爵慢慢的说道：“先生，那我下次见到库胥夫侯爵夫人还是实话实说吧！”
“好吧，我投降，我可见不得我美丽的夫人为了我受委屈。”库胥夫侯爵双手举起来，妥协着说道。
“……哈哈哈……”
沙塔内中将笑了笑进入正题说道：“条约还差最后一步呢。”
布夫莱尔公爵叹了一口气，随后无奈的说道：“是的，还需要路易十六陛下签字。”
库胥夫侯爵摇了摇头，去掉头里涌现的昏沉感说道：“是的中将，还要再拜托你一件事，让我们见到国王路易十六。”
沙塔内中将心情低落着说道：“好的，这次之后，驻巴黎军一定会是法国议会最讨厌的军队”
坐在椅子上的梅格莱斯子爵想了想议论道：“还没有到需要动用军队才能见到路易十六的程度，你们这样做反而会让制宪议会的各派觉得纽斯特里亚军团阻拦他们想要的革命，间接破坏了纽斯特里亚军团中立的立场。”
库胥夫侯爵思考了一会儿眉头紧皱，有些担忧的说道：“保持中立的前提是他们不会把国王路易十六怎么样。但这次的出逃事件，已经让议会里激进派出现审判国王的声音。如果他们这些激进的革命团体认为法兰西不再需要国王呢？以拉法耶特为首的制宪议会也会马上垮台。这样纽斯特里亚军团是不可能继续保持中立，法国纽斯特里亚军团的合法性来源于路易十四，又是贵族军官们居多，在纽斯特里亚军团还在法国，没有被阿根廷的查理一世彻底收回之前，军团的贵族派们不可能让议会的各革命派们像英国一样废除君主制的。”
“你的意思是法国会爆发内战？”梅格莱斯子爵不敢相信的说道。
布夫莱尔公爵玩着手里的匕首，满不在乎的说道：“不用担心，大革命从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达到过1784年1月到6月这段时间内的恐怖程度，整个法兰西，乃至于整个欧洲都笼罩在战争的边缘，英国西班牙普鲁士奥地利俄罗斯的那位女沙皇，甚至是奥斯曼帝国的苏丹都派了他们国家最优秀的医生来看望查理。”
沙塔内中将忍不住问道：“俄罗斯的沙皇和奥斯曼帝国的苏丹也派人来了吗？”
“是的……”
“我们菲茨罗伊还在各国组建了仆从军”布夫莱尔公爵得意的说道。
“这不可能，以菲茨罗伊公司的财力根本养不起？”沙塔内中将吃惊且不敢相信的说道，他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
梅格莱斯子爵也是一惊，布夫莱尔真的是喝醉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一边笑着一边用眼睛瞪了一下布夫莱尔公爵，打着圆场说：“沙塔内中将，那只是菲茨罗伊公司在各国的商团而已……”
梅格莱斯子爵说的也没错，他们确实是商团，退役军人组成，必要时发只枪就拥有战斗力而已，属于欧洲商团的老传统了……
……
沙塔内中将知道他对菲茨罗伊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但也不纠结，有些不甘心的说道：“1789年开始到现在，局势本来还远远危险不到路易陛下的，谁知道这才过去多久，路易陛下连王位都保不住了。我担心的是查理陛下将驻巴黎军调回里尔调整满编攻为比利时军后，剩下的驻巴黎旅不足以保卫路易十六的安全。”
说完，躺在靠椅上，头上扬着闭上眼睛无奈的叹气……
梅格莱斯子爵与库胥夫侯爵和布夫莱尔公爵三人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明白了查理的布局，这是要借比利时独立来避免法国内战的爆发。可能会与奥地利作战，但总比法国内战强多了……
过了许久躺在椅子上的沙塔内中将才淡淡的说道：“先生们，明天下午与路易陛下见面吧！”
……
第二天下午两点，沙塔内中将联系了制宪议会的巴黎市长巴伊和全国国民自卫军总司拉法耶特，表达了他们想见国王的意愿。
办公室里巴伊看着满脸愁容的拉法耶特询问道：“库胥夫侯爵与布夫莱尔公爵想见路易十六，你让他们见面吗？”
“你应该知道路易十六需要签署把新法兰西所有主权转让给阿根廷的条约。”
巴伊严肃且认真的说道：“知道，但是你别忘了，新法兰西在路易十五的时候就已经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拉法耶特看着北美洲地图沉静说道：“我当然知道，阿根廷只是想要在条约上表明他们占领的路易安那来自新法兰西而不是英国和西班牙，更和美国没关系。但如果路易十六签署，被民众知道了，会不会让人民对立宪派更加失望。”
看着拉法耶特这种状态，全然没有之前的风采，巴伊也觉得非常失望，他鄙夷般大声说道：“你真以为错误全在我们这面吗？我不得不提醒你从你拿起剑为立宪制搏杀开始，就必须接受这种结局……
从大革命开始之前，议会成立时早就有人与我们不在同一条路上，只是迫于人民还没有办法打破在法国运行上千年的次序，各个派系都认为自己能拯救法国，到最后也不过是是他们争权夺利的手段罢了，别把自己当成英雄了，你已经不是了。”
巴伊说完坐回沙发上，沉默了很久才暗示道：“至少在我们离开之前，做了这件事，会有人保住我们的生命安全。”
“让他们见路易十六吧！”拉法耶特闷闷不乐道。他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下来，到现在他也算是看清了，北方只要不动，巴黎各派再怎么样最终都是徒劳的。众人都认为菲茨罗伊家族离开了，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了，说不定还是会陷入菲茨罗伊的阴谋中，菲茨罗伊可是法国的影子王室啊，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法国本土呢，查理一世答应，卡洛大公也不会答应的……
……
很快一众人进入杜伊勒里宫，行过礼之后，拉法耶特和巴伊默默的站在一边。
路易十六和玛丽皇后看着多年不见的布夫莱尔公爵与库胥夫侯爵，还有驻巴黎军的沙塔内中将，因此国王夫妇的心情还算是不错的，但不清楚他们过来做什么，路易十六笑着开口问道：“先生们，有什么事吗？”
“陛下，您看一下吧！”
库胥夫侯爵拿出文件袋里的巴黎条约，特别恭敬的呈给路易十六，路易十六满脸好奇的接过来打开认真的看着，他看到新法兰西的南部路易安那被阿根廷的查理一世拿了回来，他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异色，反而满脸笑容的把字签了，至于损失最大的美国人的他连问都不会问，我这样帮助你们打赢独立战争和菲茨罗伊都取消你们的债务了，你还想怎么样呢？
然后递给了库胥夫侯爵说道：“菲茨罗伊公司拿回来的，本来也应该是他的，见到他帮我感谢他还能问我的意见。”
“是，陛下”
一旁的沙塔内中将走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我十一月的月底便会离开巴黎，到时王室的安全将由沃邦将军保护。”
沃邦马上躬身谦卑的说道：“是的，陛下……”
路易十六看到他们这样，还是很欣慰的，至少还没有到任何人都抛弃自己的程度，路易十六对玛丽王后点了点头，玛丽王后来到他们夫妇的房间，从抽屉里拿出早已经写好的四封信。
路易十六接过玛丽王后手上的信，在四封信的信封上，盖上法国国王的专属印章然后递给布夫莱尔公爵温声说道：“先生们，帮我寄到阿根廷去，让查理一世交给我美丽的妹妹伊丽莎白和我可爱的女儿特蕾莎。”
众人这时才知道，原来两位公主已经远在阿根廷了。特别是巴伊看了看一旁的拉法耶特，心里想到怪不得陛下提过一两次后，便不再提了原来如此，这其中拉法耶特又向路易十六妥协了多少呢……
看着脸色阴沉的拉法耶特，巴伊也生出悲凉感，想到曾经的拉法耶特得意忘形地说：“我制服了英王的威力、法王的权势、人民的狂热。”
现在呢，从他与拉法耶特进来，两位陛下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再加上群众的摒弃，政局变化得太快，以至于巴伊本人都快承受不过来了，有了辞职的想法……
最后路易十六又看向沃邦将军说道：“那么，接下来就拜托将军了。”
“是，陛下……”
沃邦立定继续向路易十六欠身行礼，只要没有纽斯特里亚军团最高指挥部的其他命令，他将一直执行之前保护路易十六的命令，直至他生命的终结。
路易十六没有借此次见面求救于菲茨罗伊公司的众人，民众的怒火太过于高涨与激进了，他不愿意再闹出什么事来，他想保住王位，即使他的妻子玛丽王后不停地向他使眼色。
而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样才能让妻子玛丽和儿子夏尔活下来。
“主啊，请您聆听我的诉求吧……”
过了许久路易十六才背负双手，眼里闪过些许死寂之色，他看着众人笑着说道：“退下，先生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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