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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侯家娘们儿

侯黄氏在村里颇具知名度,她的出名并非因为她的财富或地位,而是因为她独特的家庭情况和令人费解的生活习惯。村民们对她的一致评价是“邋遢娘们儿”,这个称号既反映了她生活的现实,也揭示了她在社会舆论中的地位。

侯家的大家庭生活在两间简陋的小瓦屋里,这两间屋子位于村子的边缘,前后都是土坯砌成的墙壁,屋顶覆盖着麦秸。在这个贫穷的家庭中,侯黄氏与她的五男二女共同度过了许多艰辛的日子。屋前的厨屋同样简陋,四面土坯,顶部由麦秸搭建。院内种有两棵树,屋前屋后长出了几棵歪脖的臭椿,这似乎成为了这个家庭唯一的装饰。

在这个普通的农村家庭中,生活条件虽然艰苦,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却是家长最大的希望。侯家的孩子们在贫穷中学会了独立和坚韧,他们与父母一起劳作,共同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尽管生活环境恶劣,但孩子们依然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村里的家庭生活大同小异,每家都有几亩地,一两头牲口。计划生育政策在这里并不严格,只要父母身体健康,愿意生育的孩子数目无人过问。大多数家庭都有七八个孩子,他们一起在田间劳作,共同度过生活的艰辛。有的家庭自己有地,生活相对宽裕,但也有家庭选择租种别人家的地,这样一来,租金就会让家庭经济变得紧张。

一年两季的收成,尽管粮食足够全家食用,但侯家的日子依然过得让人担忧。主要是因为侯黄氏的独特性格和行为举止,她的事迹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村民们对她避而远之,觉得她是个麻烦人物。然而,在这个看似平凡的家庭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与坚持。侯家人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期盼着美好的未来。而侯黄氏,这个被称为“邋遢娘们儿”的妇女,正是这个家庭的精神支柱,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为孩子们营造了一个充满爱的家园。

在村里,每一代人都出一两个英雄男人,他们顶天立地,一言九鼎,把村里的人和事儿遮挡在自己身影下。用村里人的话说是脸面朝外的人,能让好多乡亲邻居受益,正是人们常说的好狗护三村。

就像有矛就有盾,每代人村里也会有一两个娘们儿属于吃自己的饭,操别人的心反串布袋。每天走东家,串西家,张家说话捎王家,李家有事儿传何家。村里邻居吵架,她在中间挑事儿,别家婆媳不和,她在两人间瞎搅和。用当地老娘们儿总结的话就是:“白天走四方,夜里挑灯敹裤裆。”

侯黄氏就是这样的人,村里人常说她是“邋遢娘们儿腌臜菜”。她天天操着别人的心,也就没有时间干家务,家里乱成了猪我。

侯黄氏一家老小的衣服没洗过,一年两套衣服,冬天一套棉衣,夏天一套单衣,从头穿到尾,里面长虱子。

这个物种现在的孩子没有见过,大熊猫一样的珍稀。虱子形状像琵琶,和蚊子是堂兄弟或表姐妹,最神似的是沙地里倒着拱我的退鳖狗。虱子人与人免费传染和恭送,有自己身上长出来的,就像地里积水时间长了会生鱼。

虱子从小长到大,只需十多天。当那些又肥又壮的虱子成型后,会在衣缝里产下晶莹透亮如小米般的白色虱卵,星星点点,不久就会一片连一片。

如果侯黄氏只是生虱子,倒也没啥。村里人不生虱子的男人女人很少,除非你是大户人家,衣服多常洗澡。或者新婚夫妇爱干净,换衣勤。一般家庭衣服被窝里都有这种生物,村里人戏谑为养猪。刘曹氏也有,几个孩子身上也会有。不过,一旦发现这种东西,刘曹氏当机立断,夏天的单衣用开水焯一遍,冬天的棉衣在火堆上烤一遍,将那些虾兵蟹将烤焦,最后在衣缝里抹一些六六粉消毒,虱子基本绝迹。

侯黄氏虱子多,身上就痒痒。人常说虱子多了不痒,账多了不愁,纯粹放气儿。虱子多了人身上照样会痒,当你用指甲挠过,就会有几道血印浸出血水,众多虱子不费力气就能吃饱喝足,人就不会觉得自己身痒。也有虱子爱吃新鲜的,大部分是青年虱子,身材刚长成,肚子里缺少血水肥油,身轻如燕,能在人的肚皮上衣缝里疾速奔跑。祂在人身上四处探险寻宝,让人身心奇痒,有大人孩子当着众人的面,撩起衣襟,卷下裤腰公然克虱子的习惯动作。心地善良的人,会把克到的虱子丢在地上,说是放猪出圈,给鸡解馋。侯黄氏和别人不一样,她会用两个拇指指甲把虱子一个个挤烂,直到指甲堆满血块和肉皮。她有时候把裤腰卷起来,露出黑乎乎的毛,在男人女人面前一点不难为情:“今儿肥猪这么多,年景肯定好,养猪长千斤,养鸡成一群,家里有肉吃了。”

侯黄氏最怵的就是刘曹氏。论相貌,刘曹氏人高马大,脚宽腚圆。侯黄氏五男二女,刘曹氏四男二女。尽管数量比侯黄氏少一个,在质量上刘曹氏胜出的可不是一截,每个孩子都比她的孩子长了一大截。不光是身材比他高,相貌比他俊,为人处世各个方面两家孩子相比都是喜鹊与麻雀,长虫和豆虫的区别。

论人品,侯黄氏更不能和刘曹氏比。刘曹氏最讨厌挑事儿传话搬弄是非,侯黄氏这样的人在她面前不敢乱说乱讲。如果一不小心犯了毛病,刘曹氏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天天操这么多闲心,不如回家把你的锅台打扫干净。”

侯黄氏脸和脖子变成猪肝色,悻悻地回家。

从今年五月份开始,村里人很少看到侯黄氏串门了。她不走东家,串西家挑事儿传话,不是变好了,而是自身有了麻烦,家里多了一个犯怵的人,她每天忙着灭火。这个人就是侯宽的新婚老婆何元香。

过了年,侯家慌忙着急地娶媳妇。因为开春种地需要人手,何元香来了就是壮劳力。还有一点就是侯家怕夜长梦多,拖时间长了,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出现什么意外,不管是啥菜,赶紧剜到篮子里,弄回家看着别让别人抢了先。没想到,看着何元香是一棵挺讨人喜欢的荠荠菜,回家包饺子下面条清炒凉拌都好吃,来到侯家却成了狗狗秧,拿着扎手,吃了硌牙,咽肚里卡喉咙。

人们常常有这样一种说法:有好汉,无好妻,懒汉却能娶到花嘀嘀。这种好运气的懒汉,并非每个人都能够遇到。归根结底,如果没有背后强大的金钱和名利支撑,在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如此幸运的懒汉。

侯宽就是一个做梦都想要成为这种幸运懒汉的人,他不仅梦想成真,还真的娶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然而,他们的结局并非人们常看到的卿卿我我,恩爱白头,反而成为了悲剧的序曲。

何元香自从进入侯家第一天开始,心情就一直不畅快,看谁都不顺眼。当然,她第一个看不顺眼的便是侯黄氏。这位年轻的妻子与婆婆之间的关系,从开始就充满了紧张和矛盾。

何元香对婆婆的不满,一方面来源于她内心对金钱和名利的渴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觉得婆婆对她管得太多,让她无法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侯黄氏则是一个传统的中国婆婆,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儿子和儿媳妇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现实却并不如人意。随着时间的推移,何元香和侯黄氏之间的矛盾愈发激化,争吵变得越来越频繁。侯宽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化解这场家庭危机。

在这个看似美满的家庭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悲剧。而这个悲剧的根源,就在于金钱和名利的诱惑,让原本幸福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

面对这样的困境,侯宽意识到自己必须采取行动,才能挽回家庭的幸福。他决定站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努力化解她们之间的误会和矛盾。然而,这条路并不好走,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时间,才能够找到一个平衡点,让这个家庭重新回归和谐。

在这个充满挑战的过程中,侯宽是否会成功?何元香和侯黄氏又能否放下心中的怨恨,共同面对生活的困境?这一切,都将成为这个家庭故事中最为动人的篇章。

前面说过,侯黄氏的邋遢和腌臜是多年养成的,尽管别人看着生气,她却习惯了。在儿子结婚这一天,她也懒得梳洗打扮一下。头发像鸡我,脸黑手黑,却偏露出一寸长的脖子。身上穿着嗮成白色的粗布棉衣。在何元香和侯宽磕头改嘴,出现了何元香头皮发麻的一幕。

她看到婆婆衣领上爬出几粒挺着蝈蝈一样大肚子的虱子,高傲地看着何元香,好像要和何元香决斗的勇士,更像老虎守候自己的领地。随后,有几粒大小不一的虱子,从她那一寸宽的大列巴一样的脖子上横七竖八爬过,螃蟹过马路一般,急匆匆钻进头发。有一粒母虱子篓草打兔子,顺带着咬了一口,侯黄氏感到有点痒,用手一摸,两手指捏住米粒般的虱子,扔在一块硬地上,用脚尖一拧,嗝蹦一声响,虱子的血殷红一片土地。

更令何元香恶心的是晚上和面,她看到侯黄氏用沾满面的手挠痒,耙子搂地一样,在身上挠出几道血印子。侯黄氏擤了一下鼻涕,在衣襟上随便蹭几下,然后继续和面。何元香那还吃得下,回到新房,就是侯家三间房子的一间,哭闹着要侯宽现在分家另过。

新媳妇进门第一天闹着分家,这事儿很稀奇。何元香任死也不说原因,侯黄氏母子闹不清是为啥。当天晚上,侯宽洞房花烛夜,何元香用被子裹紧全身,侯宽又是哄又是骗,愣是没打动何元香。侯宽一夜精虫上脑却未能得手,急得要去投河寻死。

侯黄氏请来刘曹氏,让她劝劝何元香,新婚第一天就分家,让侯家老脸上挂不住面子。先凑合过几个月,哪怕过了麦收再说分家的事儿,大家脸上都好看些。

何元香一听前来的说客是刘汉山的老娘刘曹氏,满肚子的委屈憋不住了,竟哭了。她把前因后果讲了,提出要求:“家可以暂时不分,不过,从今天开始各吃各的饭。”

侯黄氏听说原委后,脸色更黑了:“你家比我们家还穷,连搁床腿的一亩三分地都没有,真是穷讲究。”

刘曹氏怼了她一句:“老黄,有没有得跟腌臜不腌臜没有关系。你把自己的屋里收拾好了,别跟茅房一样臭气熏天。还有你自己,也捯饬一下,别让人闻到你就干哕。”

侯黄氏对刘曹氏说话很难搭茬,张几次嘴,又憋回去了。她自己理短,没底气和刘曹氏论长短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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