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记忆触发功能

孔芷熙在办公室听了很久的录音，想要理顺关于离境的事，她本想去找到那个所谓的男友，但是又觉得这个刘哲启明明知道很多事，却总是避而不谈，而且对于他自己的身世也是避重就轻，这更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李理虽然没有过问，但是时不时往她这儿瞧，按理说，她这会儿应该有不少问题要问才是。而且……这会儿她的记忆可能正在退化，她很有可能会陷入这个世界，永远也出不去了。但是，在她的世界里，她一直都没有想起他是谁，这让他很是挫败，哪怕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

晚上回了家，吃过饭后，李理端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孔芷熙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澡，擦了擦头上的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白天时刘哲启说话时的表情。等她出来时，李理手上的那杯热水已经变成了温水。

他冲孔芷熙招了招手，示意她到沙发这儿坐下。

“这会儿想聊案子了？”孔芷熙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自己的肩头。她看了看桌子上那杯水，站起身打开了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想着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好像都是这样。

李理瞪着眼看着她把那杯红酒放在茶几上，然后头发上的水还时不时地滴落在肩头的毛巾上。他把红酒从她的面前挪走，说：“这么晚喝酒，你想干什么？”他的眼神里好像有火，孔芷熙有些害怕，还有些心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白天那样，没什么不妥。她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说：“电视剧里……好像都是这样的，呵呵。”

“咳咳，说正事。”李理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你不想跟我说是有什么顾虑吗？”

孔芷熙转了下眼珠子，她能有什么顾虑，不过就是不想让自己累了一天之后还要对着这张死人脸汇报而已，而且他说聊就聊，她想聊的时候这人就能赶她去睡觉，算什么？

“没有啊。”

“那你……是有什么心事？”李理换了一种问法。

“没有啊。不过你说为什么这个刘哲启这么有钱，却把离境养成那个样子了呢？”她还是说出了她的疑问。

“所以离境经历了什么？”他仍是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

“查不出来，她的同学和老师都没觉得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孔芷熙的眼神停留在那杯红酒上，提起案子，其实她还是有些压力的。

“刘哲启呢？查到什么了吗？”李理把头歪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思考了几分钟，说道：“这个刘哲启好像不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或者弟弟，而且离境还有个男朋友，据说这个男朋友和这个刘哲启起过冲突，不过没人知道这个男友是谁。”

两人沉默。许久，孔芷熙开口说道：“这要是我，我宁愿选刘哲启，有钱，人长得又帅，还青梅竹马，你说是吧？”李理一记白眼，阴阳怪气地回她：“人用得着你来选吗？”

孔芷熙吃了瘪，想拿起那杯红酒灌上一口，李理不动如山的拦着，说：“你对这个刘哲启……印象还不错的样子。”他有些吃醋，言语里尽是酸酸的味道。

“嗯，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杀人凶手。”孔芷熙见拿不到，只好放弃。

“坏人脸上写着坏人两字吗？”李理确实有些生气了。

这会儿轮到孔芷熙纳闷了，她只是提出自己的一种假设，这个李理这几天一直对着她板着脸就算了，这会儿怎么又开始冲她发火了呢？

“你……那天做梦是不是梦到我得罪你了？”她又开始歪着头装作无辜的看着他了。

他最看不得她这副表情，每次都像是在引诱着他去唤起她的记忆，可是他的记忆里只有他们登记结婚的碎片，还有一些一起生活的画面，他不确定，但是又确实对着她时会有一些原始的冲动，明明他想起来了，为什么她想不起来呢？想到这儿，他的挫败感又开始了，今晚，他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他一巴掌推开了孔芷熙的眼光，嫌弃地“啧”了一声，站起身来，想回屋里睡觉，却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那杯红酒，孔芷熙眼疾手快地上前想扶起来，然后红酒就撒在了她的衣服和李理的腿上。

“呀！”孔芷熙看着撒到他腿上的红酒觉得真是浪费了。

李理只注意到了她胸口被红酒印红的样子，顿时脑子里浮想联翩，他甩了甩脑袋，自己一向冷静自持，怎么到了这个孔芷熙这儿就控制不住。

孔芷熙拿了肩头上的毛巾，擦了擦桌子上的红酒，埋怨着说：“酒又不让喝，这会儿全洒了，得，一会儿还得重新洗个澡。”

“我先洗！”李理赶紧逃离。孔芷熙看着他逃离的身影觉得莫名其妙，嘟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

凌晨时分，李理始终没有睡着，只得搬了张凳子坐在孔芷熙的小隔间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回想着她刚来时，站在远处瞧着他的样子，惊恐又无措。

他想起她时，是她撞到他的时候，那应该算是他们的第一次身体接触，接着就是她抱着他，哭着问他怎么才来时。根据他的记忆，他们结了婚，有一些生活过的痕迹。他们第一次去见刘哲启时，他的心有明显的刺痛感，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能明显的知道这个人是危险的。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们之间有更多的身体接触就能让他想起更多关于他们的记忆呢？这么想着，手便也不自觉地想伸进去握住她的手，她一个翻身，吓得他又缩了回来。

孔芷熙的梦里一直听到一个没有脸的人在跟她说：“你会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就知道玩游戏！你但凡有一点比你妹妹好也行啊？”那个人就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挡住了她所有的光，让她呼吸有些困难。

梦里她没有反驳他，他提到了她的妹妹，想来应该是家里人，但是她想不起来那张脸，包括这个妹妹，她也想不起来，但是她想得起自己坐在电脑前玩游戏的日子。

她觉得很是郁闷，醒了，然后就坐了起来，想出去找杯水喝。

李理听到声音，有些慌张，转身想走，结果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地上。看到他的身影，孔芷熙也吓了一跳，问他：“你……干嘛呢？”并且回头打开了自己小隔间的灯。

李理站起来，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故作镇定地说：“没有……我就是坐这儿吹吹风。”

孔芷熙也不揭穿他，点了点头，说：“哦，吹风。”

“你…起来干嘛？”

“我喝点儿水。”她径直往厨房走去。喝了水，她坐在那张凳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梦里的那句话，特别是那句：你会什么？因着这句话，她想起了傅严当初的那句：你是最没有用的那个。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儿。

李理看她也坐下了，坐在了飘窗上，面对着她，问了一句：“想起什么了？”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你有没有觉得？”

“觉得，你想起来了吗？”李理有些期待。

“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嗯~”李理想起这话好像之前一直都是她在问她的。

两人就这么坐在黑暗里，沉默了许久。然后孔芷熙打破了沉默：“其实，我叫哈哈，不叫熙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