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庭弟位

爱的种子是愧疚——

“呃，她……”

不等顾莫非开口，李舒虞直接无视卫庆和许明月，来到了他面前。

许明月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礼貌的打着招呼。

“小妹妹你好，我们是你哥哥的朋友。”许明月笑着说道。

“我不是他妹妹。”

李舒虞出声否认，让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

卫庆轻笑一声，露出一抹自认为和煦的猥琐笑容。

“小妹妹~你在哪上学？以后哥哥去接你啊……”

李舒虞没有搭理卫庆，瞥了眼顾莫非，拽着他的衣袖就走。

卫庆和许明月有些茫然。

卫庆眉头一拧，用胳膊碰了碰许明月。

“这小孩是不是有病啊？”

“没病会和小非成朋友？”许明月笑了。

“说的也是……”

卫庆恍然。

许明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顾莫非缠满绷带的右手，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李舒虞的加入，让气氛从熟络轻松变得清冷。

就连气压和温度，都下降几分。

顾莫非几次回头求助，都被许明月的眼神劝退。

谁会跟一个十岁的小孩较劲呢？

对于李舒虞的任性举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顾莫非几次想说话都咽了回去。

直到拐角处，许明月这才识趣的拉着卫庆离开。

顾莫非无奈的看着她。

“就剩我们两个了，小孩，你找我什么事？”

李舒虞停下脚步，眨着眼睛。

“爷爷让我来的。”

“你要回家，还是……”

顾莫非欲言又止，心中升起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她

该不会……

李舒虞默契的没有出声。

两人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行。

顾莫非打开自家的门，浓郁的饭香扑面而来。

“妈，我回来了！”

顾莫非高声说着。

“照顾好你舒虞妹妹，饭马上就好。”

母亲柳叶在厨房里忙活。

果然！

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李舒虞要来！

顾莫非低头换鞋。

玄关处多了一双巴掌大小的粉白兔子拖鞋。

“……”

居然连拖鞋都准备好了。

自己的家庭地位，

一言难尽……

正当顾莫非准备回屋，自己的衣角被拽住。

李舒虞站在原地，怔怔的望着他。

小巧的凉鞋露出白皙的脚趾，局促的拧在一起。

看她窘迫无措，顾莫非被逗笑，玩心渐起。

“小孩，你想让我帮你换吗？”

“没，没有……”

李舒虞低着头，小声反驳。

“这样啊——”

顾莫非敛了敛眉眼。

李舒虞有些无措，耳根渐红，赌气的瞥了顾莫非一眼。

她正要蹲下身，少年提前一步，将拖鞋凑到了她的脚下。

不给李舒虞反应时间，顾莫非轻握她的脚踝，耐心的给她换鞋。

只是

他右手受伤，很不便。

“不用……”

李舒虞小声抗议。

顾莫非没有理会，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李舒虞羞红着脸。

顾莫非抚了抚她的头。

这小孩

脸皮还挺薄！

顾莫非突然发现逗李舒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哥哥今天心情好，帮你换一次。”

不着调的声音把李舒虞的思绪拉回。

“狗男人……”

“小孩子说话文明点。”

李舒虞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仅行为，连耳朵都那么灵！

名副其实的狗男人！

……

有了这一遭，顾莫非也不好意思将她一个人丢在客厅，带到了自己房间。

只不过他的房间被褥凌乱，衣物堆积成山，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

李舒虞很嫌弃地看着他。

“咳咳……”

顾莫非干咳几声掩饰尴尬，迅速整理床铺。

十分钟后才勉强有了坐的地方。

李舒虞静坐在床边，顾莫非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两人离的很远，房间内气氛尴尬。

顾莫非有些不自在，试探性的将目光偏移。

李舒虞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

顾莫非急忙转头。

李舒虞并未感觉不妥，继续盯着他。

“……”

三分钟后

李舒虞仍未改变目光

顾莫非有些好笑的起身。

“小孩，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李舒虞没有说话，指了指他还未痊愈的右手。

她在意的是这个？

“小非！带舒虞出来吃饭。”

听到柳叶的呼唤，顾莫非将话咽下，带她来到客厅。

看着桌上的饭菜，顾莫非险些惊掉下巴。

除了过节之外，自己从未在家吃到过如此丰盛的菜肴。

“真是偏心啊……”

顾莫非瞥了眼神情寡淡的李舒虞，心里极度不平衡。

柳叶看出了顾莫非的想法。

“你妹妹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做点怎么了？”

“……”

“来，小虞快坐下，看你瘦的，得多吃点。”

柳叶对李舒虞格外热情，不断的夹菜呈汤。

李舒虞向来话少，只是点头回应。

她碗里的饭菜堆的老高，桌上只剩残羹剩饭。

“妈……”

顾莫非弱弱的轻呼。

“你小子看着干吗？吃啊！”柳叶说道。

“吃？”

顾莫非示意自己受伤的右手和格外干净的饭碗。

这段时间都是柳叶把饭盛好，自己用左手拿勺子吃。

李舒虞的到来，直接导致老母亲将自己忽视！

明目张胆的偏心！

柳叶黛眉紧蹙，唇角下撇。

“谁让你闲着没事去跟那些混混打架，现在知道不方便，早干嘛去了！”

恩？

跟混混打架？

李舒虞愣愣的看着他。

顾莫非手背的伤是怎么来的她再清楚不过。

“……”

顾莫非对李舒虞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件事，他没跟家里说吗？

他是为了不让我有心理负担，才这样的……

李舒虞咬着唇。

这种被守护的感觉让她心中的枷锁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裂开了微小的缝隙。

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或许是李舒虞表情匮乏，这一抹笑显得格外明媚纯真，让顾莫非看愣过去。

一只小小的手推着堆积成山的饭碗，送到了顾莫非面前。

“你来……我吃不完……”

李舒虞声音细声柔丝，带着扭拧。

柳叶敲了敲顾莫非的头。

“你看人家舒虞多懂事！”

“……”

……

午后

李舒虞的可爱模样，引得柳叶母爱泛滥，对她又搂又抱。

顾莫非难得清闲，在自己的房间准备小憩。

他刚要浅睡，房门被推开。

少女像一只不知所措的猫，小手紧攥着门沿，怯怯的盯着他。

扭捏的样子，让顾莫非睡意全无。

“怎么了？”

“我想……”

李舒虞顿了顿，眉眼拧在一起，咬住下唇，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

“我想……给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