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喜欢的是原主还是他
他拽了下温闻的手，没忍住轻轻摁了一下。
到了车上，陆余安才问他：“刚刚怎么了？心情不太好?”
温闻系好安全带，靠在座椅上闭眼假寐：“没有。”
“是真的没有，还是装的没有?”陆余安压低声音问他，“你知不知道，你不适合撒谎。”
温闻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他的视线，温闻顿了一下，才说：“我真的没有。”
“不开心的话，怎么样才可以哄好?”陆余安问。
“我没有。”陆余安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对视几秒后，温闻率先败下阵来，他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就是不太开心怎么了？”
“好乖。”陆余安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揉了揉温闻的脑袋，“不开心会说出来，好听话。”
温闻难得沉默了一会，没有甩开他的手，他抿了下唇，靠在后面没有再说话。
刚刚情绪还好的人，骤然间就变了脸色，见温闻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陆余安帮他调整了一下座椅，以便他这个姿势能够更舒服一些。
他把音乐打开，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一曲过后，音乐骤换，与此同时，车内音乐被陆余安调的大声了些。
“你happy，我不happy。”
温闻：“……”
他没忍住睁开眼瞪了眼陆余安，后者像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在认真开车。
好装的一个人。
怎么会有人这么装？
“陆余安，你什么意思？”温闻问。
质问声传来的时候，陆余安弯了下眉毛，温声问：“我怎么了？”
“你装傻?”温闻都要笑了。
“谁让你不说话?”陆余安说，“你过于安静了，我给你多点活力，活力的歌，能让你更充满活力。”
温闻：“你自己仔细听听，这个歌活力吗？”
“一般。”
“我不想听见这两个字。”温闻说，“你可以选择闭嘴或者不说这两个字。”
温闻的语气和平日一样，看上去烦闷消散了不少。
陆余安把车内音乐给关了，没再逗他。
陆余安问他：“知道现在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陆余安听着想笑：“我又不做拐卖人口多生意，不至于，顶多是让你……”
温闻生出不太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没能持续多久，他就被周围的景色给惊叹到了。
这条道路上，种满了梧桐树，绿树成荫，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金色的琐细鳞片，熠熠生辉。
前方的道路被光分出分界线，光不断跳转。
很漂亮的一个地方。
“我现在已经不只是能用震撼了形容了。”温闻说，“我现在愿意用非常非常非常震撼来形容，我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我可以勉强原谅你刚刚的行为，并不处以刑罚。”
这里经济发达，生活节奏快，温闻一直都不知道，这里还能有这样一个地方。
“谢皇上恩典?”陆余安听出他的心情愉悦，自己的情绪也随着他情绪的变动有些欢喜。
“爱妃免礼平身吧。”
车子还在不断行驶，这一条梧桐道很长，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才能到达尽头。
一直到车子停下，温闻还有些难以言喻。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看的地方的?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和别人一起来过了吧?”
“没，前几天发帖子问别人的。”陆余安说，“下车。”
此时已接近傍晚，阳光不似正午那般刺眼，柔和的光坠在绿叶上，似乎有不少光波在跳转。
这边人不多，只是偶尔能看见几个小情侣牵着手一起走过，偶尔也会有几只小猫从这里窜过。
陆余安垂下眼帘说：“我很久之前就有了点想法，但你不喜欢出门，这个计划就一直搁浅了，今天天气不错，反而很适合来这里。”
他这个样子过于认真，温闻消化了这一段信息才出声：“是吧?我也觉得我挺懒的，还是陆哥你懂我，那只是部分时候，我一个人我肯定是不愿意出门的，但现在不一样。”
温闻朝他弯眸笑：“现在我有陆哥，有你在身边，干什么我都愿意。”
他太久没说这些肉麻的话了，说出口的时候，他自己先被自己给吓到了。
温闻一字一句说：“请忘记我刚刚说的话，有点过于恶心了。”
“忘不了。”陆余安说，“除非你能告诉我更有趣的事情，让我忘记刚刚那件事。”
更有趣的事情?
“所以你刚刚把我的话当戏听了是吧？”温闻微笑，“我本来以为你会感动的，你真是太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
“没想到，你对我竟然还有期望，我有些受宠若惊。”
“滚，离我三米远。”
这条道再往里面走些是一处公园，温闻没来过这里，有些好奇地问：“这里也是你发帖问到的吗？”
“不是。”陆余安漫不经心回答，“我来考察过，发现的，如果没来看的话，担心和现实不像，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万一不好看呢？那你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吗？”
更何况这里车程并不算近。
“那就白跑。”陆余安笑着问他，“这里面想要进去看看吗？我上次看见了很多小猫，我想你会喜欢来这里的。”
温闻的眼睛亮了下，又听见陆余安说：“公园旁边有个小报亭，里面有卖一些水和猫罐头。”
温闻给陆余安竖了一个大拇指：“没想到啊，陆哥，你不仅实地考察，你还观察了每一处，给每一个玩家一个好的体验，唉，温闻他何德何能能和你谈恋爱?要是你愿意背叛温闻和我谈恋爱就好了。”
温闻戏精上体，陆余安迟疑了两秒，问：“不能我们三个谈吗？”
温闻都要被他这个惊天大言论给震惊到了，“哎呦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陆余安，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失望了，所以呢？要放手成全我和温闻吗？”
温闻爱演，陆余安就陪着他演。
“不，我不放手，就算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绝对不会放手，我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怀抱里。”
戏演够了，温闻才发现陆余安盯着他的眸子在出神。
“你怎么了？被我的惊天言论给吓到了?”
陆余安沉默了半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渐近，温闻的手腕处被拉住，随后温闻被拉入他的怀抱中。
温闻动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陆余安睁这死出，但他没挣扎，他们两个个子相差不大，温闻刚好能把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肩膀中。
“别说死这个字行不行?”陆余安的声音很轻，被风吹的有些飘渺，温闻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我害怕了，这次不骗你，我真的害怕了。”
害怕多年的等待只是徒劳。
害怕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庄周梦蝶。
独是一场梦。
周围绿叶被徐凤吹的沙沙作响，四周没有什么人，偶尔还能听见几只小鸟的声音。
温闻看见不远处的梧桐叶被风吹落下来。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这片喧嚣的静谧中格外突出。
这里本来应该是静的，但不知道为何，温闻能感觉到，陆余安的心跳和他一样，如同努力敲击的鼓声，在这片安静的地点，格外大声。
“你为什么心跳这么快?”温闻心中有疑惑就问。
陆余安等了会才说：“我害怕。”
温闻没再说话，周围没什么人，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靠在陆余安身上，陆余安受了自己的不少力，他反而站的轻松。
“你害怕什么?这世界上还有你害怕的东西?不烦陆哥说来听听，让小的给你排忧解难，而且吧，陆哥，死亡是一个人的待定结局，人总是会死的，你说对吧，那我现在提前说这个字提前适应适应，万一以后我死了，我离开了，你……”
陆余安搂住他的手加紧，不用温闻说，这一切他经历过。
“算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温闻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啊？”
是不是除了愧疚就没有别的了啊？
就像上辈子，是因为打球所以他才出的车祸。
又或许有愧疚，但不多，没多久就会被消散，他也没多久就会被遗忘。
“不会。”陆余安只说了两个字就没再说话。
不会是什么意思?
是不会死还是不会怎样?
温闻心里好奇，却也没再询问。
“你之前问我，我的头像是什么意思。”温闻意识到陆余安不太想接着刚刚那个话题，他说，“我现在和你说，我很喜欢小猫，我家里就养着一只，我的头像就是那只小猫。”
陆余安“嗯”了一声，又听见温闻说：“我应该挺喜欢它的，但是它死了，死在了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好可惜的一年，但我还是很喜欢它，我就一直没有换下来，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挺念旧的?”
陆余安淡淡地“嗯”了一声，依旧没开口。
“陆余安，你要不先起开，有点热了。”
夏意还未结束，长时间的拥抱确实有些劳累。
陆余安缓了一下心绪，放开了温闻，这个短暂的拥抱到此结束。
陆余安又像是恢复以往的样子，他摸了摸温闻的头，柔声问：“能问问你之前为什么不开心吗？”
温闻抿了一下唇，他牵着陆余安的手，往前走着，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问他：“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喜欢之前的我?”
是喜欢原主，还是喜欢他?
还是因为他用着原主的身体，而喜欢他?
“喜欢你，不管是哪一个你。”
喜欢是上辈子的你，
和如今站在身侧的你。
总而言之，都是你，喜欢的，至始至终，都只是你，也只有你一人。
温闻“哦”了一声，把这句话自动理解问：“你和原主我都喜欢。”
这一切发展的太快，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陆余安说喜欢他，都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傍晚的阳光不像白天那明艳，玫瑰色的云层泛着勾人的色泽。
温闻一路牵着陆余安来到小报亭，老板是一个奶奶，她坐在报亭前，手里还在拿着一个蒲扇给自己扇风，旁边放着一个小风扇，她靠在舒适的躺椅上假寐。
直到脸上的阳光被遮盖，她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各位想要买点什么?那里都标有价格，想要什么可以自己看看哈。”
好悠哉的样子。
温闻看了老奶奶好几眼，小声对旁边的陆余安说：“我以后老了也要这样子，到时候你就帮我拿个扇子给我吹。”
“你怎么不让我变成椅子，你就可以靠在我身上了，想坐下来就坐下来，想躺下来就躺下来，也不会累着自己了。”
很显然，陆余安这个想法更令人心动，温闻夸赞道：“哇，你好聪明啊陆余安，你怎么这么聪明，你能不能去学个超能力，现在就变成躺椅，让我躺下摆平?”
“那我努力一下。”
两个人来这边主要是为了买猫粮，温闻上辈子工作后也养有小猫，就是不知道他死之后，这条小猫怎么样了。
温闻对猫粮有所了解，这里的猫粮种类多，而且有不少牌子他都认识，价格还比外面的实惠不少。
温闻都要怀疑这是一个骗局了：“陆哥，我觉得这个价格不对劲，你觉不觉得它们有些过于便宜了，这些不会不能吃吧?”
“不会。”陆余安说，“都是可以吃的。”
“有点像买到伪劣产品了。”
他的声音不大声，再加上老板是个老奶奶，但他低估了奶奶的听力，听见温闻的话，奶奶才缓缓睁开眼，不咸不淡地看了温闻一眼：“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温闻认真纠正她：“奶奶，你错了，饭也不可以乱吃。”
老奶奶从躺椅上站起来，她头发白了大半，看了眼这些猫粮，说：“前几天有个小伙子，看见里面有猫，买了不少猫粮在我这里，希望我偶尔能去喂喂，听说他要带他的什么媳妇好像吧来，希望到时候让他媳妇来买便宜的猫粮，换他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