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朝(3)
赏花宴当天,红叶如火,铺天盖地舞动在枝头,与琉璃瓦上的霞光相互辉映。
赏花宴的庭院中,一道道宽广的石板路延伸至花海的尽头,如同一条通向奢靡欢愉的林荫小径。
金银丝线装饰的彩旗迎风飘扬,犹如舞动的仙袍。
繁华的人群在宴会中穿梭,女男宛如游龙般舞动。贵族们身着华丽的锦缎袍,宝石镶嵌的冠冕高高压顶,显得威风凛凛。有的谈笑风生,用花言巧语追逐着心仪的少男,而少男们也纷纷眉目传情,展现出娇媚的一面。
乐声婉转飘扬,伴随着琴箫和笙歌,洋洋洒洒飘荡在宴会的空中。细腻的音符似流水般绕梁,悠扬而又忧伤。
然而,这场赏花宴所散发出的奢靡和颓败,并非仅仅是花朵和美食的浪费。
在这场盛宴的背后,虚荣与权谋在暗处交织。世家的光耀名垂,却也承载着道德和伦理的破碎。这一切,都被奢靡的华彩所掩盖。
宴会即将开始,人们陆续入座,议论纷纷。
“尚书令还未到场吗?”
“至今还未。”
“许是堵在了路上。”
有人调侃她架子大:“到底是我朝最年轻的尚书令。”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
殿内灯火辉煌,宾客们端坐在宴席之上。座位上的人们,谈笑风生,洋洋洒洒,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然而,在宴会开始之际,一道身影突然缓缓走来。
她身着黑色锦衣,衣袂飘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冷漠让人心生寒意。那人便是年则,她的出现并不出人意料,但却让整个宴会陷入了一片肃静。
她不仅来的迟,还穿的一身黑。说的难听点,像来葬礼一样。
碍于她的身份和性格,没有人敢说什么。众人尴尬着纷纷起身,向她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年则微微一笑,扫过众人,仿佛要看穿他们内心的每一丝念想。她的声音似凛冬之寒,轻轻响起:“晚辈来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陈珏在她出现后,早就上前客套,“无碍,我们都是看着砚叙你长大的,怎么责怪。”众人附和,亲昵的话语,虚伪的内心。
随后开宴,仿佛一切未发生似的。
女客们坐在左边,男宾们坐在右侧,面前呈着一层薄纱。
厅中央花瓣飘落如雪,映衬着微风中舞动的绡纱。众舞男身着轻纱,曼妙动人,行云流水,舞姿翩若惊鸿,袅袅婷婷,恍若群仙下凡。清歌曼舞,繁花拂面,红颜低语,暗送秋波。
领舞身姿修长,纤腰柔韧,衣袂飘逸,如仙子般自若。纷纷扬扬的舞步,如柳枝轻拂春水。他手舞足蹈间,犹如山水画卷中的一缕清风,又似花间蝴蝶的翩跹。
女客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男的每一个动作,虽未言出,眼神中却蕴含着露骨的欣赏之情。
年则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她轻酌一杯茶,宛如镜中月,触不可及。
目光偶尔掠过舞台,对于眼前的繁华热闹,似乎并未被征服。
因为习以为常,所以无趣。
有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此时便不例外,男宾那里更多的则是注意女宾席间。
他们见女人们的目光都快粘在舞男身上了,心生嫉妒与不屑。
一个小公子恨恨地说:“搔首弄姿,不过是惑人心神的玩物。”
“我瞧你是羡慕吧,毕竟整日像个假丫头一样,棋棋书画样样不通。”
“我用得着羡慕,我家就我这么个嫡出的公子,还早已许了忠勇侯家大小姐。”
“少说两句吧,免得让女客们瞧这了笑话咱们。”
难得是少男间的聚会,没有主父的看管,还是放纵了些,言语间你来我往。
“王小姐真的是丰神俊逸。”
身着青衫的那位女君,云鬓如瀑,眉宇间透露着一丝玩世不恭,而又不失风度。
“第二排那位也不差。”
另一位年轻女君,则身着白袍,容颜清秀如玉,傲然而立。她一双明亮的眼眸犹如星辰,透露出一丝无所畏惧的自信。
“我更心仪那位。”
这位风姿绰约的女君,身穿绯红锦衣,俊美的面容透出一股儒雅之气。她微微一笑,宛若春日的花朵绽放,令人心醉神迷。
...
陈舒听着他们的杂七杂八议论,也懒得管束。
突然有人说:“最前面穿着黑色的是谁?好生生的宴会穿这色,多不吉利。”
“你说话注意点吧。她可是年家人。”
“这年纪看着和我们相仿,难道...她就是刚上任的中书令?”
他们虽然待字闺中,但朝中英年才俊都可能是未来联姻对象,自然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
“她长得也不怎么样,人看起来还冷冷的。”
陈舒正准备制止,立马有人反驳,“你也就是个绣花枕头,女子的才能更重要。只有我们男人,才需要维持身材和相貌。”
被提及的年则此时正冷然端坐在那里。不同于其他人色眯眯的眼神,她偶尔淡然一笑,俨然一派贵胄之风。
“她议亲了吗?”
“听说目前只娶了一位侧夫,正夫也——”
茶杯掉落到地上,众人立马停下议论,凑上前去关心这位陈家大公子——陈舒。
当事人陈舒心生懊悔,唯恐担心女客那里发现异常瞧来,尤其...是那位。
事实上,女客们忙着左右逢源,年则也和她们敬着茶客套,对男宾那里未分去一丝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