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王朝(5)
陈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没有想到年则会亲自将他的香囊找回来。
\是的,多谢女君。\陈舒微微躬身,低下脸,掩盖眼中的欣喜。
年则淡淡地看着他,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道:“不必客气,只是碰巧看到了。”
陈舒接过香囊,心中一阵暖意。他怔怔地望着年则,她的冷漠与西下的夕阳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冰与火的交融。
他清楚两人之间的不可能。他是陈家的嫡子,而她是年家的掌权人,两个世家之间有着复杂的利益和矛盾。他们的家世足以隔阂一切,更遑论这只是一厢情愿。
年则给过香囊便离去了。寡言少语,谨以礼仪待之,不甚亲切。
余晖弥漫,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金色的光辉中。
陈舒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远远逝去,心中苦涩。
“陈舒,你怎么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陈舒回过神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秦之景,他和陈舒从小就是玩伴。
“没事。”陈舒微微一笑。
“别骗我了,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秦之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又在想她?”秦之景低声问道,眼神中透着关切和担忧。
陈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让秦之景知道自己对年则的感情,但他也不想对他撒谎。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秦之景叹了口气,“你刚才那副神情,我已经看了无数次了。每次你见到她,或者听到她的消息,你都会这样。”
“陈舒,你知道的,她是不可能的。”秦之景温声劝慰,“她是年家的人,你是陈家的人,你们之间有着天堑般的鸿沟。”
“我知道。”陈舒轻轻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呢?”秦之景问道,“你应该找一个适合你的人,一个能够给你幸福和安稳的人。你不觉得这样才是对自己负责吗?”
“可是我……”陈舒欲言又止。他想说他爱她,但他又觉得这样说太过冒昧和自私。他想说他不能忘记她,但他又觉得这样说太过软弱和无能。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呢?”秦之景问道,“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很苦吗?”
陈舒说道,“但是我更觉得没有她很难过,很孤单。”
“为什么?”秦之景不解地问道,“难道就因为她是士族吗?这些世家子弟自视甚高,各个都是大女子主义。年则更甚,我印象中她就没笑过。嫁给这种人,迟早得被闷死。”
陈舒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秦之景看了看他,叹了声气。
过了好一会,陈舒:“你最近怎样?”
秦之景抱怨道:“今年九月就要成婚了,现在被我父亲拘着在家练男红,他想让我能自己参与绣嫁衣。今天的宴会要不是你家办的,指不定还不让我参加。”
他知晓陈舒不大关心婚事,所以也没有刻意回避话题。
“自绣嫁衣,乃忠贞之象征。勤谨细腻,守家之责;彰独特风采,蕴美好前程。节俭典雅,婚缘永固。”
“老古板。也不知冠军侯世女她人如何。”
“你们没见过面吗?”
“就去年纳征的时候见过一次,人倒是长得端正。”
“观人之贤愚,宜以德行为重,非貌取人。”
秦之景当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说,“不过下个月冠军侯就要归京了”。
“是啊,持续几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
宴会已散,稀稀落落的马车停在陈府门前,年则告辞后便在年沂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微风拂面,傍晚时分,马车缓缓穿梭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车轮留下淡淡的痕迹,似春潮般轻拂,踏着时光的脉络,徐徐前行。
路灯投下斑驳光影,街道两旁商铺的招牌微微闪烁。街面上行人匆匆而过,岁月在这些熙攘的背影间悄然流淌。
车帘垂下,淡紫色的绸缎随风飘动。
她眸光如水,淡若清泉,映照着行驶过程中路边风景的斑驳影子。
“查的怎么样了?”
年沂将查的都说了,那些被请的人大多与陈珏交好,多为衣冠。
“赵西篱,生于东海之滨,自幼家境贫,东漂西荡。和佑十六年,年十七,洪水袭村,流离失所,母父殒命。北上,于阳城得陈中书赏识,招为门客。”
“陈珏的门客都是黔首?”年则挑眉问道。
“大多都是,且稍有财力,有举荐之径。但是赵西篱如何得陈中书青睐尚未查到。”
“继续盯着赵西篱。”
问完年沂话后,她才转向去理盯着她许久的年泗,其眼神如清晨潺潺溪水,明净纯澈。
年则还没开口,年泗她就如滔滔流水般讲个不停。
“把香囊给了小姐你之后,我就去找东西了。”
“那男子房间布置的太文雅了,跟书房似的,就一些男子的玩意。也没翻到什么出格的玩意。”
“桌上倒是有个花名册,我翻了翻,不少还是我在玉满楼看到的常客呢。”
对于年泗这浑不吝的样子,年则无奈的闭了闭眼,说:“所以找到了吗?”
“没找到,我看有人要来了就匆匆躲着离开了。但是——”
她掏出个香囊,“我听闻有不少男子会在香囊放心仪之人的名字。”
“以防万一,我就对换了个最不起眼的。看起来都有些年份了。”
年则示意后,她便拿起茶几上的剪刀剪了开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