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里寒冷
晚饭过后,萧宜华坐在床边看书,陆时礼靠在床上休息。
窗外月光皎皎,柔和的光从窗子照进来,沐浴在月光里的萧宜华宛如月宫仙子一般,看的陆时礼深深着迷。
“本宫好看吗?”萧宜华头也不抬的翻着书。
“好、好看。”
陆时礼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刻看向别处。
“本宫是你的妻子,想看就看吧。”
陆时礼被戳破心思,又是一阵羞赧。
“臣失礼。”
“失礼还盯着看?”
陆时礼再次低下头,实在不能怪他,实在是太好看了!
“公主。”
“嗯?”
“你好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陆时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敢闲聊起来。
这下惊的是萧宜华了,还从没听驸马主动聊过天呢。
“那本宫谢谢你了。”
陆时礼摸着玉佩,“公主,你跟外面传言不一样。”
“外面传言怎么说本宫?”萧宜华合上书,单手撑着头看向陆时礼。
陆时礼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是不是说本宫暴力血腥?蛮横不讲理,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陆时礼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公主才不是。”
萧宜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本宫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
陆时礼歪头想了一会儿,“公主是保家卫国的英雄,该受万民敬仰,写进史书让后代铭记的人。”
“哈哈哈,在你眼里本宫这么厉害呢?”
陆时礼郑重的点点头。
“可新婚那晚,你不是还怕本宫拿鞭子抽你吗?”
陆时礼哑,“这,那天,不太熟,所以,有点害怕。”
萧宜华站起来走到床边,把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上,“那如今不怕了?”说着将鞭子缓缓抽出来,同时盯着陆时礼的反应。
陆时礼看着鞭子慢慢露出可怕的样子,嘴唇嗫嚅了两下,委屈的翻身趴在了床上。
“臣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公主想罚便罚吧,想打便打吧,臣绝不敢有半句怨言!”说完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萧宜华看着眼前趴的展平的人,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陆时礼偷偷睁开一只眼,看到萧宜华站在原地没动,于是大着胆子伸出一只手抓住萧宜华的鞭子,轻轻摇了摇。
“公主,臣知错,臣以后不敢了,能不能不打我啊,好疼的。”
委屈巴巴的眼神,红润的眼眶,谁能受得了这样的求情。
萧宜华把鞭子从他手里抽出来,不轻不重地在他小腿上敲了一下。
“惯的你。”
说完将鞭子放到了一边。
夜深了,陆时礼打了个哈欠,萧宜华坐在床边。
“夜深了,睡吧。”
陆时礼乖乖躺下,床边坐着萧宜华他都不敢闭眼睡觉。
“不困吗?”
“您看着我,我睡不着。”
萧宜华帮他掖了掖被子,“你昏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陆时礼又被羞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上眼睡觉。
还没完全睡着,一阵寒意就笼罩了上来。
“冷。”陆时礼弱弱的说着。
“来人,把火盆拿来。”
屋子里再次点上了火盆。
“公主,您要不先回去,我,我这样太失礼了。”明明困了,陆时礼还是强撑着。
“不要说话,安心睡觉。”
好嘞,这陆时礼就是听劝,没几秒钟就睡熟了。
萧宜华看着他呼吸平稳后,准备起身离开。
刚一站起来,陆时礼又开始强烈的抖动,明明不久前还耍着赖皮的人,突然又冻得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萧宜华转身坐回去,把陆时礼的手放到被窝里,但就在她抓着陆时礼的手时,陆时礼两只手也从被子里伸出来,紧紧地抓着萧宜华的手。
或许是习武之人身上比较温暖,陆时礼仿佛找到了归宿,紧紧地抓着萧宜华的手不放,渐渐地抱住了她的整个胳膊。
萧宜华试着把手抽出来,结果这看上去瘦弱的人力气还挺大。
最关键的是,刚刚还瑟瑟发抖的人,抱着她的胳膊之后,很快就安静下来,渐渐睡得安稳。
萧宜华暗自思索,难道本宫比火盆和被子都管用?
一晚上,陆时礼抱着萧宜华的胳膊不放,萧宜华只能单手撑着身子,手酸了就轻轻靠在陆时礼的身上,但又怕压着他的伤口;等手好一点又用手撑着身子,如此循环往复,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太阳都撒满了大半个屋子,陆时礼长长的睫毛才微微动了动。
这一觉睡得也太舒服了,身后的伤都没怎么感觉到。陆时礼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突然察觉不对。
猛地一睁眼,正对上萧宜华平静的眼眸。
陆时礼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还抱着公主殿下的胳膊,当即触电似的放开了萧宜华的手。
萧宜华终于能把手收回来了,她站起身活动活动酸疼的胳膊和腰。
“公主恕罪,我,我该死,请公主责罚。”陆时礼跪在地上,抬都不敢抬。
“你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请罪的话,是不是书读少了?”
“啊,是,我以后一定多读书。”陆时礼抬起头,看向萧宜华的胳膊,“公主,你的胳膊没、没事吧?”
萧宜华自嘲似的笑了笑,“十几年来,这还是本宫第一次因为睡懒觉耽误练枪的。”
闻言,陆时礼更加羞愧,再次将头磕到了地上。
萧宜华转身离去,换上便捷的衣服,按照习惯在院里练枪。
陆时礼收拾好之后,在小山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倚云轩,然后让小山放手,自己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端着茶。
萧宜华练累了之后,转身就看到努力站着的陆时礼,“你怎么过来了?”
“臣有罪。”
“所以想赎罪?”
陆时礼恭敬地低着头,“是,臣愿意做一切事情弥补。”
萧宜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你倒是分得清,每次犯了错就恭敬的认错,看本宫会不会责罚你是吧。”
陆时礼也知道自己最近确实是僭越太多了,因为公主的一点恩惠就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原本只是一个处处受欺负的庶子罢了。
想到这儿,陆时礼扑通一声跪下,不顾自己身后的伤传来的疼痛,“公主,臣冒犯公主,论罪当诛,请公主责罚,臣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只求公主不要生臣的气。”
萧宜华看着地上坦然赴死的人,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起来。”
陆时礼乖乖听话,低着头站在原地。
萧宜华从长夏手里抽出佩剑,直接提剑朝着陆时礼刺去。
削铁如泥的剑在眼睛里越来越清楚,陆时礼认命似的闭上眼睛。
在剑距离喉咙只有毫米之处时,剑锋一转从陆时礼耳边扫过,近的甚至能听到剑刃在空中微摆的声音。
这一剑来的非常快,连锦然和长夏都愣在了原地,旁边的小山直接吓得瘫在地上。
“公主!”
“公主!”
锦然和长夏还没反应过来,陆时礼已经作揖行礼,“谢公主不杀之恩。”
萧宜华随手将剑插回剑鞘,心里颇为满意陆时礼的表现,刚刚他但凡动一点,必然血流如注,果然不同凡响。
“你胆量不错。”
萧宜华看着陆时礼,柔弱的读书人形象,却又有股子韧劲。
“不怕吗?”
陆时礼屈膝跪下,“臣不是不怕,只是愿意将自己的命交给公主。”
萧宜华坐在石凳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公主对我好。”
“别人对你好你也会把命交出去?”
“不会,我的命只交给公主。”
萧宜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好。”
陆时礼起身的时候,下人的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