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子短暂相聚,从此陌路
经过详细的询问,在独立团待了一天后,在团长政委满含歉意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神态中,云飞被送到总部所在地,而后在交通队的护送下,于1942年9月19日顺利到达延安圣地。
延安交际处,在工作人员有点奇怪的目光中,云飞完成了登记,本来就感觉他年龄小,看到他登记的11岁,不仅嘴里嘟囔,这么小怎么也来了。云飞刚想询问王云等人的情况,就被拉到一边。然后在一名战士的带领下,不明所以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在一个村边戒备森严的院子里,走进一间不是窑洞的房子。
透过敞开的房门,云飞看到在后墙窗户下放了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方脸中年男人,看到云飞走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过来。
“是云飞吧,你小子怎么长得这么高?”,方脸男人边说边伸出双手搭在云飞的双肩上。
“这是我们警卫团的张团长。”后面的战士介绍说。云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不认识啊。
“我和你父母都是战友,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那时你也就三四个月吧,现在都这么大了,叫我张叔叔吧。”
“张叔叔好”,云飞就腿搓麻绳,赶紧叫人,既然走到这儿了,这么粗的大腿不能不抱好。
张团长拉着云飞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了对面,聊起了家常,询问了云飞的生活学习情况,整个过程充满一个长辈对子侄的关心和爱护。当云飞问起父母的事情时,张团长说你爸一会儿就这里了,见面就知道了。
原来云飞在护送队遭伏击的表现和消灭鬼子特工队的消息已经传来,由于战事保密的需要,没有公开,再加上北平传来的信息极少,不知云飞的具体情况。经过调查,云飞的身份得到证实,张龙得知后,才有了这次会面。
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一个也是一身灰色军装,戴着军帽,身材高大,面目和爷爷八分相似的人进入房间,当二人的目光相对,云飞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正在愣时的功夫,对面男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把云飞抱在怀里,口中不断地喊着:“儿子、儿子”。
云飞也脱口而出喊出了:“爸爸”两个字。一刹那,云飞再也没有了穿越者特有的旁观思维,灵肉融为一体。
过了一会,爷俩才松开。云开祥仔细打量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用手抚摸着云飞的头,在张叔叔的招呼下,父子二人坐在靠墙的藤椅上。
一坐下,云飞就开口说:“爸爸,我妈妈呢?”闻言,云开祥和张叔叔都愣了,相互对看了一眼,云开祥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随后,张龙开口说道:“我来说吧。”
“你爸爸和你妈妈一起投身革命,后来有了你,由于革命工作的需要,也为了让你更好地安全成长,将你送回北平给你爷爷抚养。为了工作,他们一直分隔各地,久而久之,发生了一些变故,经组织批准离了婚。”
“小飞,爸爸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还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
“得,别说得冠冕堂皇,不就是男人好色的本性吗,什么小孩不懂大人的事,你们是离婚了,你就是再结婚,也还是我爸,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我想知道我妈呢”。
张团长和云开祥二人都傻了,准备了那么多话,不知怎么说了,心想这是十岁孩子说的话吗,二人都愣愣地看着云飞。
“你爸倒是真的又结婚了,而且给你生了个妹妹”,张团长火上浇油般说。
云飞一下崩了起来,然后又安静地坐了下来,仰头靠在椅背上沮丧地说:“哎,我就不该来。真是傻啊,你说我来这干吗。”
两位大人被小孩超成熟的话语给镇住了,房间内一时静了下来。
“我妈妈在哪”。云飞悠悠地问道。
“你妈妈一直在南方局工作,现在在哪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是啊,都离婚了,你怎么知道,也不知我妈是不是又结婚了”。
也许有点焦急,云开祥频频看手表,在第四次看表时,云飞出声说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先回交际处等安排。人家刚才还嫌我小呢。”
“不是,云飞,这两天呢,我的工作又发生了变化,我马上要到重庆去工作,可能要在那较长时间,既然你来了,爸爸想着让你也过去。”
“你现在的老婆孩子是不是也过去。”
“得,我可不想在你们家生活,不熟,都不自在,我大老远地来到这里,不想再折腾。”云飞心想,在这多好,能多接触大领导。
“要不安排人把我送回北平,不行我自己回去也行,我绝对能自己安全地回到北平”。云开祥一听心中大惊,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说道:
“老张,要不让先他在这儿上学生活,看看能不能把我住的窑洞分给他住,安排他上学,其他事以后再说。”
“也可以,窑洞也可以给他住,上面已经批准给小飞授予一等功,作为功臣,可以给予适当的照顾,你那个窑洞就在这边,我也方便照顾。”
“你放心,小飞在这儿,我会照顾的,而且小飞很懂事,功夫又好,不会吃亏的”。
“也只有这样安排了”。
“我说,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让我去重庆,就想安排在这儿。嘿,男子汉大丈夫,耍什么小心眼。你是不是很怕你老婆?”
云开祥气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手指着云飞:“你、你这个熊孩子”。
由于出发的时间比较紧,云开祥把一切安排了,就立即动身前往重庆,父子相聚不到一个小时就分别了。
当云开祥走出屋门时,云飞用他能听见的声音叹了一句:“哎,父不慈,子不孝”,云开祥听了,脚步顿了一下,一言不发,毫不回头地离开。
但云飞知道,从此父子二人差不多就是陌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