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各执一词

绿绮脸色惨白，倒是绿绮的侍婢桑麻，跪下道：“娘娘饶命，王姬一向循规蹈矩，原本王姬不打算画花妆，而是有人告诉王姬说是王爷喜欢红莲。”

绿绮望着容妃一眼，垂下头。然，容妃自是明白了，与芳若对视一眼，争宠之事一目了然。

桑麻颤抖着，道：“王姬，奴婢无论如何都要说出来，奴婢请求容妃娘娘为王姬讨个公道。” 又道：“昨日早上在回廊上，侧王妃遇见王姬，见王姬奉容妃之名即将侍寝，说是王爷喜欢莲花，可在脸上略施红莲妆，因想着王爷喜爱，王姬深信不疑，谁料王爷一见到王姬，就面露厌恶之色……”

绿绮边听边哭泣着，脸色凄惨。

“红莲妆？”容妃咬牙切齿道。

正在这时，彰赫走进来向容妃问安，见这副情景，问道：“母妃，这是？”

容妃因绿绮是自己安排给彰华的人，面子上过不去，恼羞成怒，她煞费苦心的安排竟被一朵红莲破坏，崔念云这是在赤裸裸地挑战她的威严，“你去王府把侧王妃请过来。”

见芳若急急走出去，彰赫又问道：“母妃，你？”

容妃叹气道：“过会你就知道了。”

两个时辰之后，崔念云入殿，瞧见这一幕，面色微变，却见彰赫拖着下巴正含笑盯着自己，不由得垂下头，跪下问安。

“侧王妃，”容妃直言指出，“你昨日可曾在回廊遇见王姬？”

崔念云镇定点头，道：“确实有。”

容妃手紧紧捏住，问：“你可曾告诉过王姬，王爷喜欢莲花？”

“有。”

容妃拍了桌板，指着崔念云道：“可恶！”

崔念云吓了一跳，身后的清浅也跟着跪下，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容妃，又见绿绮投来洋洋的目光，彰赫则皱紧眉头，越发看不懂这个女人。

念云声音戚戚，道：“妾身不知犯了何错。”

容妃冷笑，眼光凌厉，“昨日王姬侍寝，你却特地告诉她王爷喜欢莲花，害得她被王爷轰出寝殿，你居心何在？”

念云闻言，出乎意料地摇摇头，并跌坐在地。她身旁的清浅，连续磕头，道：“娘娘圣明，昨日侧王妃的确告诉了王姬此事，不过王爷的确喜欢莲花。”

桑麻指责道：“胡说八道，王爷若真是喜欢，为何问王姬要画这朵红莲，还指责王姬班门弄斧。”

清浅一本正经地反驳道：“王爷的确喜欢红莲，再者，若侧王妃真有意为之，又岂会愚蠢到出此下策，把王爷不喜欢之物说成喜欢。”

桑麻听言骤然无话反驳，只得冷言道：“侧王妃亲口说王爷喜欢此花，可王爷为何一见到王姬画着红莲妆就说什么东施效颦。侧王妃摆明就是欺负王姬与王爷接触得少，不熟悉王爷的喜好么。”

彰赫低声念道：“东施效颦？”忽然想起那高滢，上回在忘返阁彰华拼相互的女子，她当时身穿水红衣衫，上面不就绣着一朵朵红莲吗。呵呵，崔念云。

“住口，”容妃道：“既然你二人各执一词，王爷喜不喜欢，请他前来，一应便知。”

正巧有人道：“燕王来向容妃请安。”

崔念云已是泪流满面，就像一朵带雨的梨花，楚楚动人，而绿绮也不甘示弱，哭泣起来。彰赫双手抱紧，站于容妃身旁一语不发，目光不曾离开崔念云身上，嘴角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崔念云望着身后缓缓走近的彰华，眼中一抹喜色闪过。时光倒退到两天前。

崔念云站于王府回廊上，瞧着绿绮那兴高采烈的背影，目光发狠。

清浅在旁看着，不解问道：“王妃，你为何要告诉王姬关于王爷的喜好，这样岂不是助长她的威风么？”

崔念云用纱巾捂住嘴角，浅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爷喜欢莲花他身旁那几人都知道；但王爷因何故才会喜欢，众位侍妾中只有我才知晓，只怕连王爷都不知道。”

清浅小心翼翼地抬头，问道：“王妃确定，王爷见到王姬画着红莲妆，定会责备她？”

念云点头，肯定道：“我十分确定。三年前我初入王府时，就时常窥见王爷望着莲花发呆，起初我还以为王爷只是单纯欣赏莲花高雅之姿。直到后来，我无意瞧见王爷书房中的画像，画像画着一女子，相貌绝佳，身穿藕红衣衫，举手投足间尽显莲花天然去雕饰的气质，王爷还为其题诗《莲上仙》，直到后来见到高滢时，我就瞬间明白了，王爷不过是睹物思人，以高滢的喜好为自己的喜好。”

清浅恍然道：“原来如此，所以王妃故意告诉王姬此事，让她照猫画虎，在王爷面前出丑。”

崔念云望着遥远的天际，畅然道：“正是，我故意不告诉她王爷喜欢莲花的真正缘由，以王爷对那人的喜欢，定是觉得她只能独一无二，任何想要模仿从而取代她的女子，都会被王爷鄙夷不屑。”

崔念云冷冷一笑，“与绿绮相处两年，她是何人我很清楚，表面张扬跋扈实际没头没脑，若她因我此话受王爷责骂，你说她会做什么，定会去找她背后的靠山容妃。”

“如此，王妃才诱导她去画红莲妆，故意诱导她责备王妃，却不知，王妃说的也是事实，若请王爷和石莱他们见证，也怪不得到王妃头上，反而能衬托她愚昧无知，为推却责任错怪王妃的居心。”

崔念云笑道：“不错，若我说的是实话，但同时也装作不知这其中缘由，她是因自己的邀宠心切而弄巧成拙，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妃定会觉得她愚蠢，放弃这颗棋子，而王爷更会下意识地远离她。”

清浅听了，深吸一口气，暗自感叹平日里侧王妃温柔贤惠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崔念云回忆着，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漫散开来，与绿绮的目光相撞，绿绮见她毫不畏惧，心里滑过一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