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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世界轮廓

对这个不熟悉的朝代,杨元庆只能既来之先安之的心态对待。

今天回学院的是想找个机会跟老牛儿私下接触下,看能否有机会对目前这个社会和环境了解一下。

虽然最后没机会和老牛儿单独相处,但效果还算不错,留了个好印象给他,或许对自己以后跟他私下见面铺了个好的开始。

至于那三个曾经把自己打晕的孩子,好吧,就当自己给自己找个伴读。

杨元庆只能这样自娱自乐的想。

这些天过去,他除了对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会熟悉一些,大概知道她是如何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

还有关自己的生活,也大致知道了一些。

他前世的座右铭是知足常乐,今世亦是如此,曾在电视上小说上看到的那些穿越后成为人上人的故事,眼下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越是封建社会,它的阶级分明越是厉害,尤其是个人身份,不仅等级分明,连晋升空间还十分有限。

想要摆脱一个农户子女的身份,也就是眼下的务农身份,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出身问题改变不了,不代表着生活的质量提升不了,杨元庆不想跟母亲一样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拥有着学习过华夏五千年历史知识结晶的现代人,再回到农业时代,他有很多办法去改变自己以后的生活。

譬如改变家里的条件。

捡破烂的大爷六十岁开始捡破烂,自己明天就出去,至少比大爷少走五十多年的弯路。

雄心万丈躺在床上的杨元庆,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捡破烂就算了,还是先弄清楚这个时代是不是那熟悉的几千年封建社会再说吧。

屋里屋外忙碌的动静声停了,裴氏如往日般走到榻前看着这个雄心万丈躺在床上的儿子,道:“庆儿,娘亲要去田里了,你在家休息会儿,不要去书院了。”

杨元庆看了裴氏一眼,道:“再说吧!”

秋风扫黄叶,野火焚枯草,寒风已远去,春来万物苏。

眼下是二月中旬,早晚温差大,年前又下过几场大雪,地里的雪才刚化,杨元庆不知道裴氏哪里的蔬菜卖,疑惑问道:“娘亲,你卖的菜是哪里来的啊?”

“那菜是托你庆生伯父拿回来的,他家有个亲戚在平南县的粮商家中做事,偷偷给捎出来,低价卖给我们,你可不许在外面胡说。”

蔡庆生是前蔡村的村正,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说起他,杨元庆不禁想到自己幼年时这老鬼将裴氏堵在家门口,强行要进屋一亲裴氏芳泽的事。

当时的杨元庆还年幼不更事,根本不懂这男女之道。

记忆中,裴氏那天被吓得脸都白了,喊得歇斯底里,尖锐声响彻方圆几里,吓得蔡庆生落荒而逃。

后续的事他已经想不起来。

可杨元庆的直觉告诉他,世上怎么可能有这好事,问道:“他怎么那么好心啊?”

裴氏被儿子瞅得浑身不自在,道:“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一听这话,杨元庆心中顿时不爽,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眉头紧锁,语气不善的问道:“娘亲,你不会跟他……”

话说一半,杨元庆便停了下来,觉得这话跟一个长辈说,多少有些不合适。

裴氏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杨元庆的话她还听得懂什么意思。

一见连儿子都觉得她在外面胡来,心中顿时委屈无比,哽咽道:“儿啊,想不到你会这般想为娘,娘这心都碎了。我怎么可能跟一个老鬼胡来啊,那天杀的在你幼年时三番五次的骚扰我,娘最后眼看躲不过去,便跟他说,你爹是个将军,你是将军的私生子,我是被将军藏在此地的小妾,他要敢对我胡来,哪天大将军要回来找我们母子,定叫将军杀了他这个天杀的村正。”

“呜呜!”说着说着,裴氏眼泪都掉下来,抬手抹了下眼泪,接着道:“那天杀的一听这话,从此不敢再到咱家半步,还主动接济我,害怕将军真有一天会来宰了他。”

这种皇权不下县的年代,县城以下的地方,朝廷一般不干预,除非是征税或征兵,不然乡里一般自行管理。

一村一乡基本上就一两个姓氏,而村正乡长就是由乡村内的大姓氏族选出来的,这些人在村里堪比皇帝般的存在,说他们是只手遮天都不为过。

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女人,在这种地方,被人欺凌也是正常。

听完裴氏的解释后,杨元庆方知是自己误会了母亲,脸色黯然不少,低着头愧歉道:“娘亲,孩儿错了。”

杨元庆的轮廓与杨延年有一丝相似,见儿子跟自己道歉,裴氏仿佛看到杨大将军在自己面前道歉,欣慰中带着一丝惊讶,搂着儿子的脖子道:“庆儿没有误会娘亲就好,不用道歉。”

过了会儿,裴氏才松开杨元庆,转身准备出门。

对裴氏接下来要做的事,杨元庆了如指掌,肯定是要去拿放在门后的锄头,再去田里锄草。

他伸手拉住裴氏的袖子,道:“娘亲,歇会儿再去吧!”

裴氏回身打算拒绝儿子的好意,见他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表情看上去有些容不得自己拒绝的意思,和当初那个醉酒宠幸自己的老爷十分相似。

裴氏顿了一下,往榻边挪了两步,挨着儿子坐下,道:“娘亲陪你说会儿话然后再送你去书院吧。”

刚还说让自己下午不用去上课,此时又让自己等会儿去上课,看来娘亲是想将自己打发走好出门干活。

杨元庆不禁觉得好笑,打趣道:“娘不是让我不要去学校吗?”

裴氏一听,脸红得跟柿子一样,手直接伸到杨元庆腋下挠道:“叫你逗我,叫你逗我。”

母子二人在塌上嬉闹一番,杨元庆的胳膊终究不是裴氏大腿的对手,最后求饶才告一段落。

杨元庆拉了下嬉戏中褶皱的衣衫,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裴氏问道:“娘亲,这里到京城有多远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裴氏有些诧异,望着长相挺像杨将军的杨元庆,朱唇皓齿,浓眉大眼,五官分明。她问道:“想去找你父亲啦?”

眼下虽和杨元庆熟悉的历史完全不一样的朝代,但从杨府把裴氏赶出家门的举动来看,这个时代和所知道的那些封建王朝一样,达贵人家对子嗣的出身很是重视,就像东汉末年的枭雄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嫡出跟庶出在家中的待遇全然不一样。

自己一个酒后失德生下的孩子,在当今社会,那是对杨大将军这种体面人的羞辱,没被乱棒打死在胎中就算是一种恩赐。

杨元庆哪敢再回去找生父。

对那个没有一丝父子感情的杨延年,他不出半点亲情感,摇了摇头,道:“没,我只是想知道到京城的距离而已。”

裴氏不禁想起自己被赶出杨府之事,沉默片刻,道:“丁州往北走一个月,期间要经过霸州,然后就到京城。”

裴氏的答案没有明确的距离,但从她说的时间来看,杨元庆心中大概有数,再次问道:“娘亲,大元有几个州啊?”

这个问题裴氏也不清楚,记事以来她就被送到霸州林府,整个童年都是在林府度过,直到小姐嫁给杨将军才离开霸州去了京城。

和华夏封建年代一样,大元也一样封建,女子除了无才便是德,还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哪怕你是富家小姐,也要恪守本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个世界有多大,裴氏也不大清楚,毕竟没出过远门,甚至连大元王朝有几个州心里也没数,她所知道的,也都是听小姐说的。

裴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答案,摇了摇头,道:“我不大清楚,丁州去往京城有个霸州,我们的南边是汀州,好像还有什么凉州、银州的。老爷还没回京前,是在汀州带兵,也就是丁州的东边,汀州对面还有个国家,叫宋国。”

原来天下并不是大元一个王朝。

杨元庆再问:“除了宋国和大元,还有什么国家啊?”

“南边还有一个楚国,听说它是天下最大的一个国家。”

“有多大?”

“很大很大的那种,村正家那个在平南县做事的亲戚的主人就是跟楚国人做生意,他家的粮食蔬菜都是从楚地买回来的。”

“还有吗?”

“在我们的北边,是个辽无边际的草原,草原上住着很多胡人,现在最凶的胡人是契丹人,名扬天下的河西九曲也在契丹人手中。再往北,我也不知道,小姐没说过。”

听裴氏这么一说,杨元庆不禁套上前世的华夏版块,虽然不知道眼下的地理位置对不对,但大概也有个底,接着问道:“那我们的西面呢?”

裴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元庆不死心的问道:“我们的东面是宋国,宋国都跟什么国家挨着啊?”

裴氏想了一下,道:“小姐说,宋国的之东,便是茫茫大海,而宋国之南,还有个越国。”

“那楚国呢?”

“楚道难,难上青天。连国中几个大州我都没去过,更别说楚国那山川险要之地,那就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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