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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同榻而眠

祁宴慌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别嚷嚷!孤给钱就是了!”

若让人知道,他堂堂九王爷来听个曲子,连银子都付不起,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清月知道,这才刚开始,还谈不上命的生意。先榨点血,养养胃口也好。

“一炷香,一曲情,王爷想听几曲呢?”

祁宴懂她的小心思,也懒得拆穿,直接将三十万两银票叠放在桌子上。

“够不够一晚上?”

清月大大方方的将银票收起,并掂了掂份量。“勉勉强强!”

祁宴有些头疼。

三十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还勉勉强强?王府虽家大业大,但也经不起这样挥霍。

照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月,他将成为大祁最穷的穷光蛋。难怪人们常说,青楼就是销金楼,还真是半点不假。

“柳妈妈,来收分红了!”

清月故意当着祁宴的面,抽五千两出去。顺道再看看这傲娇王爷的脸色,有多精彩。

“奴家给王爷唱一曲小情郎如何?记得王爷曾经就说,想听这一曲!”

“不许唱!”祁宴不是来听曲的。要听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听,更不是在这种地方听。

若真让这小女人开口,日后的旧账怕是得再翻三年。

她虽说自入娼门为妓。可谁若真把她当妓子,她铁定记恨三千年。

所以这曲子,坚决不能听。

“呦!王爷已经付了钱,不听曲子,想干嘛呢?”

“若是王爷想做奴家入幕之宾的话,这点钱可是不够的。你应该知道奴家的规矩,只收命,不收钱!”

清月这话,半真半假半地试探。

以祁宴的睿智,定能听懂,且看他有没有那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决心罢了。

“除了林芸,你且说说其他要求。只要本王能做到的,都依你。孤不做你的入幕之宾,但你必须离开这鬼地方。”

清月浅浅一笑,避开这话题。

“奴家还是给王爷唱曲吧!您可是付了三十万两银子呢,若一句不唱,奴家心里过意不去!”

“不听,不许唱!”

小女人这种阴阳怪气、口是心非的当,祁宴已经上过好几次,这回坚决不给自己挖坑。

“王爷的心思真是好难琢磨呀!”

“先前,我做官家小姐时,您非要逼着我学妓子唱曲,不依,还差点掐死我!”

“现在,奴家做了妓子,好不容易学会几首曲子,您又不让唱!真真是难伺候!”

“你说你,堂堂尊贵的大王爷,干嘛总为难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呢?”

一本旧账没翻完,又来翻出第二本。

祁宴真想把那张小嘴巴堵上,好让她停止这百般嘲讽的挖苦。

“强词夺理,孤啥时候为难你了!”

“哪怕此时此刻,不都是你拿捏孤么?”

清月眸光冷冽,一句话就把祁宴的委屈,砸的粉碎。

“奴家小小妓子,连嫁人都是遭人嫌弃的,哪来的胆量,敢拿捏战神爷呢?您就莫要挖苦奴家了!”

祁宴不敢再开口。

总之,对上气头上的小女人,他说啥,做啥,都是错的。

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太傅总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遇到不讲理的小人,他可以一剑砍了。

遇到翻旧账的小女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那些旧账,还是他自己造的孽,抹都抹不掉。

清月望着沉默如金的九王爷,也歇了挖苦撩拨的心思。这男人,虽说很疯,却极睿智。

也是个精于探测人心的狡诈者。

“王爷既不想听曲,那奴家便歇了。你若想留下,这软榻赠你。你若想走,请自便。奴家不留!”

原本,这晚是自己的及笄成人夜,是春宵帐暖的洞房花烛夜。

如今,人人夸赞好福气的鸿王妃,却躺在花房,成了卖身卖艺的妓子,还真是讽刺。

红帐落下,祁宴不知清月在想什么。可那一声哀切的叹息,又在他心口划上一道。

她看着云淡风轻,豪气冲天,实则是伤心的,是委屈的,是被逼无奈的。

“清清,你若是睡不着,孤陪你下棋好不好?”

清月没有回答,继续将满腔悲愤裹在被窝里。

“你若是实在想念你小师傅,孤再陪你去见她一次好不好!”

“不用了!”清月极力的压制呜咽,低沉的声音有些暗哑。

小师傅定是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圆满出嫁,哪料自己却堕入娼门,成为一名花娘。

还有何脸面去见她?

祁宴见许久没动静,以为她已经睡着,殊不知枕巾早已被泪水浸透,排山倒海的痛楚,被她压抑成万籁俱寂。

清清,对不起,若不是我一次次的侮辱你是妓子,今日,你是不是就不会入娼门?

祁宴越想越懊恼,恨不得把自己给劈了。

重重的拳头,落在软榻上,轰地一声,竹榻碎成一堆断木。

祁宴狼狈的从地上爬起,小心翼翼的掀开红帐。“清清,这榻不结实,孤没地儿安歇了!”

清月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半个身子的床榻。

祁宴惊喜。

他没料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还有这般好事。早知道,从一开始,就该把那无用的软榻给捶爆。

清月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她并不怕祁宴乱来。反而还希望他主动些。

如此,她就能在关键时刻,堂而皇之的逼迫其立下“床令状”,从而救下小师傅。

可惜,二人都是正人君子。

孤男寡女同榻而眠,竟是清汤寡水,没有半点风花雪月。

清月一度怀疑,自己这般软姿媚骨,此人竟无动于衷,莫非这九王爷,真不是个男人?

祁宴哪里是无动于衷?他都快被折磨死了,却不敢乱动,生怕吵到了清月。

早知道,就是睡地板,也不该上这床。

次日,清月看祁宴的眼神都变了。

她总算明白,为何祁宴始终不愿为自己出力救小师傅。原来,从一开始算盘就打错了。

她把祁宴当复仇的工具,岂料祁宴根本不是男人。这美色诱惑,对他半点不起作用,真是白瞎了一夜露水情缘。

“奴瞧王爷昨晚睡得极好。今日起来,这气色看着更美了!”

“真的?”

祁宴得到清月的夸赞,很是开心。

若真读懂隐含在话中的真意,只怕要当场真枪实弹的,杀得她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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