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鸿王登门
祁宴去外面透了一会儿气,又重新回到屋里,与她一块用膳。
两个人食不言寝不语,难得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
祁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各种佳肴堆到清月碗里。
清月也不必把那些吃不完的鱼肉推回去。
看似规规矩矩,平和安逸的一顿饭,实则气氛十分诡异。
放下碗筷后,清月说,吃的太饱想出去走走。
祁宴则说,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嗯!你忙你的!”两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可心底却有些微凉。
傍晚时分,夏公公前来禀告。
“王爷,鸿王来了,想要见您和七小姐!”
祁宴心中的郁气,顿时化作怒火咆哮。
“他来做什么?不见!”
夏公公并没有退下,将祁慕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祁宴。
“那鸿王说。他此次前来,只是为了给七小姐送喜柬,并无他意。”
“王爷您拦着不让人进就是缩头乌龟,就是心虚,就是怕七小姐旧情复燃,纯属小人行径!”
果然,高高在上的祁宴,何惧这等卑劣的挑衅。稍稍一激,就中了圈套。
“去,传他进来!”
“再去叫七小姐过来,一块见见。看他耍什么花招!”
清月比祁慕晚到片刻,从他身边走过时,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看他。
径直走到祁宴的身旁坐下。
“人家正打算沐浴呢,你叫我来干嘛?”
祁宴见清月无视祁慕而亲近自己,微微窃喜。用下巴指了指对面之人。
“呶!”
意思,你自己看,是这不要脸的男人要见你。
“晦气!”清月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并未看那讨厌的身影。
金銮殿上金丝软甲之事,祁宴一回来就说了。
清月现在只要听到鸿王的名字都感到恶心,更别说见到本人。
祁慕看着自己的曾经未婚妻变的陌生疏冷,眼中不复半点往日的温情,而是赤裸裸的厌恶。心中如沥血雨,疼的藏在袖中的手,剧烈的颤抖。
“月儿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对,不待见!脏!”
清月语言极简,却格外伤人。一个脏字,令祁慕无地自容。
可面上依然笑的和煦灿烂,如沐春风。
“月儿不想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吗?”
清月冷冷的回他,“畜生的事情,与我何干?”
祁慕忽略这犀利的讽刺,自言自语的说。
“是啊!你都攀上了九王爷的高枝,岂还会记得我这前未婚夫呢?”
“本王今日前来,主要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件事。本王今日晌午被打了,如今脸上还挂着彩。而行凶之人,乃是你的新欢,九王爷!”
清月扬起唇角,笑盈盈地击掌。
“打的好!”
随后笑着朝着祁宴撒娇。“王爷,你下手也太轻了。没吃饭吗?这不痛不痒的几拳,是给人挠痒痒吗?”
“嗤!”祁宴玩味的冒出一声痞笑,与清月口中的嘲讽互相呼应。
祁慕也笑着,笑的高深莫测。
“月儿不问问我为何挨打吗?”
清月看白痴一样,厌恶地扫了他一眼。“你本就欠打!”
祁慕也没指望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依旧自顾自说地,将心中的腹稿托出。
“因为我同他诉说我们往日的情事!我们每一次温存和亲密接触!”
“我说我尝过你的滋味,感受过你的体温。所以他才恼羞成怒,打了我!”
“月儿你猜,他打我到底是因为愤怒我的行为,还是因为介意你的清白呢?”
祁宴惊慌,他总算知道了祁慕的来意。
这人不是来挑衅或者服软,而是故意恶心人,想要挑拨自己和清清关系的。
“放肆!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孤没有!”
祁慕的脸上,又遭受火辣辣的两巴掌。
可他很开心。因为他看到清月原本高傲的神情,突然变得死寂哀凉。
原来如此,难怪祁宴整个下午都变得阴郁低沉。
难怪祁宴原本激欲的性子,突然变得冷漠疏离。
难怪二师傅说自己不矜持时,他是那样耐人寻味的神情。
难怪他会问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难怪他会本能的抗拒,推开自己。
原来,那不是吃醋的小脾气,是真正的嫌弃。
他嫌弃自己脏,嫌弃自己轻浮放浪。
也对啊,自己本就出生烟花之地,又是被人抛弃过的女人,怎能奢望至纯至真的情意呢。
或许自己在他的眼里,本就是一个玩物吧。
如今得知玩物是别人玩过的,不再洁白无瑕,所以他想弃了。
呵!可真讽刺啊!
原本就是一场交易,还以为自己是可以拿捏的那一个。
终究,还是高估了这副皮囊,一旦有了瑕疵,再好的美玉,都入不了人心。
更何况自己本就身份低贱,算不上美玉,充其量就颗让人握在手里把玩的琉璃珠罢了。
难怪娘亲常说,妓子无尊严。哪怕你清清白白,在男人眼中依旧是轻浮放浪,不贞不洁。
“清清!你别听他瞎说!那些浑话,我一个字没信!”
“嗯!我知道,我信你!”
此刻清月笑的极美,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每一瓣都绽放地恰到好处。
这句信,是完全不信。
正如他说的信,也是假的不能再假。
他既然相信自己,为何会因祁慕的一番鬼话,而变得敏感排斥呢?
他不是最喜欢占人便宜吗?为什么送到嘴边的温香玉软都懒得张口,甚至还排斥呢?
真是男人的嘴,毒蛇的腿,骗人的鬼,都是些虚伪之徒罢了。
祁慕看着那熟悉而触不可及的笑容,格外地畅快。
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在西山时,因为自己的冷落,她也曾这样笑过。笑着,笑着那颗心就越飞越远,再也回不来。
“月儿,你真是无情。往日的种种,你当真抛得干干净净。哪像我,夜夜思念故人,寝梦难安!”
此刻的清月格外清醒。她也猜到了祁慕的来意。
无非是想来看自己的笑话,顺道再将祁宴心中的那根刺,扎的更深一点。好让祁宴厌恶自己,从而报复弃婚之耻。
可自己,偏偏不如他所愿。
祁宴不可靠又如何,祁宴把自己当做玩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