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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是不会娶她的

良文氏顿时也不敢放肆,低声嗫嚅道:“适才不是谢世子一进门就说要娶良姜嘛,老身以为,你们两人是真的郎有情妾有意,否则哪敢造次?”

谢浮白不假思索:“我应下,只是要告诉你,无论我娶或者不娶,良姜有做我侯府世子妃的资格,容不得你们这样轻贱她。”

良文氏声如蚊蚋:“说一千道一万,您还是不娶呗。”

老太君见谢浮白如此袒护良姜,心里甚是欢喜:“浮白,今日当着你几位伯母的面,你与良姜若是真的有意,祖母为你俩做主,进宫请求皇上册封!你不必有任何顾虑。”

良夫人也望向良姜,满眼期待。

谢浮白的家世与人品是没话说的,他对良姜也有情有义,假如良姜愿嫁,她也不反对。

谢夫人更是一脸紧张,深怕自家儿子脑子一热,真的答应下来。

谢浮白与良姜对视一眼,不知道这澄清与拒绝的话究竟该谁先说出口为好。

无论话怎么委婉,良姜先说就是不识抬举;谢浮白先说,就会被良文氏曲解,说他嫌弃。

两人正在酝酿的时候,一旁顾溪知又冷不丁开口了。

“外祖母这话若是提前几日提起,必将成就一段金玉良缘,可现在问,已经是晚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着顾溪知望过来。

顾溪知面无表情,不咸不淡。

“怎么说?”老太君问。

顾溪知看一眼良姜二人,冷不丁语出惊人:“因为,上次醉香楼吃酒,两人不打不成交,觉得脾气相投,已经在本王的见证之下,义结金兰之交。”

呃?

良姜与谢浮白齐齐地惊讶扭脸。

自己啥时候拜把子了?您咋说谎不眨眼,顺口就来?

顾溪知不动声色,甚至眼神都没有飘忽一下,似乎就是在陈诉事实。

谁能不信?

老太君望着他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作为外祖母,她并不是很了解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外孙。

这孩子喜怒不形于色,心中所思令人捉摸不透。

但是,老太君却比谁都知道,顾溪知性子清冷,对于身边事物,尤其是姑娘,全都漠不关心,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唯一能令他出面维护的女子,也只有自己的嫡亲孙女谢绾儿。

可上次在宫中寿宴之上,顾溪知为了维护良姜名誉,便求她出面相护。

今日,他更是破天荒第一次,跑到这妇人们的宴会之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良姜说话。

现在,更是不惜当众撒谎,看似替浮白良姜二人周全,实际上,却彻底断了二人的姻缘。

毕竟,昨日老太君已经亲自问过谢浮白,假如两人结拜,谢浮白早就推出来当挡箭牌了,何必借着他人之口说出?

自家这个外孙子,莫非是对良姜动了什么心思?

她望向谢浮白,谢浮白愣怔之后,傻乎乎地点头:“对,我已经认良姜做了干妹妹,怎么能谈婚论嫁呢?”

良姜也点头:“我也十分敬重谢世子,以后他就是我哥哥。”

谢浮白附和:“日后谁若是敢欺负良姜,就是欺负我谢浮白。”

谢夫人心中一喜,瞬间暗中舒了一口气,喜形于色:“我十分喜欢良姜这个丫头,虽然做不成我的儿媳妇儿,但我又多了一个女儿,也是一样的。”

老太君心里惋惜,也只能将错就错:“今日正好几位夫人在,为两个孩子做个见证,日后侯府与国公府就是干亲家。”

几位夫人连连道贺,自然是巴不得。

良文氏与良苏谋划并未得逞,还得罪了侯府与平西王,又是懊恼,又是恨极。

谢夫人一扫郁闷,与良夫人吃了良姜与谢浮白敬的茶,送了二人改口礼,热情地张罗几位夫人入席,格外轻快。

老太君对着良文氏直接没好脸地下了逐客令:“良老夫人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一会儿我们可要开席了。”

良文氏知情识趣地住嘴,不再自讨没趣。

尴尬道:“没,没啥好问的,有王爷为证,流言不攻自破,皆大欢喜。突然想起府上还有事情,就不多打扰了。”

没人挽留。

两人便灰溜溜地告辞离去。

谢浮白与顾溪知自然不好与一群妇人同席,提出告辞。

谢夫人叫过谢浮白,与几位夫人见面,并且十分殷切地将她们的女儿介绍给谢浮白。

姑娘家环肥燕瘦,姣若春花,对着谢浮白笑意盈盈。谢浮白只敷衍着,客气两句,便与顾溪知离开。

大概是因为了这个“干妹妹”身份的原因,几位千金小姐对良姜不再像适才那般冷漠而又疏离,主动上前与良姜说话,十分友好。

宴席在融洽的气氛之中结束。

众人告辞离开。

小厮一溜烟地跑去书房报信儿。

良姜母女走的时候,就恰好遇到谢浮白送顾溪知出来。

谢夫人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又拉着谢浮白与几位夫人说话,希望他能与谁家的千金一见钟情,也不枉费自己今日的一片苦心。

大家的注意力几乎全都放在谢浮白的身上。

走在前面的顾溪知刻意放缓了脚步,与良姜一前一后。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祖母暗中推波助澜?你若是不方便出手,本王不介意给她们一个教训。”

良姜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造谣生事的不是她们,而是另有其人。”

“你知道是谁?”

“我让人专门求证过,”良姜缓缓吐唇:“是从简家放出来的消息。”

顾溪知脚下一顿,却并不意外:“本王倒是小瞧她了。”

“别人说简家是想将变心的过错推给谢世子,可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可我又不知道,她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用意。”

良姜压低了声音,向着顾溪知问出心中疑惑。

她直觉这简舒颜不简单,他与谢浮白应当知情,也免得谢浮白被蒙蔽,爱得要死要活的,一叶障目,别的女子谁也瞧不上。

顾溪知侧着脸,勾起一侧唇角,一语双关道:“跟她要嫁给本王一个理由。”

良姜愈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简舒颜嫁给顾溪知,不就是为了高攀权势吗?

谢浮白也没有对她死缠烂打,犯不着耍什么花招阴他啊。

一行人已经走到侯府大门口,马上就要上车离开。

顾溪知低垂了头,以拳抵唇:“放心,不过白费心机,我是不会娶她的。”

这话更莫名其妙,“放心”二字更令良姜多心。

该不会,自己在他跟前告简舒颜的状,令顾溪知心里有些误会自己的动机吧?

良姜瞬间也有点后悔,适才过于嘴快,好像有点挑拨人家两人关系的目的。

想解释,可又不是时候,只能住嘴。直到离开侯府,仍旧不能释怀。

良夫人又对良姜与谢浮白之事问东问西,问良姜是不是与顾溪知很熟。

并且劝她日后要离顾溪知远一些,不要走动太过于密切。

良姜心里就愈发烦躁。

不明白自己一向洒脱,今日为何如此纠结顾溪知漫不经心说出来的一句话。

他娶与不娶,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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