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阎王现身
豹哥腰粗体壮,林惜的抵抗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小猫在他怀里挠痒痒。
他抱着林惜微颤着走到门口,刚要走出去,迎面撞上一个冒冒失失的瘦高个儿。
“豹哥,老大叫您现在过去,看样子是有急事。”
豹哥脚步一顿,疑惑道:“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啊,黑着脸,拉得老长,挺吓人的,您赶紧过去吧。”瘦高个儿道。
真扫兴!
豹哥看了看怀里哭成软柿子的林惜,无奈地重叹一口气,胳膊一秃噜,把林惜撂在地上,一把推到瘦猴儿身边。
“先把人给我看好喽,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他。”
瘦猴连忙应道:“得,豹哥您赶紧过去吧,我叫他洗干净等您。”
这时,瘦高个儿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说道:“那个,琛哥说,让小哑巴赶紧到一楼818去接客,别的流程先免了。”
“啥?!他才刚来,就直接带过去?!”
豹哥不懂,这不合规矩啊!
再说,自己还没尝到荤腥呢!
瘦高个儿也不懂,只能原话带到,“老大说,聂北弦来了,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咱这儿来了个小哑巴,非要点这个小哑巴。”
“谁?!你是说那个海城首富聂北弦?!”
瘦高个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他。”
“他怎么会来咱们这儿?!”豹哥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恍然有种高高在上的帝王微服私访,访到他们这个小地方的惊惶感。
另外,还有几分疑惑,聂北弦不是从来不到他们这种地方来吗?
今天这是被哪股阴风给刮来的?
瘦猴儿立刻明白过来,满脸惊警地走到豹哥跟前。
“既然是琛哥的话,指定是没错了。豹哥,听说聂北弦人狠手黑,最烦等人了,咱要不……”瘦猴儿劝着,语调里都带着微微的颤抖和紧张。
豹哥转眸看他,又满脸不甘地朝他们身后的软柿子看了一眼。
眼里的可惜和烦躁一览无遗。
真他妈的!
聂北弦那个阎王,别说是他,就是他们老大见了人家,也得乐呵呵贱兮兮地装孙子。
“去去去!赶紧带走!”
说着,骂骂咧咧地跟瘦高个一起离开了。
林惜听不到声音,刚才那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全都背对着他,他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嘴型,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被带到哪儿去。
只一点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个满脸疙瘩的男人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现了。
林惜被带到一楼尽头的一个貌似员工休息室的小屋子里,瘦猴儿找了一套低俗的情趣制服让他换。
他看着那套衣服,迟迟 不肯动。
太羞耻了。
他不想穿。
被瘦猴看得清楚明白,威胁他说:“要嘛穿,要嘛去伺候豹哥,你自己选。”
林惜红着脸,磨磨蹭蹭把衣服换上了身。
直到瘦猴儿催他第三次,他才从换衣间里面出来。
瘦猴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挺满意,让他站在一队打扮妖艳的年轻男孩子最中间,直奔818包房而去。
走在夜总会昏暗繁闹的走廊里,林惜紧张而积极地四处张望。
虽然恐惧感依然存在,却在脑子里不断排演着逃跑的各种可能性。
奈何,他跟别人不同,被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夹在中间,单薄瘦弱的身躯想要从他们身边逃跑似乎不太现实。
只能寄希望于一会儿进包房里,再找机会偷偷溜走了。
*
818包房里,灯光昏暗,霓虹灯闪烁着炫彩流光,喧天的音乐浪肆地烘托出醉生梦死的迷幻氛围。
包房里七八个客人,几乎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两个想要使尽全身本事,对他们卖骚讨好的“少爷”。
唯独聂北弦。
优雅地独自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浑身上下漫溢出来一股矜贵威严而又充满了危险的独特气质。
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而慵懒地交叠在一起,西裤中线被熨烫得一丝不苟,勾勒着他腿部流畅的肌肉线条,自膝盖利落地下垂,凸显得这个人干练精明而又力量感十足。
然而上半身的衬衫领口被扯开,微敞着,露出棱角分明凸起明显的喉结和蜿蜒遒劲的锁骨,又让他看上去有点儿野。
聂北弦眉宇紧锁着,目光直视着门的方向,一只手拿着一支啤酒搭在腿上,另一只手臂搭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反复不停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着,显得有些焦躁。
这时,傅子修朝他这边凑过来,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懒散地与他碰了碰酒瓶,两个人一起喝了一口。
“干嘛把他们叫来?闹得慌。”
聂北弦不悦,那些个纨绔,个顶个地麻烦。
“玩儿嘛,人多热闹,听说你回来,他们非吵着给你接风,我也拦不住啊。”
傅子修吊儿郎当地歪坐着,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聂北弦烦躁地抿了抿双唇,没再说话。
别耽误自己的事,否则……
傅子修看着聂北弦的脸色,吐槽道:“在米国一待就是四年,你可真行,待得住?”
“是三年五个月零八天。”聂北弦纠正道,声音淡漠,深幽的目光里隐着复杂。
“嚯?记这么清楚?”傅子修自顾自喝了一口酒,继续八卦,“你这刚回国,就开始悬赏捉拿小哑巴,那通缉令在海城都传遍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赏金就从五十万一路提到一百万,要是能找着,早就找着了。要我说,他们那一家人可能早就不在海城了。”
聂北弦沉默片刻,声音冰凉,惜字如金,“前些日子有人见过他……在城南玫瑰湾小区……送外卖。”
傅子修双眸一凝,“然后呢?”
“跑了。”
傅子修貌似松了一口气,无奈一笑,“他爹都被你搞破产了,别墅豪车全卖了,公司也廉价卖给了你,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傅子修抬了抬下巴,“你就行行好,放过人家吧,那小哑巴,其实也怪可怜的。”
聂北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鹰隼般的凤眸横过去,冷冷地给了傅子修一个警告。
“得得得,我闭嘴行了吧?”傅子修说着,耸了耸肩膀,继续喝他的酒。
过了一会儿,却又不长记性,欠儿欠儿地继续问道:“这回这个哑巴,要真的是林惜,你打算把人家怎么招啊?”
聂北弦双眸一凛,流露出一贯的危险和狠辣。
声音低沉,像冰柜里冒出来的冷气,“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种。”
“死?”傅子修挑着眼皮看他。
“生、不、如、死。”聂北弦的声音一字一顿,像是把这几个字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嘶……”傅子修装模作样地缩着脖子,身体抖了三抖,“你真的好可怕。”
又贱兮兮地说道:“不过我看够呛,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挣钱?想钱想疯了?”
“……我也想知道……”聂北弦的目光始终未离开那道门,眸子里闪烁着森寒的锐利,阴鸷得骇人。
四年前的林惜是一尘不染的,现在也应该是。
而不是为了挣几个臭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他来这儿卖,不知是被他妈强迫的,还是自己愿意的?
无论如何,都该死!